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南妪宫中暂居几日,焕妜堂却发生大事。
于是在几日前,焕妜堂中,邩火高烧,邩镜显,长隗面见了将军。将军处南妪宫,内室之中。
“将军,今日后山结界破损大块,末将恐生事端,告知将军。”
长隗始终不卑不l亢,身姿挺拔。大概长期跟随将军,与其多出几分神似来。
世生皆知,将军阁识的厉害有两处。一处在己,一处在将。
他是以一己之力抵万千鬼怪的古生;他更是拥有长紊、长隗二位忠仁阁将的将军。
听长隗说事,将军应:“这与我伤势有关,我已让长紊归去助你。”
“将军伤势?”
“无妨,我自想办法,若有他事,可再知会与我。”
长隗只得点头。
将军摆动衣袖,将要掩住邩镜,长隗阻拦,急忙开口:“将军且慢。”
“在下还有一事,自请责罚。”
将军不解,停下动作,听他说来。
“昨日修复之际,在下粗心,恐将阁笒放出。”
将军骤然紧张,“她出去了?”
长隗默默点头,“在下寻堂内外皆无,想来定是出堂了,还请将军责罚。”
将军皱着眉头,“自去领责。”
非生之故,但堂中之风,是责落细生。
将军掩过邩镜,又开阁镜,阁镜藏于阁笒心中,以掩鬼气,自与阁笒相通。
将军曾以血开镜,今日即寄血感应。
他划破手,血滴得满地,随后闭眼,在焕妜堂,在黑暗里,在结界里…
一切事情,都步步为营。将军知道答案,更为心痛,但他清楚,三生若知毋女现,半空必将大乱,他必须延迟那天的到来。
……
阁笒久困空水大牢,奄奄一息。昏沉之中,只隐隐感觉有双眼睛窥着自己。她不清楚,但她始终拉着弽链。
“是谁?”她呢喃不清。
会是将军吗?阁笒想,可仿佛,是心。她不知阁镜在心,不知是否是将军。
将军皱眉,深处泛起涟漪。他沉思:三台大乱之后,你谷永悬空中。以孤水存,生生世世。今牵连三生,是何怨仇?
……
三生大会前夕,半空便有波涛。
三生之上,即南妪宫,列冰谷之内,称其宫内。三生之下,列冰谷外,即为宫外。
宫外青山绿水,存小生三十万。虽各居室,和谐相融,只因百年来南妪宫以冰为网,罩宫外三生。
近来鬼怪突袭,亡身多见。阁将长紊、长隗日炼鬼怪。
三生皆不敢出,一日突传空谣。
“忍居宫外,冰封雪飘,南宫失势,即习禁术,区区三生,当献己…”
意思是三生受管南妪宫,宫内修习禁术,若需助力,三生将先丧命。
三生虽信主,可空谣不止,总引小乱。
有小生欲入鬼谷,幸得阻止。殊不知于半空下,哪能存命?
至生老者蹒跚一路,在一深林停下。
姺堂圣女便独居此深林,研习药术,不问他事,此次大会,却必出。
她心怀不解之际,迎来至生老者,必是心喜。老者来,与圣女面坐。
圣女直问:“老者此次前来,可是有要事?”
老者虽老,即握还颜之术,见生则可返清秀。老者答:“老生未有要事。”
老者停顿二三,再言:“只是三生大会明日即开,圣女为何还未动身?”
“不瞒老者,数日之前,姺堂半瓶姽香丢失,还尚未找回,”圣女直言,“大会之际,不知该当如何。”
老者色变:“姽香竟失?”
圣女点头回答:“那日寻药归来,本想以它炼化,四处找寻,始终无果。”
老者感叹:“看来三生之下,空谣未必有虚。圣女自然不知,老生说与你。”
老者说完,圣女不知如何是好,当是同般隐忧。过了一会,圣女开口:“姽香丢失一事,还望老者…”
老者点头:“老生自当不知此事。”圣女温婉谢过。
“只是想来,老者为何也迟迟没有动身?”姺堂圣女问老者。
“入宫路远,老生无生可伴,恐无路可寻,所以前来,请与圣女一同。还不知圣女是否愿意?”
圣女笑着回答:“老者开口,自是愿意。”
伴绿林,风吹草动,圣女只盼,早日归来。此般优美,不知又当何处寻?
亦是老者拜访圣女这日,将军阁识离开冰宫,孤身入水鬼谷。
怪生瞳玄早知,带几水生在柱上等候。
“得知古、生、将军前来,瞳玄特来迎接。”瞳玄微笑,眼里满是挑衅。他刻意咬着“古生”二字,意味深长。
将军阁识只瞥他一眼,微微一笑。都知怪生瞳玄张扬乖张,将军阁识自不放在心上。
水生迎将军阁识进去,瞳玄随在其后。
入谷,只见鬼殿,瞳玄高座,将军阁识瞥一眼,不说话。
“请将军上坐。”此时瞳玄出手,只一强推,将军阁识便归为上座。
而后殿门大关,殿内显出一片血红,红里透着千丝诡异。
殿中只留二生。瞳玄竟如发疯一般,化半鬼脸,跳婛奺之舞,欲生欲亡,鬼魅伎俩。
“将军可不知道,毋女婛奺曾在牢中作此舞。”将军阁识听闻“毋女”二字悄然挑眉,但不过露脸色。
“自是不知。”
瞳玄刚才悬浮,而现又突然上前,面向将军阁识,依旧笑得诡魅,显出优雅姿态。
“将军觉得跳得如何?”
他懒得回答,瞳玄似乘胜追击,嬉笑着:“将军当真不知?”
清楚是试探,将军阁识给出肯定答案:“当真不知。”
瞳玄笑着立定,瞬间化为原脸,血红即刻消散。鬼殿一切,都与怪生相连。瞳玄脸千张,只因无相。
瞳玄满是兴致,将军阁识却不愿再浪费时间。相隔不远,将军秒移下位,到瞳玄面前。
开口,语气异常冷淡:“本将军前来,寻堂中一阁将。”
瞳玄仍然嬉笑:“我殿中怎会有阁将呢?将军…”
不等他说完,将军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猛地抵墙。面色严肃,与刚才的平静天差地别。
“若再伤她,我必一把火烧了你这鬼殿。”**裸的威胁,更像警告,瞳玄说不出话也无法挣扎。
“少生事端。”将军阁识留下一句警告。
费解的是,他未痛下杀手,也没有半分要带走自己那生的意思。才两刻不到,将军阁识便离开了。
他刚走,殿门速燃,燃起熊熊大火。瞳玄眼看他消失在火光之中。
而大殿之中,只剩他面红耳赤,喉咙苦涩。恢复下来,他冷笑,“我倒真想看看你古生的实力。”他笑得依旧猖狂。
暗处白衣小生洞察一切。他不知为何将军阁识不出手,他不知,但对未来所有,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