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从刑部那里得知消息,说是有北齐的一个重要人物偷偷潜入京城,想图谋不轨,或许与先前的演武场纵火案有关。
李泰怎会放过这一次在父皇面前露脸的机会,于是便奏父皇,亲自带队前来捉拿。
于是便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他刚才有事先行一步,怎么?”
“太子殿下是认为下官的那位朋友,难不成是北齐奸细不成?”
苏璟虽然这样说,但心中却是在嘀咕。
他回想到万先生每次出现,身边都跟着不少乔装的护卫,想来此人的身份,绝非普通商贾那样简单。
莫非?
他真是北齐人?
苏璟想到这里,顿感后背发凉。
若是那万先生真是北齐来的奸细,那自己与他交好,岂不是等同于谋逆?
李泰并未直言,而是问身边的护卫:“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回太子殿下,暂未发现任何北齐奸细的踪迹。”
李泰脸色微变,不悦道:“一群废物!”
说完,他的目光望向苏璟:“苏璟,你可知谋逆之罪,足以诛九族,本宫劝你还是好自为之!”
说完,李泰便愤怒地转身离去!
……
而在距离祥和楼的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正有几名头戴斗笠,商贾打扮的人正密切监视着祥和楼里的一举一动。
那位万先生,此刻正安坐在马车内,身边有人隔着马车轻声道:“王爷,他们好像发现我们的行踪。”
车内的万川目光深邃,却是丝毫不慌。
“尽快找到云姬的下落,最近的京城并不太平,恐多生事端!”
“一定要保护好云姬,让她安全离开京城!”
“是!”
那个侍卫得令,连忙下去安排去了。
与此同时,在京城西郊的一处偏僻的角落。
一名老嬷嬷正在费力的拨开面前那早已破败不堪木门,一层层厚厚的蜘蛛网纵横交织。
那老嬷嬷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那厚厚的蜘蛛网破开一道口中。
随着那厚厚的蜘蛛网被完全破开,一抹光线直射入屋内,照亮了里面的事物。
屋里只有一张残缺的桌子,还有两把摇摇欲坠的椅子,还有一张冷冰冰的泥砖搭建而成的床。
老嬷嬷望着这里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年前。
“唉……”
“都快烂了……”
老嬷嬷叹了一口气,随后颤颤巍巍地走了进去。
一别十六年,再回到她住过的这个小屋,已经是物是人非。
老嬷嬷将手中的包裹放在桌上,随后去角落拿起一把扫帚,将目之所及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清理一遍。
老嬷嬷安安静静地打扫着屋子,却没有发现门口突然站着一道身影。
这身影挡住了屋内的光亮,那老嬷嬷方才疑惑地转过身。
只见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正笔挺地站在门口。
“你……你是谁?”
“来老身这破屋做甚?”
老嬷嬷老眼昏花,一时之间,竟然看不清这人的容貌。
但通过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依稀辨别出此人是个女子。
“姑娘,你来老身这里做什么?”
“老身这里破旧,没有歇脚的地方……”
话还未说完,只见那道身影哽咽道:“嬷嬷,是我……”
这熟悉无比的声音,如同突然射入黑夜当中的一束阳光,瞬间令那老嬷嬷浑身一颤。
只见她身体颤颤巍巍地向前走去。
长年累月的针绣生活,让她的眼睛早已经不如十六年前那般清晰、明亮。
待她走的近了,方才透过从房顶射来的光线,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模样。
杏仁眼,柳叶眉,鹅蛋般的脸,还有眼睛里那将落未落的眼泪。
只是……
老了一些。
“小……小姐!”
那老嬷嬷突然热泪盈眶,泪水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她难以置信,想不到眼前这女子,竟然是小姐!
她侍奉了十七年的秦家小姐!
“嬷嬷,是我……是我……”
“是我……秦沐云……”
原来此人正是那北齐云浮四恶人口中的夫人,秦沐云!
听到秦沐云这三个字,那老嬷嬷顿时失声痛哭、泪如雨下!
这十六年来的悔恨与思念,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泄而出!
“小姐!”
老嬷嬷一把握住秦沐云的手,她轻轻地抚摸着小姐那柔嫩的小手。
只不过这双手,早已没了昔日的光泽。
“小姐,您……您进来坐坐……”
“寒舍简陋,让小姐见笑了……”
老嬷嬷的精神好了不少,宛如又回到了当年的模样。
秦沐云强忍住泪水,毫不在意这房里的脏乱,而是心疼道:“嬷嬷,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那嬷嬷却只是淡淡笑了笑:“这些年能为小姐做事,老奴无怨无悔,只是可惜……”
秦沐云知道老嬷嬷说的是谁。
她安慰道:“嬷嬷莫要伤感……长安……他还活着!”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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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激动地握紧秦沐云的手,一脸不可置信。
“小主人……他……他还活着?”
秦沐云激动地点了点头,随后细细讲述当年所发生的事。
“当年肃哥儿被召入宫,我又即将临产……”
绍祯十五年,江安院。
院子里灯火辉煌,下人们在院子里四处奔走。
在江安院正室的那间屋子,秦沐云即将临产,稳婆早已将生产等物全都准备就绪。
此时的秦沐云早已疼的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簌簌的往下滴落。
她的全身早已被汗水浸湿,腹中的胎儿在不断踢着肚子,她双手抓破了床单,因为用劲太大,导致指甲被生生折断,鲜血从指甲缝里渗了出来。
“夫人,快了,快了!”
稳婆在她的耳边不断地打气,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走水了!”
“走水了!”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秦沐云看到院子外面,红色的火光映染了整片夜空,红的就像血一般!
“杀……杀人了!”
“有刺客!”
“啊!”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屋内的侍女早已惊慌失措,只有那稳婆还在那紧握着秦沐云惨白的手。
“夫人……快出来了……夫人!”
秦沐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下体撕裂的痛苦令她已经顾不上什么了。
“不好,小孩的头被脐带缠住了!”
此刻,就算是这位接生无数的稳婆,此刻也是双手颤颤巍巍,心中惊惧!
“夫人难产!”
羊水已破,床上一片血红,褐色的液体与红色的血交织在一起,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