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未来绿城 >  第六章迷迭香之秋

索玛镇港口是但丁堡垒最大的客运港口之一,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航空飞船航行来此,停靠在港口里。索玛镇是但丁堡垒的下级城镇也是主要的工业城镇之一,五十经曾经上班的油厂就建造在索玛镇的郊外。

这几日是索玛镇的交通警察最忙碌的时候,因为环岛列车天空之境号的脱轨爆炸的路段是轨道列车的主干道之一,很多条客运路线断裂,港口的人们往来只能乘坐月球车行驶公路,公路系统一时间频繁瘫痪。

索玛镇港口里挤满了因为公路系统瘫痪而滞留在站点内的人,五十经站在出口处,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接机永仓林子”。五十经肥胖的躯体这时发挥了为数不多的作用,他一路从人群的外围挤到了前线。

永仓林子何许人?永仓须与前妻所生的孩子。五十经为什么会来此接机?因为永仓须没有时间来,所以拜托五十经。五十经为什么会来?昨日他感觉自己康复的差不多了准备办理出院时,永仓须的助手奇寺送来一纸合同。正式聘请五十经作为但丁堡垒警务局危险犯罪组的顾问,五十经原先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永仓须这出是卖的什么药。但是做顾问是有工资的和会享受警务人员同等福利,五十经现在很缺钱,而且他昨天才知道公司已经因为他很多天没上班自动解聘了,他看在福利和工资的份上欣然签约。

五十经成为顾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过来接机,奇寺开车送五十经来到港口,但是突然警务局有事情需要他到场,所以就留五十经一人在这里。自己返程一头陷进堵车大队的行列里。

五十经不知道顾问的工作是什么,但是想到有工资可以付清房租,即使让他去警务局大楼里扫厕所他也是愿意的。

接机口打开,涌入一股人潮进站。五十经不知道永仓林子长什么样子,但是他又害怕人太多对方没有找到自己。

想要对方在人群看见自己就需要吸引注意力,光靠自己从垃圾桶边捡来的纸牌子还不够,他猛吸一口,气沉丹田,学习电视里教的用胸腔发声。五十经用了自己最大的声音朝着人潮中吼:“永仓林子,你在哪!”不停挥动纸牌。

永仓林子这个名字一时之间甚至压过了大多数吵杂的声音。站在五十经身边同样是来接人的男人捂着自己刚刚遭受重击的耳朵,用一种看智力缺陷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他不知道这里有隔音膜,从外面说话里面是听不到的吗”?

事实是五十经确实不知道接机口用透光不反光的隔音膜包裹,这是五十经第二次来索玛镇港口呢,平时上下班也从不路过。

周围的人虽然烦恼五十经的大喊大叫,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解释劝阻。

突然五十经感觉有谁一直在扯他的裤子,转身低头看见一只白皙纤细的手,顺着看去一个穿着校服的绿发少女满脸痛苦,她快被人群挤压成酥麻的馅饼了。她的那张已经红透了的脸颊就是馅饼的红印。

青春靓丽的女生与她的好友们一起进行学校组织的游学,她拒绝了学校安排的航空飞船选择与好友们自行前往但丁堡垒。旅程虽然很远,但是一行人还是先一步抵达。因为告诉自己的好友们有人接,所以大家都跟着她。在港口里她们一行等了很久都没有看见接机的人,等待到下一批人都快进站时,一行人都准备自行前往时,她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学生时代中,随便的风吹草动都会引来燕雀的惊呼,更别提是有人站在人群中嘶吼自己的名字这种事情。她的羞耻心在那时莫名的飙升到了宇宙的顶点,宁愿被中年大叔挤压成馅饼也要阻止。

永仓林子向好友们介绍五十经是自己父亲安排的接机。

五十经发现自己要接的人中有四个女生加两个男生,再看早已经满脸通红的永仓林子,他不动声色地将纸板藏在自己身后。

双方对了一下行程,发现这是一个史诗级的大乌龙。一行中唯二的男生开口道:“叔叔你站在人堆中大喊林子的样子真是帅爆了,不过你不知道接机口一般都有透光的隔音膜吗”。

五十经没有惊讶于自己被叫做叔叔,因为胖加上长的显老,不知情的人叫叔叔不奇怪。奇怪的篇章就此翻过,五十经领着众人向着出站口去。

一路上,他向红晕未消的永仓林子说起但丁堡垒最近遭到恐怖袭击,环岛列车脱轨的事情。

永仓林子在得知发生恐怖袭击后急忙问道:“那我爸爸有事吗?他应该没出事吧!”

“永仓警官没事,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工作很忙所以没办法来接你的”,听见没事的永仓林子呼出一口气。五十经带着一行去往轨道列车的月台。

他没有驾驶证和月球车,原本的打算是奇寺和五十经一起等待,奇寺又在中途因为赶时间回程。五十经发动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筋,准备带着一行人乘坐跳水男孩八号绕路转乘进入城区。

五十经有着自己的小算盘,轨道列车的费用很低,虽然会绕路转乘但是最终的费用也不多,然后自己去找永仓须报销,当然价格不是乘坐轨道列车的价格,虚高一点从中赚一点小费。

五十经简直自己都佩服自己的经商头脑,这种经商头脑假以时日一定是百万富翁。

一行人中永仓林子的好友兼闺蜜普拉秋听见了前面那个胖子低沉又贱兮兮的笑声。她偷偷地拉过永仓林子的手,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耳边说。

“林子,这人你认识吗”

永仓林子压低音量回道:“没呢,我也是第一次见”。

“有些猥琐,他真的是你父亲的同事吗,不会又是什么被安排进警务局的阿猫阿狗吧,看着好不靠谱的样子呀,他真的是警察吗?但丁堡垒的治安可以交到这种人手里吗”

永仓林子也一时语塞,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同时认可了闺蜜的话。

暗自自满的五十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上无能猥琐了。

五十经慢慢走着,不知不觉间与身后六人拉出一段距离,他正欲上月台之际听见。

“吴先生!吴先生!”

呵呵,又是一个大喊大叫没有礼貌的家伙,五十经不管他埋头登阶梯。

“吴先生!吴先生,永仓林子!”

听见有人叫永仓林子五十经才回头一看,金发丸子头的白裙美女站在港口的一日一行广告牌下向他们招手。永仓林子看清来人,把背包丢给队伍中夸五十经帅爆的男生坏了。

向前奔跑张开怀抱,大声呼唤:“妈咪!妈咪!”扑进白裙的怀抱中去。

来人自然是永仓须的现任宫蝉美士,永仓林子向着宫蝉美士介绍起自己同窗好友。

“妈咪,这个白衬衫的是普拉秋,扎双马尾的是元涵柳,长得最漂亮的是凯瑟琳.约翰逊,拎包的你以前见过,楚英卓,走在最后面的叫作威奥.约翰逊”。

宫蝉美士细心地听完永仓林子的讲述,向着所有人打招呼:“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到但丁堡垒,我是林子的妈咪宫蝉美士”。

常言家庭的重组会引起孩子的反感,这点不适用林子和宫蝉美士之间的关系,林子开心的叫着妈咪,宫蝉美士也宠溺着摸着她的头。等到林子松开手,她拉着林子走到孤零零站在另一边的五十经身前。

“吴石敬先生,第一次见面,你好,我是永仓须的现任妻子宫蝉美士”。

双方互相打完招呼,五十经知道永仓须结婚了,那晚的谎言还历历在目,只是没想到是如此的贤惠美丽。看在如此美丽的份上五十经就不纠结她叫错名字的事情。

众人连着五十经一起坐进了宫蝉美士开来的车里,最胖的五十经自觉的找到了最后面的座位。

原来是永仓须得知需要奇寺赶回来后,他给宫蝉美士发去了消息。因为公路交通会时不时瘫痪所以才来晚。

五十经倒是认为没有什么只是可惜了自己的油水,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呀,有的吃总比在大街上饿死好。

与同窗好友们共同乘坐自己家里的月球车,永仓林子一边向普拉秋解释月球车的构造一边点开车载音乐播放,富有节奏感的电子音乐随着众人的欢笑声而起,一起跟随着音乐带来的节奏打拍子。

正在欢笑的永仓林子注意到了最后座的五十经,五十经并没有融入他们之间的气氛,但是当他察觉到了永仓林子的视线之后还是微笑示意。永仓林子也回以笑容。进入但丁堡垒的主城区后,五十经便下车了。他的职责只是接机,现在众人已经安全抵达,感觉自己到了分离别的时候。

向他们一行告辞后,五十经斜靠在Z形公路的人行道电梯的扶手上,林子在欢笑之余瞥了一眼渐行渐远的人影,她朝半躺在主驾驶位子的宫蝉美士的问出了一个想知道答案很久的问题。

“美士妈咪,他是爸爸的什么同事呀”。

宫蝉美士了解这个孩子心中的想法,缓缓松手将车转型为智能驾驶模式。

“我知道的也不多,你知道的,你爸爸很少会跟我聊起工作上的事情,听说他是这次列车恐怖袭击中活下来的幸存者,前几天不知为何又进医院了,但是你爸爸专门回家来让我煮白洲自己带去医院看望过他”。

听到这里其他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欢愉,竖起耳朵倾听。那个人竟然是列车袭击中的幸存者,完全看不出来一点痕迹。

“其实林子你真正想问的是他看起来不像一个警察是不是”。

被点出心里话的永仓林子轻轻地点头。

“其实很好理解的,林子你觉得你那个偏心又固执的爹会提着白粥去医院看一个无缘无故的人吗”?

永仓林子顿住思索片刻,“不会的吧,如果不是跟爸爸有关系的人,他一向都是以冷漠待人的”。

就差把耳朵贴到宫蝉美士嘴边的元涵柳听完后,摇摇晃晃地让永仓林子讲讲他父亲是怎样冷漠待人的。

“打住,这点我觉得我很有发言权”,宫蝉美士向后说。

一听可以知道永仓林子的家事,普拉秋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度递上一袋水果。“阿姨,吃点水果,慢慢说”。

永仓林子爬向后座捂住普拉秋的耳朵,“妈咪别听他们的,他们不想知道”。

“妈咪!我们想听!”众人异口同声道。欢愉的气息渐行渐远。

融入不了众人的五十经形单影只走前往中转月台。斜靠在步行电梯上,回想那个想要要自己性命的男人,在搏斗中五十经能感受到他健硕的身躯,每次重击后自己感觉骨架都要散落的感觉还回响在脑中。

五十经又有些后悔,他想如果自己能避免冲突会不会更加轻松,他现在感觉自己越陷越深,离万劫不复的地步越来越近。转念一想,自己都逼入绝境还在后悔做什么,想从人格上鄙视自己。

想着想着,五十经的步伐越来越快,他感觉永仓须那人是不是有什么病,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时刻陷入危险,还让自己来接他女儿。不怕自己将他女儿也拖下水吗?

有时这人是不是太随性所欲,五十经渐渐奔跑起来,他只想感觉回到警务局里,只有在大本营里才能给自己安全感。说不定随便一个推着婴儿车的老奶奶都会从袖子里掏出东西来突突掉自己。

但丁堡垒除了环岛列车的路线,城内还有许多条动力列车,线路相对环岛列车较短而且都是无轨列车。五十经此时赶去的站点叫月樱站,因为月台两旁种满沙樱而得名。其实拦下一辆月球智械的士可以更快,但是五十经觉得如果自己去乘坐列车会更安全,因为恐怖袭击的原因,但丁堡垒现在的每一个月台,每一辆列车上都有荷枪实弹的特种防卫队。

欲速则不达,安全第一位,五十经新的人生信条。

站点里,两旁飘落的花瓣有些因为脱离重力仪的范围漂浮在棚顶下,看起来不怎么美,棚顶下不止有花瓣还有易拉罐和枯枝,像一个大型的垃圾场。地板依旧光滑反光,看起来才清理不久。五十经在月台的警戒线后不久就遇见了一对来清理棚顶下的环卫工人。

他找到站点的一个拐角蹲下,心理上的紧张加剧他的敏感,一边用余光瞥着不断靠近的环卫工人,同时浅浅规划逃跑路线。

现在他身前的警戒先上有一个戴帽子看手腕电脑的和一对静静牵手的情侣,五十经四处观望后找到执勤的特种防卫队,他慢慢朝着那个方向靠近,每疾步一段距离就顿下观察四周。离特种防卫队越近一些他才有安全感,准确来说是离他们手中的众生平等近一点。

“喂,你不觉得自己向小偷吗?”身后传来的身影激活了五十经的敏感体质,他下意识的向离声源远一点。

一只手把住肩膀,转头一看是慢慢嚼着卷饼的永仓须。

“怎么样,要来口牛肉卷饼吗”?

“不是..不是..你是不是脑残啊!吓死我了”。五十经下意识朝永仓须吼道,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

口水喷到脸上和卷饼里,永仓须没有计较飞溅的口水,他只是把沾有五十经口水的卷饼塞到他手中,并说卷饼的钱从工资扣。

工资还没有见影子就要被扣,这是什么天命打工人?

“你前几天不是挺猛的吗,一个半职业拳击手被你弄成半残废,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现在又变回老鼠想钻地洞了”。

“那是形势所迫,被逼到绝境的反击而已,如果再遇见我一定跑的最快”。

“哈哈,一坨肉能跑多快,又要打通任督二脉吗”?

五十经没有理会永仓须的嘲讽,身体不自觉地慢慢贴近他,如果出事自己就拿他当挡箭牌挡住,永仓须用一种怜悯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本不想理会这些小动作,但是想到自己才推荐他当组里的顾问,警务顾问这么胆小可不行,至少在他这里不行。

“喂,小胖胖,如果你如果想要干死一个人但是失手没干死怎么办”。

五十经下意识的回答,“我就找地方躲起来啊,都没干死了还硬上,这不是等着对方的报复当枪靶子吗?”然后继续谨慎地观察四周。手中的牛肉卷饼都紧张的忘记了。但随后他就回味起永仓须话里意味。

还行,胆小了一点至少不是蠢货。

这时无轨列车进站,永仓须不急不慢地排队进站,五十经跟在后面。不过永仓须没有帮五十经付票钱,五十经本以为自己这个新领导会大方一点呢。在列车后座找了一个连排的座位坐下,永仓须说道。

“现代社会,想要刺杀一个人很容易却也很难。容易的地方大家都知道在于用动力火铳之类的东西一击毙命,你觉得难的地方在哪”?

五十经回味出刚刚永仓须表达意思,轻轻深呼吸让自己不再紧张。

“我不知道”。永仓须没有得到答案也不恼,继续解释。

“但丁堡垒这座城虽然是几百年前的工业产物,但是也是一个跨时代的人工城市,除了一些需要保留个人**的地方,街道上,小巷里,几乎每个五十米就有摄像头,一百米就有一台计算人流改变道路规划的AI计算机,所以想要不留一点痕迹是不可能的“。

科技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们是社会的服务者,不是吗?言罢,永仓须瞥见五十经还在继续深呼吸,他觉得自己今天应该和这个新顾问好好聊聊,突然改变话风说:

“我知道你其实不信任警务局,你现在也只是因为警务局可以保护你加上给工作工资”。

被说出心中想法的五十经尴尬的摸头,他还想辩解一下:“我工作的索玛镇上有好几个黑帮,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在我下班的途中去收商户保护费,我也没见有警察去”。最后一句话五十经是用超级细小的声音支支吾吾的。

“那些是有些其他因素在里面,处理有些棘手,黑帮和治安混乱是这座城市遗留下来的时代问题,我一个初来乍到的新组长也无从下手,但是随着现任局长和现任城主发起的警务技术革新,一些从前没有揭露的犯罪细节也渐渐清晰”。

五十经对这个答案其实根本不认可,但是他还是点头了。不过永仓须没有看他而是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害怕的原因在哪,你不害怕是列车恐袭的人要你的命,你在害怕那些人背后的人,你更害怕那些后面的人是你可望不可及的大人物或者高层,一个刚满十八岁来但丁堡垒打工的穷小子,我女儿今年和你一样大,还在天天吃喝玩乐,每天换着花样的从我手里拿钱,如此年纪就要站在那些人的对立面,再先进的科技也无用武之地,想想就觉得绝望”。

“不知你听完后会不会放心,但我还是要说,你不必担心这些问题,你既然是我推荐的顾问,我自然会做起作为组长的责任。任何人再想要掂量你的分量前他应该先掂量掂量警务局和我”

五十经在接人待物或者聊天中一直非常谨慎,即使在那天聊天时,过程中他也一直保持微笑,谨慎的表达自己的观点。直到今天突然撕破他们中间的“壁垒”,永仓须像一个毫无礼貌,突然闯入别人家的客人,不在乎主人家的看法自顾自的坐上餐桌。

无轨列车缓慢前进中,碎落的花瓣从旋转式窗户间漂浮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些飞扬的粉尘,车厢内检测道灰尘浓度超标,自动关闭车窗开始抽离灰尘。

永仓须捏住一片漂浮的花瓣,缓缓对五十经说道:“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那时我的曾经,再一家餐厅里救过一个人,那时和她在饭桌上初次相识的时候,她在吃饭的时候,嘴巴张太大,吸气的时候不小心吸进去一朵黑玫瑰的花苞,花苞卡住了她的气管,我连忙对她急救最后割开了她的气管才保住了她的命,而我也因此被西班牙总部提名赞扬后来转入成重案组的组长”。

“她是一个挺不错知恩图报的人,不过她应该和你的升迁有些关系吧,我从来没听过比这更魔幻的故事了”。五十经心想:“如果救一个人就可以升迁到重案组组长,那么星际联邦的警务总长的职业应该是妙手神医”。

“哈哈哈,不过后来她父亲退休了我们之间就离婚了,说实话我对她没什么感情,只是因为她父亲当时是西班牙总部警务系统中的三号人物我才向她求婚”。

听见永仓须如此坦诚的发言,五十经也不坦诚不行了,决定大胆的提出自己的猜测。

“如果她父亲不是那种高层,你是不是不会救或者帮助她”。

永仓须挪了挪身体,换了一副更舒服的姿势,“对,如果是初次相识我为什么帮她,最多帮她叫个救护车,然后走几条街拐弯去酒吧。万一救不活又要赖上我呢,现在不一样,如果她再次被花苞卡住,我也会那样做,她是我女儿的妈妈,我不想让女儿伤心”。

“那你为什么帮助我,救我一条命还让我成为警务局的顾问”。

“嗯嗯嗯....救你一命算不上,那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但是让你当顾问并不是我突发奇想而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原因嘛也很简单自然是因为你身上有我看上的资质”。

“并不是我为自己狡辩,这个世界不管缺了谁都不会变,太阳一样会在该出现的时间段升起,月亮也如此,我在其中照顾好自己和家人完成自己的工作已经是很难得的,没有余力在关心其他”。

“剩下的,我言尽于此”。话闭,永仓须两人在离警务局最近的一个站点月台下车。

路上,五十经走在后面慢慢嚼着已经冰凉的牛肉卷饼,永仓须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慢慢走在前方。

永仓须突如其来的“坦诚相待”给两人之间的气氛带来一种微妙的平衡感和默契,五十经不会在听完那一席话后就对永仓须用别样的眼光看待,相反他觉得永仓须说的非常对,可以说“深得吾心”。

如果不是为了那些“利益钱财”,五十经也不会背井离乡来这里的油厂里当一个又脏又累的管道工。

五十经还没察觉到,他在下车后非常放松自然的走在大街上,或许他已经从生命的最底层处理解永仓须的话。或许是狗仗人势亦或许是不再害怕从高处发射的冷箭。反正现在的五十经不再紧张,如果自己与他航行一致的话,他永远都会是自己后盾。

从现在起,不管愿意与否,五十经正式登上永仓须这艘船,坐上了为他预留的位置。

这就是永仓须此次跟随五十经一路的目的,早在五十经离开医院后他便一直跟在后面。奇寺回去之后也是他叫来的妻子,他是想继续观察五十经,如果今天五十经明知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还坚持跟自己女儿待在一起的话。等待他的就不是自己的坦诚了。

虽然这个顾问是自己向局长软磨硬泡拿来的,他甚至用上了证人在警务局宿舍受到刺杀会对警务局的舆论不利这种理由。

这还是五十经第一次进入警务局大楼,因为自己顾问的工作牌还没有制作完,所以是挂着临时参观的牌子进入的。

警务局的大楼中心是一段螺旋电梯,四周走动的人群让五十经感觉自己进入电视剧中的职场了,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永仓须从另一个方向坐垂直电梯带着五十经走上第二十二层,“这一层都是反犯罪组的,你的工位会安排在我办公室的下面”。

推开大门时,永仓须拍手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这位是我们反犯罪组的顾问,从今天起他就和大家一起工作了,欢迎”。

五十经发誓自己从没有接受过那么多人的掌声和目光,他一直以来都喜欢戴着阴影处和不被人们注视的地方,他还看见了许安安和奇寺从一堆文件中站起身来朝他鼓掌,不过奇寺就随意的拍了几下,许安安则是饶有兴趣地向周围的人说道。

“他就是那个打不死的丧尸,把职业拳手打成半残废的人”。

一时之间,许安安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们早就听说宿舍楼有个证人把一个职业拳击手打成半残废,只是没想到转身变成了反犯罪组的顾问。

人潮的汹涌让五十经浑身的肥膘都在颤抖,他有些后悔穿的如此潦草了,他准备一会就去银行是取出自己的存款,换一件整齐的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