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臣一列老神在在的大喷子魏征,听这脑残把矛头指向自己,顿时脸色发黑。
他本来还想着置身事外,这下不得不为李斯文仗义执言了!
紧攥象牙笏缓步上前:“薛国公此言差矣!”
“蓝田县公虽然年少,然雪花盐横空出世,显露医术退大疫、献煤炭救济万民,琉璃充实国库...哪一桩不是利国利民的壮举?”
“如此经天纬地之才,又岂是以常理能度之?”
“魏征!你敢保证这话不失偏颇?”
“之前你们再怎么吹李斯文学究天人,某管不着,但带兵打仗可不是儿戏,你怎能轻信如此荒谬捷报!”
长孙顺德瞪大双眼,紧盯着魏征,只怀疑自己今天起得太早,脑子还不清醒。
这老货向来以孤臣自居,谏言辛辣少有偏袒,怎么今天改了性子?
听他一口一个魏征,魏征老脸抖了三抖,眼角皱纹拧做一团。
知不知道直呼其名等同骂人,你当着满朝文武骂他,还想让他帮你说话?
他甚至有点怀疑,当年长孙顺德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是不是被羊水灌坏了脑子。
也怪不得,你家侄子年纪轻轻的,就能将你死死关在府里,连上朝都不被允许。
就这张说话不过脑子的破嘴,只会给自家招来祸患!
什么叫他吹李斯文学究天人,你怎么不想想他的桩桩事迹?
除了李斯文,谁还他娘的能坠崖不死,反倒得遇仙缘、拜仙人学艺,学成归来?
这些太过缥缈暂且不论,就那旱天雷,是正常人能弄出来的动静?
哦对,一众国公曾受邀参与旱天雷的测试,你猜谁没收到邀请?
侯君集也没来,这脑残以为是寻常家宴,跟着李君羡抄家去了!
懒得搭理这个被排挤还不自知的脑残,魏徵强压怒火,转身面向龙椅,再次拱手而道:
“启禀陛下,臣有一策。”
“与其让诸位大臣胡思乱想,不如让红旗信使详述战况,再传信凉州守将,命他奏章核对。”
“若有不实,臣愿与蓝田公同罪。”
说罢,他深深一揖,让殿里诸臣顿时就炸开了锅。
谏议大夫裴矩冷笑一声,今天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为他那可怜门生刘洎报仇雪恨,怎么可能被三言两语劝退!
“仅凭几件新式武备便想扭转乾坤,秘书丞怕不是老糊涂了,若有如此神兵利器,朝中武将还苦学兵法作甚!”
武将们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做声。
有一说一,那马镫和马蹄铁,确实能扭转战局,但他们和裴矩又没啥交情,管他去死,还想拉他们下水?
面对质疑,魏征不慌不忙,淡淡扫过愤慨激昂的百官,带有善意的劝说道:
“凉州战事本就是以守待攻,再加上新式武备的神威,能斩获如此战果并非难事。”
“唯一让某想不通的是,吐蕃大军受挫,最为盟友的吐谷浑定不会作壁上观。”
“而仅凭两万边军,边关守军到底是如何抵御住吐蕃、吐谷浑两国联合来犯,甚至还能固守五日三战,逼退敌军!”
“解开这个谜团,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听闻此言,安坐在文武两列前排的重臣,沉思半晌后纷纷点头。
不同于其他官员,他们可曾被陛下邀请,亲眼目睹了旱天雷的神威。
此物尤其以杀伤范围最为超群,若使用得当,以少胜多并不困难。
只是...在他们的预料中,凉州会利用此神兵震慑吐蕃兵力,使其不敢轻易来犯。
直到拖到秦琼率援兵赶至,决战才会真正拉开帷幕。
而如今,李斯文却给了他们一个更大的惊喜——
无须援兵,即使以少敌多,同时面对远胜自己的两国兵力,旱天雷照样威震四方!
李二陛下正一脸兴致勃勃的瞅着殿内乱局,见百官齐齐朝自己看来,这才如梦初醒,欣然点头:
“那好,就让红旗信使,为朕与诸爱卿作详细汇报!”
一道旨意,让风尘仆仆的信使再次起身,拱手道:
“启禀陛下,诸位大人!”
“李监军赶至边关,先是命段将军率五百轻骑,奔袭千里,焚毁甘州后方的吐蕃粮仓。”
“又用巧计离间吐蕃、吐谷浑两国,双方大打出手。”
“这才使得吐谷浑按兵不动,吐蕃孤军冒进,与边关将士们僵持五日后退去。”
本来怀揣期待,只等红旗信使汇报完毕,他们便抓住漏洞,跳出来狠狠弹劾李斯文的诸位官员,此时是越听越觉得迷糊。
面面相觑中,心里积压的问题也越来越多。
不是哥们...
什么叫奔袭千里,夜袭敌军要害,又该如何离间两国盟约,气昏吐谷浑国王,将吐蕃大将定性为刺客?
大唐的骑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皮实耐操?
李斯文又是怎么做到,赶赴凉州的短短两天,就干了这么多丰功伟绩?
一个两天内便完成战略性成果,一个固守边关十年却一事无成...
如此对比下来,不就显得段、王两位将军很呆么?
一时间内,朝堂激起千层浪,喧哗声不止。
最后李靖悠悠长叹,一脸叹服的起身出列:
“今日之前,老夫总以为年轻一代见识短浅,行事急躁,还需臣等这些做长辈的从旁指点,不至于让其走上弯路、错路。”
“可如今听闻蓝天县公奇谋百出,臣才恍然发觉...是臣等老了,已经跟不上时代。”
“以臣之见,此番奇谋虽然冒险,却是依仗新式武备有理有据,直击敌军要害。”
“如此大才,后生可畏呀...曹国公府出了个麒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