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外已经响起了兵刃相接的声音,
鲜血瞬间染红了窗户。
此时的秦沐云早已是精疲力尽,但是她最后仍保持着一丝清醒。
“孩子……我的孩子……”
秦沐云紧咬牙关,使出最后的力气。
“啊!”
她咬破了嘴唇,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她用尽全力,只感觉腹下一阵空荡荡的感觉。
接着便听见稳婆激动道:“出……出来了!”
“孩子出来了!”
接着便听到哇哇一声大哭,血淋淋的孩子被稳婆剪断脐带,接着用热水擦拭着身体。
“夫人……是……是个少爷!”
“恭喜夫人……”
秦沐云望着稳婆手中那个哇哇大哭的孩子,顿时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终于被抽离干净。
浓浓的困意袭来,她在恍惚之中,看到那孩子的屁股上,有一块拇指般大小的红色印记。
“孩子……我的……孩子……”
秦沐云再也坚持不住,终于倒了下去。
……
破屋内,老嬷嬷听着秦沐云诉说当时她生产时的场景。
老嬷嬷眉头一皱,颤颤巍巍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就晕了过去,之后的情况……”
“我一概不知。”
老嬷嬷叹了一口气,自责道:“那晚老奴随太子殿下回宫,太子殿下被单独召去了养心殿,只剩下老奴和那位在宫里候着。”
“不过那位只待了不久,便看到东南方向出现了火光,他便预感江安院出了事,于是便独自离开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老奴便一概不知。”
老嬷嬷仔细回想起那晚的场景,顿时十分蹊跷。
“老奴在宫里守了一夜,太子殿下从未出来过。”
“最后还是宫里的老太监通告老奴,说太子殿下要与先皇叙旧,所以转告老奴先行回去。”
“结果……老奴一回到江安院,便看到遍地狼藉,大火将江安院烧了个干干净净……”
老嬷嬷眼中泛起泪花,每每想到此场景,便忍不住泪流满面。
“后来,刑部的人前来查探,说……”
“说小姐已经命丧火海……”
“当时还在小姐的屋内,找到了三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老嬷嬷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秦沐云,好似这是一场梦一般。
“幸好……小姐还活着……小主人,也还活着……”
秦沐云轻抚老嬷嬷枯槁的手,回忆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马车上了。”
“不知道是谁救的我。”
“而那辆马车日夜不停地狂奔,一路北上,最后来到了北齐。”
秦沐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当时她刚生产完,身体十分虚弱。
直到她醒来之时,已经过了不知多少日,最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里。
她的身边放着一盒又一盒大大小小的人参,有的已经被人捣烂,早已将里面的汁水榨干。
看来,是有人一直用人参为她续命。
当她挣扎着撩开马车帷帐之时,却见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马夫是个头戴黑色斗笠的男子,她当时太虚弱了,还来不及开口询问,便又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方才从床榻上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床边恭敬地站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婢女。
见到她醒来,连忙将准备好的药汤端来。
秦沐云当时十分疑惑,想问清楚究竟是谁救了她,又将她带到此处。
那些婢女只是害怕地摇了摇头,只说出有人花钱买了这处宅院,就买下她们给自己做婢女,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其他的便什么都不知道。
秦沐云休养了半个月,气色终于好了不少,这才终于能下地行走。
只不过她见到这里的一切,都与庆国不相干,经过一问,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北齐!
“不久后,我便听到南庆皇帝已逝,新皇登基的消息。”
秦沐云恨得牙痒痒,她双手紧握成拳,愤恨道:“我早该怀疑是他!”
……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每年的四月,皇家便会邀请朝中大臣共赴翠华山,同赏翠华山上万亩桃花盛景。
并且以皇家的名义,开设诗会,吸引京中学子前来参会,对诗会上表现优秀的学子兹以奖励,以此来作为勉励。
翠华山上,山清水秀,山峰重峦叠嶂。
若是站在高处,便可一览山下美景。
那片万亩桃花,就盛开在翠华山的山腰处。
微风吹拂,桃花飞舞,引得无数游人惊呼称赞!
而此次赏花之地,便设在山腰上的一处庭院当中。
这是当年庆帝专为孟皇后所建的赏花之所,自孟皇薨后,每年的这个时节,庆帝便会来此住上几日,以作缅怀。
同时,庆帝也借此机会,在翠华山上大设“赏花会”,以此来勉励朝中官员,及其南庆学子。
苏璟当然也在受邀的行列。
今年的两国学子交流大会,苏璟在晚宴上,醉酒作诗数十首,而且每首都堪为仙人之作,令朝中百官黯然失色。
所以,今日之桃花诗会,吕贵妃一脉的文官们,皆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势必要在此次诗会上,大展雄风,挫挫苏璟的锐气!
这次翠华山上的桃花诗会,盛况空前。
许多学子都因仰慕苏璟的才华,而纷纷奔赴翠华山。
只因苏璟之名太盛,以一人之力,拳打青莲书院,脚踢北齐学子,并且在麟德殿上,纵酒吟诗,打得那位西域剑圣的脸面。
这一桩桩令人惊骇的大事,无不让那些学子为之疯狂!
不管在坊间,还是在风月之地,苏璟所作的诗词,那更是令人趋之若鹜,朗朗上口,无比惊叹!
所以,今年翠华山上的桃花诗会,因为苏璟的到来,而变得热闹非凡!
大家都想见识见识那位传说中的“诗仙”!
翠华山上早已是人头攒动,无数学子佳人翘首以盼。
而在这翠华山的四周密林当中,无数身着甲胄的禁军正埋伏在深处。
他们目光警惕地巡视着四周,手掌心落在腰间的刀柄上,以便于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