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度双手合十:“贫僧有一物,是友人所赠,如今便将其送给施主,与施主结个善缘。”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斑驳,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多谢大师。”雍望舒恭敬的接过来,令牌入手沉甸甸的,她一接触便神魂震动不已。
一声声整齐又肃穆的鼓声在她脑海中响起,一股杀气冲进她的识海。
雍望舒立刻捂住头,她有些站立不稳。
法照在旁立刻扶住了她:“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眩晕感和异响渐渐离去后,雍望舒问道:“大师,这是什么?为何会震动心神?”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她抬头去找,刚才还站在那里说话的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别找了,他走了。”纳兰长鸣从屋外走进来。
“走了?”雍望舒低头看向手中的青铜令牌。
她试着将灵力输送进去,令牌突然爆发出一个小型冲击波,便又陷入了沉默。
她再尝试的时候,令牌就是一个普通的石头一样,毫无反应。
“我看看。”纳兰长鸣伸手接过。
他尝试着启动令牌,令牌直接将他的灵力弹了回来。
他皱起眉头:“它拒绝了我的进入,你试试。”
他将令牌递给旁边的谢观,但是谢观也被拒绝了进入。
谢观查看了片刻又将令牌递给了法照。
不出所料,法照也失败了。
纳兰长鸣沉吟道:“这个令牌只接受望舒,但是却激活不了,看来,它是一个指向型令牌。”
“指向型?”雍望舒没有听过这种令牌。
“指向型令牌就是需要特定的人用特定的方式才能使用,是一种双保险的令牌。”纳兰长鸣解释道:“一般这种令牌都十分重要。”
“但是这种令牌的制作已经是千年前方法了,现在这种工艺早就失传了。”谢观两只手指搓了搓。
“这位沙度到底是什么人?”雍望舒转身看向法照:“你认识吗?”
法照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沙度…沙…我好像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纳兰长鸣手指轻按在桌面上:“不管他是谁,有没有恶意,这个地方都不安全了。”
雍望舒将令牌收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快速将那本书看完,师傅画好画,我们就走。”
三个人皆点头同意,他们只需要用“拓印法术”,就可以快速的将书上的内容纳入脑海中。
这种法术是修士必学的,通常用于在有限的时间内,将新的法术内容记在脑海中,方便以后慢慢领悟。
所以,三个人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将整本书的内容记在了脑海中。
趁着纳兰长鸣在做画,雍望舒将谢观单独叫到房间中。
她将那本书递给他:“你把这个多复刻一些,想办法卖出去。”
“这个。”她又将她写的故事递给他:“找说书先生说故事。”
“一会师傅画的画,你过段时间找个拍卖行拍了。”她说道:“师傅的画在市场上一画难求,一副不署名却像师傅手笔的画,你知道怎么办。”
“这些都不是问题。”谢观一挥手将东西收好:“刚才我说的话,你别生气。”
雍望舒抱臂环于胸前:“谢观,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利益?”
谢观微微弯腰看着她,一双黄色的眼眸隐隐透着血色的光芒:“习惯了,我只是太想得到你了。”
雍望舒轻笑一声,她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勾住他的项圈,随后猛的用力将他的脸拽到自己眼前。
突然其来的动作,让谢观的眼睛瞬间变成血红色,有光映在上面,像极了一轮血月。
两人的距离极近,雍望舒低着的眼眸抬起,看向那轮月亮:“做我的道侣,起码要有诚意吧,总动嘴上功夫,可是行不通哦~”
谢观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你的命数是我现在唯一能将你我绑在一起的东西,你理解一下。”
雍望舒审视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异常,但那张脸却满是眷恋。
她微微皱眉,难道她想错了?她实在不信如今的他能对自己这么一往情深。
能做幕间背后的掌权人,他不可能这么简单,她到现在都忘不了他那晚要杀她灭口的感觉。
谢观抬起手,将宽厚的手掌附在她的侧脸:“再给我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
“谢观,我将我的计划都告诉了你,是因为你曾经是我弟弟,这是我如今对你唯一的信任。”她勾住他的手,在项圈上摩挲了几下,眼神深邃。
“所以,你不会剪断这根线的,对吧?”雍望舒侧向他的掌心,将脸的重量给了他一半。
谢观血红的眼睛微微下压,他托着她脸颊的手掌将她往前一带。
他毫不犹豫的吻向了雍望舒的唇,他没有再装的温顺又可怜。
反而霸道又凌厉,给人不可反抗的气势,让雍望舒挣扎不得。
待他结束了亲吻,将雍望舒直接抱入怀中,声音低沉有磁性:“我永远不会背叛你,这是我现在能给你的承诺。”
“最好是。”雍望舒试图推开他。
但他却不想放手:“望舒,你怎么没有推开我?”
“我推了,没推动。”雍望舒没好气的说道。
谢观轻笑着,却语气很坚定:“望舒,你心软了,你心里有我。”
“那是你的错觉。”雍望舒任由他抱着,一动不动。
“到了那里记得早点找我,别让我等太久。”谢观不跟她争辩:“你答应了我就放开你。”
雍望舒深吸一口气劝自己别跟他一般见识,她露出一个假笑:“好。”
谢观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松开了她,而他的眼睛又恢复成淡黄色。
“望舒!画好了。”纳兰长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雍望舒将身前的谢观推开,给纳兰长鸣开门。
纳兰长鸣撇了眼她身后的谢观,雍望舒接过画卷:“我找他来嘱咐些事。”
说完这句话,雍望舒就感觉不对,她为什么要下意识解释?就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纳兰长鸣没有追问,他只是道:“不知道这幅画行不行。”
雍望舒将画展开,一幅明暗对比强烈的画展现在眼前。
画中高傲的府衙老爷坐在明亮处,而受尽不公平的普通妇人坐在暗处。
妇人的表情倔强又不甘,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而府衙老爷那里堆满了灵石,在他身后出现了一双递灵石的手。
雍望舒震撼的看着这幅画:“师傅,绝了,就是这样,傲慢与卑微,腐朽和抗争。”
“腐朽者站在光明里,抗争者则站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