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你迎娶平妻,我改嫁太子你哭什么 >  第99章 什么人?

那人身着月白锦袍,乌墨鬓发间斜插一根羊脂玉簪,眉目娟秀,清濯淡雅。

虽扮作男装,却难掩清华。

在潇湘馆一众莺莺燕燕中,如一股清流,脱颖而出。

贺行云不可思议。

“姜绾?”

她一个高门贵妇,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潇湘馆时常接待官宦贵人,高门宅院,家家有秘辛,这般女扮男装的,老板纵然能认出来,也会聪明地佯装不见。

他们是做生意的,只要不惹事,乐得广纳财源。

姜绾打赏了门童银钱,顺利地进了门。

裴玄亦眉峰微蹙。

他看到姜绾身后的沈辞,扮作公子哥儿模样,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引着她往楼上走去,一间间厢房地走过,好似在找什么人。

贺行云猛地扭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裴玄。

“来找你的?”他问。

他可早就觉得这二人关系不正常。

裴玄冷冷瞥了他一眼:“你真该去看看脑子。”他起身推开门。

他早就怀疑姜绾身上有秘密。

比起什么珍宝阁老板,他对前者更感兴趣。

贺行云还来不及说话,裴玄便消失在了门口。

此时,姜绾已经在一处厢房中见到了紫鹊。

她额头破了一块,哆嗦着锁在角落,显然旧伤未愈,又在潇湘馆添了新伤。

紫鹊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神气,双目惊恐,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

“我没有太多时间,有话快讲。”姜绾撩开袍角,坐了下来。

紫鹊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姜夫人,求,求您救我!”

“替你赎身并不难。”

姜绾声音冷漠,淡淡道。

“但我并非善人,这天下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

紫鹊垂着肩膀,绝望的双目中透出一丝坚毅。

她知道,姜绾能在这里,不过是想利用她,对付顾玉容。

可那又如何?

这里…简直就是地狱!

若是那些有头有脸的歌伎,待遇还会好些,可像她一样脸上有伤,被发卖来此的奴才,简直…称不上是人。

被打骂调教一番后,逼着她接最下等的男客,浑身臭汗的劳力,年过半百的秃顶老头,甚至还有心理变态的太监,阉人。

紫鹊虽是个丫鬟,在将军府这些年却生活优渥,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绝望的时候,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可她心中有恨。

自己尽心侍奉顾玉容数年,就算被冤被打,也没想过背叛。

为什么顾玉容会这么心狠,非要让她痛不欲生,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还有宋麟…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紫鹊咬牙道:“只要能离开这里,无论做什么事,奴婢都愿意!”

姜绾见她目光坚韧,暗自点了点头。

“我会替你赎身,在京郊找处宅院安置你,你暂时住在那里,听我差遣。”

紫鹊点头应了。

“有件事我要知道。”姜绾打量了她一眼,问道,“毕沅和顾玉容发生过什么?”

紫鹊心知,姜绾是在试探自己的诚意,她深吸了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毕沅是顾氏的表哥,二人情意深厚,顾夫人曾想将她许配给毕沅,聘礼都备好了,可那年禹州大水,报信的人说毕沅死在了水灾中,这门亲事只能不了了之。”

“几月后毕沅归来,原来当时的消息是误传,可那时顾氏已经重逢了前来赈灾的宋将军,二人打得火热,毕沅受了打击,远去异乡做生意,这些年再无音讯。”

姜绾问:“之后呢?”

“赈灾完成后,宋将军奉命去了别处,将顾氏暂时安置在禹州,直到…直到您坠崖,他才将她接到京城,明媒正娶进了门。”

后来的事,姜绾便也知道了。

她眸光轻闪,手指轻敲着桌面:“顾玉容甘心在禹州等三年?”

紫鹊看了姜绾一眼,小声道:“她…她当时怀了宋将军的血脉,留在禹州待产,可那孩子生下来没几日就夭折了。”

姜绾拧起眉。

顾玉容和宋子豫竟然还有过一个孩子?

算起来,那孩子出生的时候,正是她嫁入将军府的那一年。

怪不得宋子豫一直因这门婚事怨恨自己。

若是没有先帝赐婚,他就能顺理成章地迎娶顾玉容进门。

所以前世,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拆散了他的好姻缘,直到亲眼见自己饮毒而死,才能解心头之愤。

姜绾眸光转冷。

可她当年亦是懵懂无知。

若早知宋子豫心有所属,她绝不会横插一脚,嫁入宋家。

婚前婚后,宋子豫从未告知她实情,一边享受着她的付出,一边筹谋着娶顾玉容进门。

当真是贪婪无厌。

姜绾笑意凉薄。

她将钱袋交给沈辞,让他去给紫鹊赎身,而后吩咐道:“你先回去养伤,有需要我会找你。”

紫鹊喜极而泣,跪下嗑了好几个头,千恩万谢地走了。

姜绾低声对碧螺道:“查查顾玉容夭折的孩子。”

若那孩子还活着,应该和宋麟一般年纪。

以宋家人对宋麟的偏爱来看,她不觉得这是巧合。

碧螺惊讶:“夫人怀疑紫鹊在骗您?”

姜绾摇头:“未必是她说谎,她当年年龄小,接触不到顾家核心的秘密很正常。”

“这么说来…宋麟是宋将军的亲生儿子?”碧螺感叹。

姜绾却勾了勾唇,眼含讥诮:“未必。”

未婚夫的死讯传来不到一个月,顾玉容就急急忙忙搭上了其他男人,这在当时,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她不顾名声也要如此,除非…她当时已经怀胎在身。

宋麟,很有可能是毕沅的血脉。

姜绾想了想,低声道:“这件事顾家一定做得隐蔽,你让时序…”

话音未落,就听门口的沈辞一喝:“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