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仿佛要吞噬一切光明。
贾府,这座曾经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府邸,如今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森诡谲,如同蛰伏的巨兽,静静地呼吸着,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驶入贾府大门,车帘掀开,露出林清梧清冷的面容。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月白色长袍,眉眼间一片淡漠,仿佛对这曾经囚禁她多年的地方毫无波澜。
呵,这贾府,曾经让她受尽屈辱,如今,她回来了,以胜利者的姿态。
她此番前来,名为“文道巡访”,祭拜林家祖宗,实则暗藏杀机。
她手中握着那卷“影墨笺”,这卷用特殊墨水书写的密信,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显现出真正的内容。
而贾府的密室,正是开启这卷密信的关键。
“影墨笺”微微发烫,指引着林清梧走向贾府深处。
她步履轻盈,穿过回廊,穿过庭院,最终停在一间不起眼的偏殿前。
殿内尘封已久,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林清梧闭上眼睛,感受着“影墨笺”的指引,她缓缓走到一面墙壁前,指尖轻轻叩击,发出沉闷的回响。
果然,这面墙后另有乾坤。
机关开启,一间密室赫然出现在眼前。
密室不大,里面堆满了各种书籍和卷宗,落满了灰尘。
林清梧小心翼翼地翻阅着,寻找着那封关键的旧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林清梧快要放弃的时候,一封泛黄的信笺映入眼帘。
信笺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林清梧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熟悉的笔迹——那是她父亲的字迹!
信中提及,“贾府曾为西戎提供大胤边关布防图”!
看到这行字,林清梧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好一个贾府,竟然做出如此通敌叛国之事!
与此同时,贾府外,沈砚之正指挥着“烽火令”的旧部,展开秘密行动。
他扮作游方道士,混迹于贾府旧仆之中,不动声色地收集情报。
一个老仆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人名叫老福,曾经在贾府服侍多年,十年前曾频繁往来北疆。
沈砚之心中一动,莫非此人就是“西戎线人”?
他未打草惊蛇,而是命人将老福引至城外一家偏僻的茶楼。
茶楼内,沈砚之拿出当年老福收受贿赂的证据,老福顿时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老福的声音颤抖着,
“老福,你十年前频繁往来北疆,可还记得?”沈砚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
老福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为西戎传递消息,你可知罪?”沈砚之步步紧逼,语气愈发凌厉。
老福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着求饶:“饶命啊…小人只是一时糊涂…”
老福供认不讳,他正是“西戎线人”之一!
贾府祠堂内,林清梧点燃香火,袅袅青烟升腾而起,仿佛在诉说着林家曾经的辉煌。
她看着那些熟悉的牌位,回忆起当年在贾府受辱的种种,心中没有愤怒,只有无尽的悲凉。
她命人将林家祖宗牌位请出贾府,并当众宣布,贾府已无资格供奉林家先祖!
此举一出,贾府众人顿时乱作一团。
他们不敢相信,曾经任人欺凌的林家孤女,如今竟有如此大的权势!
贾府外,沈砚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果然,一名贾府子弟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府邸,试图逃往西疆。
沈砚之并未下令追捕,而是命人假扮信使,将一封伪造的密信送至西戎边境。
信中提及,“贾府已失势,大胤文相将清查西戎旧账”。
这封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西戎王庭顿时一片震动…
夜已深,林清梧回到临时住所,她看着手中贾府的密信和线人的供词,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呵,好一出大戏…”
烛火摇曳,映照着林清梧清冷的面容,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她纤长的手指拂过一封封密信,泛黄的纸张在她指尖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如同鬼魅的低语。
贾府的罪证,桩桩件件,触目惊心,像一条条毒蛇,盘踞在她心头,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这些证据,足以让贾府万劫不复!
她将这些罪证,连同老福的供词,一一封入特制的密匣,落锁的那一刻,仿佛宣判了贾府的命运。
“咔嚓”一声,清脆而决绝。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贾府的方向,夜幕笼罩下,那座曾经辉煌的府邸,如今如同一个垂死的老人,奄奄一息。
呵,贾府,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她要的,是将所有藏污纳垢的地方,连根拔起!
“贾府,不过是冰山一角。”她语气冰冷,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
沈砚之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他深邃的目光望着她,眼中带着一丝心疼,也带着一丝赞赏。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回应她的决心,也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阴谋。
林清梧转过身,与他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将密匣交给暗卫,只说了一句:“明日午时,呈于陛下。”然后,她便不再言语,转身走向内室,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沈砚之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良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