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亡人弽 >  乱三会,现婛奺

时间轮转,来到大会当日。

栾殊心忧不定,近来事情繁多。先是冰蛊,外生潜入,又是阿钰不见,今时开这大会,亦是云里雾里。

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究竟是谁布的局?冰占又如何?心不定,她便得不到答案。

可三生即至,她不容忽视。早坐于上,欣然接受三生拜礼。

先来者,是一位后生,带西嫚珠拜。“小生胥元代师上宫,拜会三生之主。”

西嫚珠乃西嫚大师锻造宝物,世间少有。此物上宫,尽显大师风采。

栾姝偏头示意,宫女拿下宝物。“西嫚大师百年住边,护三生周全。本宫代三生谢过大师。”随后栾殊温笑,回赠冰丝。

传闻:一丝可抵百用。

胥元有条不紊,言语中听,“师父常说,宫主有礼,小生谢宫主。”胥元退下。

接来者,为半生,焕妜堂长隗阁将。立定,即是出了名的将生气场。

他的身后,跟随着一只大鸟。“焕妜堂阁将长隗前来,拜会三生之主。”

栾殊微笑点头,便问:“阁将身后,可是万空煊鸟?”

“阁将身后,确为煊鸟。阁将携煊鸟前来,祝愿三生之主明端煊赫。”

栾殊眉目如画,色开如萱花,仍是笑着示意,宫女带走煊鸟。

栾殊刚想开口,长隗已然说出推辞之语,“阁将堂中明规,宫主之礼确不能收。只谢过宫主。”

栾殊听完,倒也通晓,阁将随主。“自是不怪,谢过将军。”

三、四者,皆为半生,姺堂圣女和至生老者,携礼前来。

五者,为后生,江覃先生之徒施杗携礼前来。

……

十者,为半生,水鬼谷谷主怪生瞳玄。

渐渐上宫,总来四十二生,坐于三月冰宫之中,栾姝位于最上。

按理,古生半生在前,后生居后。

三月冰宫专为大会所建,由三万冰滴打造,尽显壮观。瞧万米冰柱,插入云端,数生慨叹。

而后栾姝先发制人,不等各生欢喜。

“此次邀请各生前来,确无他事。只是各生百年来呕心沥血,为三生赴命,本宫想借此表达感谢。”

位下一片哗然,大费周章,只为犒劳?三生之会可为儿戏?

“位中单食,各生且慢用。”随后栾姝匆忙离去,留得各生杂云困惑。

届时,栾姝已折返内宫。左盼右看而入将军客室,随后关门,将军已坐而等候。

栾姝开口:“除将军外,来者四十二生。”

将军阁识只平心静气,端起水来。

栾姝继续说道:“已按将军所言安排妥当。再过两刻,即可见冰花之景。”

将军只抿一口,便起身:“走吧,要到了。”

栾姝自然清楚,将军又有所通感。二生前去,只见各生无一品用单食,栾姝一笑,真皆非等闲。

各生瞧着栾姝与将军前来,皆行礼。

将军就前座,长隗坐于后,听将军命,不理所事,便只冷坐,一声不吭。

栾姝疑惑开口:“各生为何不食?”

胥元接话:“食,乃敬三生,随主。若主不食,怎可逾越?”

确是,書中其中一篇,则专教各生知礼。因此胥元话刚落,便赢得赞同声一片。

栾姝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江覃先生之徒施杗言:“即是三生之会,必有要事,宫主何要兜圈子?”

这时数后生响应,一时大会喧哗。“终是有事。”“即是商讨,为何不言?”“费时前来,不如居我门中,研書试炼。”

后生之论,姺堂、至生不敢苟同,大概阅历居多,怪生也没参与。

栾姝只看,并未阻止喧闹。将军示意栾姝,而他之意,亦是放任。

已过两刻,此际,冰花从天飘下,寒气袭身。虽见传闻冰花奇景,心生向往,半生可抵,可有数后生冷而不可抗。

不一会儿,数后便糊涂发抖,只好强问栾姝用意:“宫主到底要做什么?”

数后生已然准备反抗,不可俱亡宫中。

栾姝还未制止,就恍见一身影从宫门入。还未看清脸,此影便又消失不见。

将军阁识知晓一切,心想:你终于来了。像谋划之中,冰花也渐渐消失。

半刻,宫中便萦绕一深厚沉重声音。听为女声,又似男声。怪而魅,只叫各生汗毛竖立。

“各生可安好?”

一后生言:“是何方鬼怪?”只见冰宫上空悬一巨大黑影。

“你们还真是弱寡。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冰花奇景啊?”

各生面露疑惑,却始终呈警戒状态,不敢妄动。

“下冰花就是为了引你?”

“当然,难道引你吗?目前,我还舍不得你们被活活冻死呢!”她说得骄傲狂妄,听者气愤。

“你究竟是谁?”

“我乃毋女婛奺。”

后座杂乱传来声音:“毋女百年前唯一的半鬼?”“当真?”“她是毋女?”“竟不是传言。”

那后生仍然接话:“胡说,婛奺出逃,岂能苟活至今?”

不知是愤怒还是如何,此影一听,竟大打出手。此影毕竟无孔不入,后生不过两招,便直直倒在地。概惧,后无小生开口。

将军阁识看清一切,已无耐性,直言:“身若婛奺,方得以藏身,如今经营,又是何苦?你不露真面,可是想受本将邩火伺候。”

将军阁识全然不让,逼其现身。

怪生瞳玄直思量,此生当乃白衣小生。只因他早知晓,三生会中,白衣小生必有行动。

……

毋女如何醒来,得追忆大会前日,水天大牢之中,水生提灯游行,穿间过室,腰间水月依稀透出晶光。

大牢最深处,乃罪生阁笒。只见得她伤痕横霸,全乃受尽刑苦。

几日来,反复在亡活中横跳。待她将死,便有几劳生前来拖拽,将水月缚其脚身,待回灵几刻,又将其拿回去。

“即受刑,又受其罚,纵死,我亦往矣。”

见她不死,牢生摇头叹气。阁笒皆为神智不清,无反抗之力,待她有感之时,只得模糊中瞧见一影远去,话尾落后。

死,我拒往,她暗想,她那颗心并未有跪退之意。她艰难拖拽身躯,靠于墙,以求半分舒适。正完成时,听一生说话,心惊肉跳。

“你,是不是很困惑?是不是痛恨我?”

阁笒嘴唇干涩泛血,只微弱偏头,恰好能瞧见那熟悉面孔,心里满是唾弃,你真有脸问。

“骗我入谷,计我抢水月之罪,附我刑,要我死活不得,我当感激你才是。”却未见她过多挣扎,只面无波涛开口。

那生沉默,半刻不语。

“我若完好,你死得难看。如今不能动弹,你且出去,多看几槿雪,多观几高捱,好得死而无憾。”阁笒并未正眼瞧他。

“我可,助你出去。”那生压抑回答。

“我不会再信你。”

“你一堂中小生,为何自见鬼影?结界已好为何反出堂?为何被我骗入谷?又为何被反复折磨他怪生不取你命?甚至将军邩鸟引你,你全无知,当真甘心丧于此。”

那生一席话,处处在理,怎让她不动容?她何尝不想知道。却怕有诈,只冷冷思量。

她问:“你到底为何物?”

“半鬼半生,称毋女,当知你想。你即动容,我便助你。”

她还尚未拒绝,那生取瓶,装乃一滴黑血,实乃怪异,继而瓶碎血飞,直入阁笒肉身之中。

那生瞧见,竟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