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重生1931,我有一座军事仓库 >  第429章 风雨归途血

他们利用残破的工事,用血肉之躯顽强阻击着装备精良、气焰嚣张的日军。子弹呼啸着从耳边掠过,手榴弹在身边炸开,不断有熟悉的面孔倒下。罗定国左臂被子弹擦过,鲜血染红了衣袖,他浑然不顾,一枪撂倒一个冲上来的鬼子兵。张二勇抢过一挺牺牲机枪手的捷克式,怒吼着喷吐火舌,将试图包抄的日军小队压了回去。

“连长!没子弹了!”

“手榴弹也快没了!”

“援兵呢?!旅部的人死绝了吗?!”

绝望的呼喊在枪炮声中显得格外刺耳。他们像一座孤岛,在日军的狂潮中苦苦支撑。没有援兵,没有补给,只有冰冷的命令和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身边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倒下,鲜血浸透了脚下的黑土地。

看着身边仅剩的几十个浑身浴血、疲惫不堪的弟兄,罗定国的心在滴血。他望向营区深处,那里依旧是一片混乱的溃退,毫无组织。再打下去,他们这个连,将彻底葬送在这里,而且会被扣上“抗命”的罪名,死得毫无价值,甚至累及家人!

“操!”张二勇打光了机枪弹匣,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嘶哑道:“老罗!顶不住了!兄弟们不能全折在这儿!这他娘的算什么?!”

罗定国双眼布满血丝,看着又一个冲在前面的兄弟被子弹击中倒下,他终于发出了撕裂般的吼声:“撤!分散撤!活下来!给老子活下来!这仇,老子记下了!早晚得报!”

“抗命”的勇士,最终在弹尽粮绝、孤立无援的绝境下,为了保存最后一点火种,被迫成了“逃兵”。他们带着刻骨的屈辱和滔天的恨意,借着夜色的掩护,融入了溃散的人流和茫茫的黑暗之中。每一步撤退,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那份憋屈,比鬼子的刺刀更扎心!

这就是现实!令人窒息的现实!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九月十九日,奉天城头,膏药旗升起。随后,日军的铁蹄如入无人之境,分兵疾进,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主要城市接连沦陷。短短四个多月,从柳条湖那声卑劣的爆炸算起,仅仅一百三十八天后,白山黑水间一百二十八万平方公里的锦绣河山,尽数落入日寇之手!

为什么?为什么小鬼子敢如此猖狂?

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早在1927年,日本军国主义就在那份臭名昭着的秘密文件中叫嚣:“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东北,早已被他们视为囊中之物。1930年代初,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让岛国资源匮乏的日本更加疯狂,他们急需用对外扩张的“武功”来转移国内尖锐的矛盾,掠夺资源续命!为此,他们处心积虑:

皇姑屯的巨响(1928年):炸死东北王张作霖,妄图制造混乱,趁虚而入。

万宝山的血泪,中村的失踪(1931年):刻意挑起事端,煽动仇华情绪,为武装侵略制造“正当”借口。

而彼时的中国呢?

内斗正酣! 南京的蒋委员长正调集重兵,在南方大山里进行着针对红军的“第三次围剿”,同时还要提防广州汪精卫政府的反蒋势力,中原大战的硝烟刚散,内耗却远未停止。

绥靖退让! 坐镇北平的少帅张学良,秉承着上峰“力避冲突”的指示,一次次严令东北军“不准抵抗,枪械入库”,亲手捆住了数十万大军的手脚!

天灾肆虐! 那一年,江淮流域遭遇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千里泽国,哀鸿遍野,国民政府焦头烂额,救灾尚且力不从心,遑论支援遥远的关外?

1932年3月,一个刺耳的傀儡名号在新京(长春)响起——伪“满洲国”。 末代皇帝溥仪在日本关东军的刺刀“护卫”下粉墨登场。东北三省,这片富饶的黑土地,就此开始了长达十四年的暗无天日!巨量的资源被疯狂掠夺:三千三百五十万吨钢铁!五亿八千六百万吨煤炭!还有森林、粮食、黄金……支撑日本战争机器的血管,深深扎进了东北的命脉。

然而,黑暗之中,火种并未熄灭!

爆炸仅仅过去两天,远在江西瑞金的中国**便发出了响亮的抗日宣言,号召全民族奋起抵抗!他们像磁石一样,开始整合东北大地上自发涌起的抗日力量,最终汇聚成那支令日寇闻风丧胆的东北抗日联军(1936年)。

“不抵抗”的屈辱点燃了全国民众的怒火!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游行示威的浪潮席卷大江南北,“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收复东北”的怒吼响彻云霄!

国际联盟派来了调查团,他们白纸黑字地认定日本的行为是**裸的侵略,是非法占领。然而,一纸空文,没有枪炮,没有制裁,苍白无力。柳条湖的炮声,不仅拉开了中国十四年抗战的悲壮序幕,更被后世视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在东方战场燃起的第一缕硝烟。

耻辱的烙印深深刻在历史的脊梁上。而像罗定国、张二勇这样被迫“溃逃”的军人,带着家仇国恨,正隐入茫茫人海。他们手中的刺刀虽已卷刃,但心头的怒火,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白山黑水间,复仇的种子已经埋下,只待春雷炸响!

如今,九死一生的罗定国和张二勇,换了便装,怀揣着两把短枪,踏上了回奉天郊区的归途。他们的心,早已飞回了魂牵梦绕的老家,飞向了日夜思念的妻儿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