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假千金被团宠,侯府一家跪求原谅 >  第85章 商业帝国

穆明姝之前所有的认知都被颠覆了!

只想着用拳头对抗拳头,用武力保护自己,却从未想过,这世间还有一种更强大的力量——金钱!

掌控命脉的金钱!

凌昭弘?广陵王?他再是武功盖世,权倾朝野,他麾下的铁骑再是所向披靡。

没有钱,没有粮,没有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他拿什么养兵?拿什么打仗?拿什么维系他高高在上的权势?

她爹杨庆霄,这个富可敌国的皇商,这个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和无数物资流通渠道的男人,竟然有能力去掐住它?

甚至……要教会她如何去掐住它?

“这本事,”杨庆霄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练武场上,“比你在那瞎练,把自己练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白,有用多了吧?”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女儿震惊到失神的眼睛:

“明姝,告诉爹,这本事,你想不想学?”

……

书房的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外间微凉的空气。

屋内光线比外面亮堂些,几盏黄铜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尽。

杨庆霄没有走向那张紫檀木书案,而是径直走到书房中央花梨木圆桌旁,桌上空荡荡的,只铺着一块深色的绒布。

他转过身,看着跟进来的女儿。

“明姝,你爹我,头上顶着个皇商的虚衔,听着好听,好像就是替宫里跑跑腿,采买些金贵玩意儿,是吧?”

穆明姝下意识地点点头。

世人不都这么看吗?富甲天下,与皇家沾边,但终究是商贾。

杨庆霄嘴角扯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他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虚的?呵……那只是糊弄外人的一层皮!国库每年的银子,从哪儿收上来,怎么分拨下去,流水的方向,快慢的节点,边关几十万将士的粮草,何时起运,走哪条道,损耗几何,最后能不能一颗不少地送到前线将士的锅里。

盐铁专卖,这最肥的油水,利润到底进了谁的腰包,又该进谁的腰包……桩桩件件,你以为是谁在背后拨拉算盘珠子,理顺这些千头万绪?”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穆明姝骤然睁大的眼睛,一字一顿:“都得经你爹我的手!”

穆明姝一愕。

国库!边关粮草!盐铁专卖!这哪里是商?分明是执掌着一国经济命脉的隐形巨擘!

父亲轻描淡写几句话,揭开的是足以让朝堂震动的滔天权柄!

“爹……”她喉咙干涩得厉害,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这些……女儿真的能学?能碰?”

这担子太重了,重得超乎她的想象!这潭水也太深了!

“怎么?”杨庆霄敏锐地捕捉到女儿眼底那丝犹豫,他直起身,双手负后,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怕了?还是又怕那些长舌妇的唾沫星子?”

“就像当初你接手打理昭平侯府那些快要烂掉的产业时,府里府外,多少张嘴等着看你笑话?说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说你瞎折腾?结果呢?”

穆明姝心头一震。

那些记忆瞬间涌上心头——管事们阳奉阴违的嘴脸,底下人交头接耳的窃笑,甚至昭平侯那不冷不热的警告……

可她硬是咬着牙,用雷霆手段收拾了几个刺头,重新梳理了账目,引入了新的货源和经营路子。

短短半年,那些半死不活的铺子就扭亏为盈,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结果,”杨庆霄替她说了出来,语气斩钉截铁,“你用赚回来的白花花银子,狠狠抽了他们所有人的脸!本事学到了手,银子赚进了兜,管他们背地里放什么屁!”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这世道,说到底,看得是实力!是你能拿得出什么真东西!等你真正站到了那个位置,手握实权,一言一行牵动无数人的饭碗,甚至能影响一场战局的走向。谁还敢谁还配在你面前说三道四?嫌命长吗?”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又像一剂强心针,瞬间冲散了穆明姝心头的顾虑。

是啊!当初在昭平侯府,她顶着压力做到了!

现在,不过是更大的舞台,更强的对手,怕什么?

杨庆霄看着女儿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满意地点点头。

“听着,丫头!爹要教你的,是真正的经世致用之学,是掌控‘钱’和‘物’流转的大学问!学经营之道,练识人之明,习权衡之术。等你本事练到家,能独当一面,真正出师掌权,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商,成为皇帝陛下都不得不倚重的左膀右臂……”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女儿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到那时,他凌昭弘想打仗?想调动他的千军万马?好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敢对你有一丝一毫的不敬?敢动半点歪心思?

哼!他麾下几十万大军等着吃饭穿衣、等着军饷发下去安家!他军费批文的最后一道关,他急等着救命的粮草调拨令,都得看你杨大小姐的脸色!

盖不盖那个印,放不放那笔款,什么时候放,你说了算!明姝,你说,到那时,是他凌昭弘的拳头硬,还是你手里的印把子,你掌握的粮道饷道更硬?!”

轰——!

这番话,如同在穆明姝脑海中引爆了一颗惊雷,炸得她头晕目眩,却又前所未有的清醒和振奋。

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那样一幅画面:不可一世的广陵王凌昭弘,为了军饷粮草,不得不低下他那颗高傲的头颅,收敛起所有的爪牙,在她面前隐忍,甚至讨好!

“爹!”穆明姝猛地抬起头,眼中再无半点迷茫,“我学!我要学!我要变得足够强!强到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这一刻,她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是赋予她力量的父亲,更是她未来需要守护的亲人!

这份庞大的基业,是责任,也是她抵御一切风暴的堡垒。

“好!好!好!”杨庆霄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终于绽开一个畅快淋漓的大笑。

他不再废话,大手猛地抓住圆桌上那块深色绒布的一角,手臂用力一挥——

“唰啦!”

绒布被整个掀开,露出了下面掩盖的东西。

穆明姝的呼吸瞬间停滞。

一张大得几乎覆盖了整个桌面的地图,赫然呈现在眼前。

那地图绘制得极其精细,山川河流,城郭道路,无不清晰。然而,最夺人眼球的,是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

尤其以地图中央那代表京师的巨大城池区域,红点最为密集,层层叠叠,几乎连成了片。

穆明姝的目光下意识地在那些密集的红点中搜寻,一个熟悉的名字瞬间跳入眼帘——悦客来!

那是京城一家颇有名气的客栈,它的位置,正被一个醒目的红点精准地标记着。

“这……这些……”穆明姝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父亲,“都是咱家的产业?”

她指着那些红点。

“京城里,明面上能摆出来给人看的铺面、货栈、作坊,”杨庆霄的语气恢复了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共二百二十八家。喏,都在这儿标着了。”

二百二十八家!

仅仅是京城,而且还只明面上的!

穆明姝只觉得一阵眩晕。

她知道杨家豪富,但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过。

这还仅仅是一座城!那地图上其他州府,那些红点呢?

“天南海北,大河上下,咱们杨家的铺子、田庄、矿山、船队成千上万家!多到爹这把老骨头,就算日夜不停地跑,跑断腿,跑上一整年,也未必能巡视得过来!”

成千上万。

这四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穆明姝心上。

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富可敌国”这四个字的恐怖分量!

这已经不是一个商号,而是一个庞大得难以想象的商业帝国!

杨庆霄的声音再次压低:“还有些是专给宫里办差的,给那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地方供应的,甚至帮着朝廷打理一些不太方便自己出面的‘生意’。”

顿了顿,给了女儿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些,就不便在这图上标出来了。”

穆明姝倒吸一口凉气。

“十年!”杨庆霄竖起一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爹给你十年时间!”

他指着地图上那片最密集的红点,“头一两年,京里这二百多家铺子,就是你的沙场。从看账本、识人心、懂行市、管人事开始,一家家去摸,一家家去盘,练你的眼力,磨你的性子!把根基打牢!”

他的手指移向地图上其他区域:“根基稳了,爹就带着你,坐上咱们杨家最快的船,套上最结实的马车,咱们父女俩,把这张地图上标着的没标着的产业,天南海北,通通走一遍!看盐场怎么出盐,看矿山怎么挖矿,看桑田怎么养蚕,看码头怎么吞吐货物!

把咱们杨家这棵大树的根根须须,每一道枝桠,都刻进你脑子里,这叫通识!”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穆明姝脸上,充满了期许:“通识之后,才是真正的历练。各地大掌柜,各路总管事,形形色色的人,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突发的天灾**,甚至是朝堂风向的转变……爹会把你推到前面去,让你去应对,去决策,去扛!爹就在你身后看着,扶着!”

杨庆霄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经看到了十年后的光景,眼神变得悠远而坚定:“最多十年!爹要把这副担子,这个位置,还有这背后真正的权柄,完完整整地,交到你手里!”

穆明姝僵立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呆呆地看着父亲那张脸。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十年?把整个杨家的商业帝国,皇商之位交给她?

一个女子?

她之前所有的想法都错了!

大错特错!

她以为父亲给她一把刀,让她有自保之力。

结果父亲直接把整个兵器库连同铸造兵器的权力,都塞给了她!

她以为父亲能分她一部分权柄去对抗凌昭弘,就已经是极限。

却万万没想到,父亲竟是要帮她统治整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这惊喜太大太烫,烫得她心慌意乱,烫得她浑身发麻,几乎站立不稳!

“爹……”穆明姝回过神来,仍有点犹豫。

杨庆霄笑着看她:“嗯?怎么了。”

穆明姝斟酌着词句,“您让我跟着学习打理产业,我心里是又高兴又有点害怕。毕竟,姝儿只是一介女流,这家里的皇商生意,按常理,总该是由两位哥哥继承的……”

她顿了顿,声音更嗫嚅了些:“我怕大哥二哥心里头会有想法。觉得我一个女儿家,占了本该是他们的东西。万一因为这个,闹得家宅不宁,那可如何是好?”

这是她心底最深的顾虑。

在昭平侯府十几年,她太清楚“儿子才是顶梁柱是希望”这套根深蒂固的观念了。

父亲待她如此之好,她更不想因为自己,让这个好不容易寻回的家生出嫌隙。

杨庆霄喝茶的手顿住了。

他放下茶碗,脸色沉静下来。他看着女儿脸上的忐忑,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心思多,想的确实比一般人也更长远。

“明姝,你抬起头来,看着爹。”

穆明姝依言抬头,对上父亲那双清亮的眼睛。

“我问你,”杨庆霄语气平静,“你大哥穆锦,寒窗苦读十几载,一朝金榜题名点了翰林。他那性子,清高自持,最不耐烦与铜臭算计打交道。

你让他去跟各地商贾打交道,去跟户部那些老油条周旋,去管那些繁杂琐碎的账目进出,你觉得他能行吗?能坐得住吗?他乐意吗?”

穆明姝下意识地摇头。

大哥那性子,让他去经商,怕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你二哥穆玥呢?”杨庆霄继续道,“你还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从小就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在军营里,靠着一股子勇猛血性和真本事,一刀一枪拼了个校尉。你让他这个猛张飞去跟人谈生意?怕是三句话不对付,拳头就招呼上去了!

他那个脑子,让他冲锋陷阵行,让他去算一匹蜀锦从产地到京城,中间几道税卡,损耗几何,利润几成,他能算得清?他耐得下那个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