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云之羽:爱情这件小事 >  第21章 寒鸦肆

回家。

她何尝不想回家。

可宫远徵所认知的那个宋家,并不是她真正的家。

她的回家路充满了荆棘和未知。

“你个小哭包,再哭下去,明天眼睛肿的睁不开,可是很疼的。”

“啊?真的?”

“我是医者,自然不会拿这种事情骗你。”

“那怎么办呀?”说着,她控制不住的再次哭了出来。

宫远徵彻底麻爪了,安慰不好使,劝也劝不动,连威胁都不听,只知道哭可如何是好。

“咳咳!你们两个。”

两人同时回头,竟是宫尚角站在门外,透过门缝,只能看见宫尚角那双狭长微眯的眸子。

宫远徵像被药炉烫了手似的,一把推开她,同时起身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挡住。

“哥!”

宫尚角恨铁不成钢道:“远徵,有事跟你说。”

宫远徵欲言又止,到底随口安慰了她几句,快步追上宫尚角离去。

方才金复来报,说弟弟和准弟妹闹了别扭,宋四小姐的哭声响彻徵宫。

宫尚角生怕弟弟不善表达,惹了人家姑娘的不快,紧赶慢赶过去,就只听见弟弟温声细语的在哄人。

那感觉就像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嫌弃。

“你又跟宋四小姐闹什么?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你是男人,就该多让着些。”

“哥,我才是你弟弟,你怎么光担心她,不担心我呢?”

“你有意见?”

宫远徵瘪瘪嘴:“不敢。”

“不敢就是有,有也憋着,瞧瞧你今日那个不稳重的样子,你以为你是宫子羽吗!”

门外刚来的宫子羽闻声愣了一瞬,刚想开口反驳,突然想起来眼下处境今非昔比,再也没有当执刃的亲爹,和少主哥哥护着自己了。

可没等宫子羽收敛情绪,就听见宫远徵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出来:“哥!宫子羽是什么脏东西,也配跟我比,没有你这么侮辱人的。”

宫尚角也觉得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些过分,刚准备道歉,门外竟传来宫子羽的嗷嗷叫。

“宫远徵你给我出来!”

兄弟俩同时眉头紧皱,完全没想到,刚丢了大脸,应该窝在羽宫闭门不出的宫子羽,竟然跑到角宫来了。

宫远徵心里正窝火呢,本就不好的脸色,越发阴沉不定。

“喊什么!这里是执刃居所,大呼小叫的,果然是小娘养大的,没教养!”

宫子羽气的眼眶通红。

“那也比你克死自己爹娘好!”

不等宫远徵发火,宫尚角冲出来,一个耳光将宫子羽扇倒在地。

金繁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宫子羽犯倔,反手将人推开,声音里带着哭腔质问道:“你凭什么打我?”

宫尚角怒气未消,甚至有暴怒之相,语气阴森冷漠,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愚蠢不是你的保护伞,你若再拎不清一宫之主该干什么,那就换个人来当,反正宫门从不缺少忠心之人。”

“宫尚角你欺人太甚!是他宫远徵先骂我的~”

宫尚角见他这副熊孩子撒泼耍赖的德行,心中愈发不喜,再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远徵又没说错,你若是个有担当的,就不会做出那些贻笑大方的蠢事,再者说,兰夫人郁郁而终,你本就是小娘养大的,还是个无锋刺客呢。”

宫远徵捂嘴偷笑。

果然,这宫门上下啊,论嘴毒,没人比得过哥哥。

“你...你们,你们沆瀣一气,身为执刃你处事不公,我要去长老那告你!”

宫尚角嫌恶的挥挥手道:“随你,但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辱骂远徵弟弟,等着你的,将会是宫门地牢。”

金繁将宫子羽连拖带拽的弄回羽宫,至于宫子羽来这一趟的目的,甚至无需多问,肯定是借口心情不好,想要下山去喝花酒,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了,这才来找宫尚角要通行令牌的。

宫远徵不能理解,上午求婚被拒,下午要去找红颜知己,是个什么心理,也不想理解。

毕竟蠢是会传染的,他们羽宫从老执刃开始,一个传染一个,没一个脑子好的。

宫尚角甩甩手,将宫远徵也撵了出去,一大堆宫务等着办呢,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哄孩子。

回到徵宫,见宋思濯已经平静下来,专注在修炼内力上,仿佛先前失声痛哭的另有其人。

宫远徵也只能感慨女人心海底针,转身继续研究自己的毒药去。

日子再次恢复平静,宋思濯沉迷练武,宫远徵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细心照顾着她的吃穿用住。

两人依旧约在清晨练功,然后煮一壶清茶,共用早膳,偶尔也约晚膳。

同时默契的规避了关于‘回家’的话题。

山脚下,万花楼。

宫子羽的红颜知己花魁紫衣,实则是无锋高阶刺客假扮。

由于云为衫和上官浅,未按照规定时间前来交接任务,一直等不到的紫衣准备上报,但耐不住寒鸦肆求情,决定多给两人几天时间。

奈何始终等不到消息,紫衣不想共担惩罚,只能上报首领那两人任务失败。

寒鸦肆对此一言不发,却违背了紫衣的命令,暗中潜入宫门查探。

正好被宫尚角新换的宫门值守逮个正着,一举奠定了作为新执刃决策的权威和可信度,同时撕掉了羽宫最后一层虚伪的面皮。

手握执掌宫门防卫调度的重要权力,却在其位,不谋其政。

先执刃和前少主所设防卫,华而不实,犹如一碰就散的豆花,接掌新任宫主的羽公子,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吃喝玩乐,醉生梦死。

宫远徵挥退了侍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斑驳细碎的阳光洒落其面,给侧脸轮廓打上了一层金光,辫子上的小银铃,也不甘示弱的反射出耀眼的银光。

“我就说,他好日子到头了吧,根本不用脏了咱们自己的手。”

她放下手中画笔,幽幽开口:“不够。”

宫远徵凝眉,不明白为何她对宫子羽如此恨之入骨,身败名裂都嫌不够,还要再报复。

她将伞面转过去,笑眯眯的问:“好不好看?”

虽是笑着,可脸上明晃晃挂着‘你必须夸我’的意思。

宫远徵确实想夸,但他不认识这画的是什么东西,嘴唇张了闭,闭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