奇书 >  五旬老太守侯门,杖打糊涂忤逆儿 >  番外20入宫

威武将军丁大勇冒雨来到兴远侯府时,已是深夜。

他浑身湿透,却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一个油布包裹。

薛勇淮亲自将他引入密室,烛光下,丁大勇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绢帛。

"这是家姐寿康太妃交给我的密诏。"丁大勇声音低沉,"当年玫贵妃所生的皇子,根本没有死。"

薛勇淮接过密诏,手指微微发颤。绢帛上字迹已经泛黄,但太妃印玺依然鲜红如血:"...皇子交由夏太监带出宫外...为防泄密,各环节互不相通..."

"所以太妃也不知夏太监将孩子交给了谁?"薛勇淮沉声问道。

丁大勇摇头:"只知是个武将之家,孩子与那家幼子年岁相当。"他忽然盯着薛勇淮空荡荡的右袖,"薛兄,你三子季延...可是十五年前突然从边关带回?"

室内烛火猛地一跳。薛勇淮缓缓起身,走到墙边取下那柄"虎啸"剑:"丁兄可还记得,当年我三子体弱,曾离府求医?"

他手腕一抖,剑鞘落地,露出剑身上那个小小的虎头徽记——与薛季延玉佩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那年我确实带幼子外出求医,但那孩子...死在了半路。"薛勇淮声音沙哑,"回程途中遇到夏太监,他抱着个发高烧的孩子给我..."

丁大勇猛地站起:"所以你将计就计..."

"我将那孩子带回军营,对外称是寻回的病弱幼子。"薛勇淮轻抚剑身,"在边关养了一年,故意让他晒黑练武,再无人认得出来。"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了墙上悬挂的薛家祖训:"忠勇传家"四个大字在电光中忽明忽暗。

"难怪..."丁大勇喃喃道,"季延那孩子从小就不像薛家人,倒有几分先帝的神韵..."

薛勇淮突然单膝跪地:"丁兄,此事关系重大。如今李隆泽命不久矣,若季延身份曝光..."

"我明白。"丁大勇扶起他,从怀中取出一块赤金令牌,"这是北境十万边军的调兵符。太妃临终前交代,若找到皇子,丁家誓死效忠。"

两人正说话间,密室暗门突然开启。

薛季延站在门口,手中茶盘"咣当"落地——他本是来送参茶,却将方才对话听了个真切。

"父亲...我..."他面色惨白,踉跄后退。

薛勇淮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孩子,你听我说..."

薛季延却猛地推开他,扯开自己衣领——锁骨下方,一个形如新月的胎记在烛光下清晰可见。那是玫贵妃家族的印记。

"我早该想到的..."他声音颤抖,"为何我总梦见一座从没去过的宫殿......"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薛元初匆匆闯入:"父亲!宫里来人宣旨,要三弟即刻入宫!"

薛勇淮与丁大勇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腰间佩剑。

薛勇淮一把按住薛季延的肩膀,目光如炬:"孩子,今日便是你认祖归宗之时。"

他转向丁大勇,"丁兄,烦请你持虎符调北境军入城,我亲自护送季延入宫。"

丁大勇郑重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赤金令牌交给薛季延:"这是太妃留下的信物,陛下若见,自会明白。"

窗外雨势渐歇,隐约可见东方泛起鱼肚白。薛勇淮亲自为薛季延披上玄色大氅,低声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镇定。夏太监会在乾清宫接应。"

府门外,宫里的仪仗已列队等候。为首的太监见薛家父子出来,尖声道:"陛下口谕,宣翰林院编修薛季延即刻入宫觐见!"

薛勇淮翻身上马,腰间"虎啸"剑在晨光中泛着寒光:"本侯奉旨护送。"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宣旨太监不敢多言。

一行人穿过晨雾弥漫的街道,皇城轮廓渐渐清晰。薛季延发现,今日的朱雀大街上多了许多商贩,他们腰间隐约可见刀剑形状——分明是丁家安排的暗哨。

与此同时,乾清宫外,寿康太妃的凤辇静静停驻。

年迈的太妃手持佛珠,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宫门处的动静。她身后站着两列身着素衣的宫女,细看却能发现她们指节粗大,步履沉稳——都是精心训练的女护卫。

"太妃娘娘,"夏太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辇旁,"老奴已安排妥当。禁军统领是咱们的人。"

太妃微微颔首,手中佛珠突然断开,檀木珠子滚落一地。她看着四散的佛珠,轻声道:"该来的,终究要来。"

宫门处,薛家父子刚下马,就听见内宫传来一阵骚动。

一队锦衣卫突然冲出,为首的千户厉声喝道:"奉旨捉拿逆贼薛勇淮!"

薛勇淮冷笑一声,"虎啸"剑铿然出鞘:"谁敢!"剑光闪过,那千户的官帽应声而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混乱:"太后懿旨到——"

所有人齐刷刷跪倒。夏太监展开懿旨,高声道:"太后有旨,宣薛家父子即刻入乾清宫见驾,违者以谋逆论处!"

薛季延抬头,正对上夏太监意味深长的目光。

老太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袖中隐约露出一角明黄绢帛,正是当年包裹婴孩的襁褓残片。

宫道两旁,禁军无声地变换了阵型,将那些锦衣卫隐隐隔开。薛勇淮握紧佩剑,低声道:"孩子,跟紧我。"

乾清宫近在咫尺,殿门缓缓开启,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薛季延深吸一口气,迈过了那道改变命运的门槛,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龙榻上,李隆泽正死死攥着一份密报,上面赫然写着:"玫妃之子尚在人间..."

李隆泽瘫在龙榻上,手中的密报无声滑落。他望着殿顶的蟠龙藻井,忽然发出一声嘶哑的苦笑:"该还的...总该还..."

夏太监躬身立在榻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陛下,薛家父子已到殿外。"

皇帝艰难地支起身子,明黄寝衣下露出胸口狰狞的青黑色纹路。他颤抖的手指指向案头的鎏金匣子:"取...传国玉玺来..."

殿门缓缓开启,薛季延迈入内殿的瞬间,李隆泽瞳孔骤然收缩,少年挺拔的身姿,眉宇间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与记忆中的先帝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