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的夜,静得像一潭死水,只有偶尔几声乌鸦的啼叫,更添几分萧瑟。
曾经灯火通明的府邸,如今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仿佛一座即将倾覆的孤岛。
林清梧端坐在临时住所的书房里,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眼神却飘忽不定,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
桌上堆满了贾府的密信和线人的供词,每一封信、每一份供词,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插贾府的心脏。
她深吸一口气,将思绪拉回现实,提笔在纸上写下“文道清查司”几个字。
这是她新成立的机构,专门负责调查官员的文化素养和道德操守。
说白了,就是她用来清理门户的利器。
她将贾府的罪证和线人的供词整理成册,并在卷宗上盖上“文道清查司”的大印。
然后,她命影卫将卷宗呈交皇帝。
她没有明说西戎和北狄结盟的事情,而是以“文治之弊”为由,建议加强边关文官的审查。
她知道,皇帝多疑,如果直接挑明西戎和北狄的关系,反而会引起他的猜忌。
皇帝看完卷宗,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虽然没有表态,但是已经下令彻查贾府旧案。
他知道,贾府的事情牵扯甚广,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引起朝野震动。
与此同时,沈砚之也开始了他的行动。
他借“烽火令”召集旧部,在京城西郊设伏,截获了一名欲逃往西戎的贾府旧仆。
他没有动刑,而是以“旧账”为引,逼迫旧仆供出西戎在大胤的联络网。
旧仆扛不住压力,最终供出了三个联络点:京城、北疆、南岭。
林清梧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前往翰林院,以“修订边关志”为名,调阅了南岭地区十年来所有文官的履历。
她在浩如烟海的卷宗中,发现了一名曾任南岭知府的官员,与贾府旧仆有书信往来,而且在他任内,还擅自修改了驿道的规划,形迹十分可疑。
她当机立断,命影卫即刻南下调查。
沈砚之也派人将旧仆押送入京,同时借“烽火令”召集旧部,伪装成商队,前往南岭设伏。
他没有直接暴露身份,而是以“边商”的身份接触当地官员,暗中调查驿道的异常。
夜深了,林清梧依然没有休息。
她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
她转身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锦盒。
锦盒里装着几张泛黄的信纸,那是她多年前写给沈砚之的信。
她拿起信纸,仔细地阅读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她还记得当时写信时的心情,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她将信纸放回锦盒,然后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夜空,喃喃自语道:“砚之,你还好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林清梧问道。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清梧打开门,看到沈砚之站在门外。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林清梧问道。
“我有事要跟你说。”沈砚之的语气有些凝重。
“进来吧。”林清梧侧身让沈砚之进屋。
沈砚之走进屋,关上门,然后走到林清梧面前,说道:“我截获了一封密信……”
他顿了顿,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林清梧。
林清梧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这……”她颤抖着说道,“这是……”
“嘘!”沈砚之打断了她的话,“小心隔墙有耳。”
他走到窗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回到林清梧身边,低声说道:“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林清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看着手中的信,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我知道了。”她说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嗯。”沈砚之点点头,“我相信你。”
他顿了顿,然后说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林清梧问道。
沈砚之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发现……”
他突然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发现了什么?”林清梧追问道。
沈砚之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一个卷轴。
“这是什么?”林清梧问道。
沈砚之没有说话,而是将卷轴展开。
卷轴上画着一幅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几个地点。
“这是……”林清梧看着地图,眼神逐渐变得惊讶,“这是南岭的地图?”
“没错。”沈砚之说道,“我发现……”
他又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发现了什么?”林清梧再次追问道。
沈砚之没有回答,而是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点,说道:“这里……”
他顿了顿,然后说道:“这里有问题。”
林清梧看着地图上沈砚之所指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我会亲自去看看。”良久,她缓缓地说道。
说罢,她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黑色的信笺……
林清梧纤指捻起一张漆黑的信笺——“影墨笺”,这玩意儿可是她压箱底的宝贝,用特殊墨水写成,只有在特定的月光下才能显现出真正的内容。
今晚的月色,正合适。
她将贾府的密信和南岭的旧卷并排摊开,借着月光,仔细比对。
烛火摇曳,映照着她清冷的面容,也照亮了信笺上逐渐浮现的猩红字迹,像极了凝固的血迹,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南岭旧友……这字迹……”林清梧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一股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这娟秀的字体,她再熟悉不过了!
那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与她一同在贾府长大的庶妹——林清兰!
那个表面柔弱,实则心机深沉的绿茶!
空气瞬间凝固,连烛火都仿佛停止了跳动,只有林清梧急促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
她猛地抬头,看向沈砚之,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咱们得去南岭走一遭了。”说罢,她将“影墨笺”揉成一团,指尖燃起一簇幽蓝色的火焰,“噗”的一声,信笺化为灰烬,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硫磺味,像极了阴谋的味道。
沈砚之看着她,眼神复杂,半晌才缓缓开口:“梧儿,此去南岭,恐有凶险……”他话未说完,便被林清梧打断:“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这林清兰究竟在搞什么鬼!”她说着,拿起桌上的佩剑,轻轻一挥,一道寒光闪过,剑身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仿佛在回应她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