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瞬间弥漫开一股浓烈的气味,比黄连还苦。
“药效是挺好……可这味儿,真不是人受的。”
她小声嘟囔着。
心一横,眼一闭,仰头把整碗药全倒进喉咙里。
可就算早有心理准备,药液滑过喉咙的瞬间,那股浓烈的苦味还是炸了开来。
她刚咽完,立刻呛得直咳。
“这药……真不是普通人能吞得下的。”
傅明潇看着她皱着眉头,心头一紧。
赶紧转身从厨房端来一杯温水,轻轻递到她手边。
“漱漱口。”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心疼。
她接过杯子,眼睛都没睁,仰头就将水“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
喉咙里还泛着苦涩余味,但胸口那股闷胀感总算缓了下来。
刚放下杯子,抬眼正对上傅明潇的目光。
他就站在那儿,安静地看着她。
她脑子突然拐了个弯,一个荒唐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该不会是在羡慕吧?
羡慕她还能喝药调理?
想到这儿,孟清澜心里猛地一酸。
多好的男人啊。
人长得俊朗,做事靠谱,对家有担当。
可偏偏,他不能生育。
她越想,心里就越疼。
最后暗暗下定决心。
以后喝药一定要躲着他!
饭桌上的大宝和小宝,早就闻惯了这股浓郁的中药味儿。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把自己碗里的粥吃得干干净净。
然后一前一后蹦下儿童椅,蹬着小短腿儿,“哒哒哒”地跑过来。
“舅妈吃糖!吃完就不苦啦!”
大宝仰着小脸,一本正经地伸出肉嘟嘟的小手。
掌心攥着几颗五颜六色的水果糖。
小宝也不甘示弱,连忙把自己的小拳头张开。
露出三颗奶糖和一颗薄荷糖。
他们记得孟清澜说过,糖不能吃太多,吃了牙会坏。
所以哪怕馋得晚上做梦都在吃糖,也从来没偷偷吃过一颗。
此刻,他们俩齐刷刷地盯着孟清澜,一脸认真又乖巧的模样。
孟清澜的心一下子软得不成样子。
她蹲下身,温柔地笑着。
从他们手心里一人挑了一颗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谢谢你们呀,舅妈不苦了。”
然后,她又把剩下的糖果,塞回他们各自的口袋里。
还贴心地帮他们把口袋拉链拉好。
“舅妈真不用吃糖,你们留着慢慢吃,好不好?”
她摸摸大宝的头,又捏了捏小宝的脸蛋。
接着,孟清澜把大宝和小宝一把搂进怀里,手臂收得紧紧的。
她低下头,亲了亲他们软乎乎的小脸蛋。
“我们家小野和婳婳才是最甜的,比糖果还甜呢。舅妈亲一口,心里都化了,真的。”
大宝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吓了一跳,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小宝看看哥哥那副傻样,又抬头看看舅妈。
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咯咯笑出声。
直接扑进孟清澜怀里,在她脸颊上亲了个响亮的印子。
“舅妈……也,甜甜的!”
他奶声奶气地宣布,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我最爱啦!”
孟清澜被他逗得笑出了眼泪。
东宁村一大早,家家户户刚点燃炉灶。
可一则消息如同惊雷炸裂,瞬间打破了这清晨的平和。
李伟杀人了!
杀的是自己的老婆付春华!
而且,尸体竟然就藏在他自家的前院。
这事刚传开,还没等人们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新的消息又来了。
派出所的警察赶到李伟家搜查,发现了铁锹、铁锤等工具。
墙角还有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地板缝隙里残留着可疑的碎屑。
经过技术鉴定,这些痕迹竟与几年前临海市五常村那起轰动全城的命案高度吻合!
那起案件曾被列为悬案多年。
警方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却始终无法锁定真凶。
如今,线索竟然指向了这个老实巴交的东宁村村民……
李伟!
村民们都懵了。
街头巷尾,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声此起彼伏。
“你说的……是王家那个媳妇被下药害死的事?”
一个老太太颤声开口。
“对啊!”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激动地接话。
“我听当时办案的警察亲戚说过,确实是两个人干的!一个主谋,一个帮手。结果那帮手事后害怕,想跑路,半道上却被主谋反手一锤砸死,脑浆都溅到墙上去了!血流了一地,惨啊……可尸体一直没找到,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现在想来……原来那个疯子,就是李伟!他竟然一直装老实,藏在咱们眼皮底下!”
这说法很快被证实了。
警方在李伟家后院挖掘出一处隐蔽的地窖入口。
在地下室最深处,一具早已腐烂成骨架的尸体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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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DNA比对,确认正是当年五常村命案中失踪的同伙。
谁能想到,一具尸体,竟被埋藏在这地下,整整几年无声无息?
要不是孟清澜收拾苏宇川,顺手捅了这事儿,这混蛋指不定还得祸害多少人!
原来孟清澜在审讯苏宇川时,对方为求减刑,供出了李伟当年参与谋杀的细节。
警方这才顺藤摸瓜,揭开这桩尘封多年的旧案。
若非如此,李伟或许还会继续在这村里生活。
甚至可能再起杀心。
李伟家周围几户人家,吓得整晚不敢关门。
一闭眼就想起屋后埋着尸骨。
曾经他们对李伟的暴躁视而不见,如今却个个惶恐不安。
有人低声咒骂。
“早干什么去了?要不是孟清澜查出来,咱们全村都被蒙在鼓里!”
可更多的人只是沉默,心中泛起羞愧与后怕。
几个长辈聚一块,商量了半天。
他们翻老黄历,找吉日,最终决定凑钱请个道士来烧香驱煞。
上面也坐不住了。
县里、镇里的领导接连召开紧急会议。
要求彻查东宁村的社会治安与家庭暴力问题。
妇联的姐姐们跑断腿,却仍苦口婆心地劝导每一家每一户。
她们走进曾经家暴频发的家庭,与受害者谈心。
帮她们联系法律援助,安排临时庇护所。
那些曾以“男人脾气暴”为借口纵容暴力的邻居,如今也开始反思。
以前动手的男人,现在一见人就低头,连吼都不敢吼一声了。
他们走在路上,眼神躲闪,生怕被人指指点点。
妇联的同志们也没把这事当个临时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