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眠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刚刚的话暗示,桑窈窈很可能是别人送过来给陆满舟的,一个诱饵。
刚刚陆满舟的神情明显迟疑,他早就知道了,但是对他而言,太想找到关于母亲死亡的蛛丝马迹,所以明知是诱饵,陷阱,他都会闯一闯。只是他没料到,桑窈窈背后的人,会胆大到让桑窈窈直接上门挑衅方卿眠。
第二天一早,陆满舟休假,栾朗送了宋老上门问诊,进了陆满舟的房间。
这是方卿眠第一次进陆满舟的房间,在陆家老宅,虽说也进去过,但是陆满舟并不常回去,因此陆满舟的房间显得有些空旷,而且也没什么东西,但是松月公馆就不一样,基本上相当于陆满舟的家了。方卿眠自从住进来后,白天上班,而且毕竟不是自己家,到处乱转也不大好,索性晚上就在客厅待着。
屋子里是简约的黑白色调,床头放着一个小相框,相片是一个女人,笑的很甜,年岁应该在四十岁往上,方卿眠猜测,女人应该是庞青梅。床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木质的柜子,三个格栏,一侧放商务西装,一侧放常服,还有一侧是配饰和睡衣。
宋老先是搭脉,然后再查看了伤口,伤口已经有些恢复了,这几天方卿替他上药,擦身子,照顾得无微不至,伤口愈合得很好。
宋老凝重:“满舟,你也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了。”他沉着脸:“你知不知道差一点就正中心脏,失血过多,你就真的抢救不回来了。这样我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陆满舟含笑:“宋叔,是我不好,让您担心了。实在是当时情况太危机了。警方抓捕逃犯,我要是不狠一点,估计人就跑了。”
“你把曹万周叫过来,当着我的面说。”宋老生气咒骂。
“得叫曹委了。”
“升职了?”方卿眠端着一杯9.9的瑞幸喝得不亦乐乎,是从唐恬恬给她的每个月多的块儿八毛里抽出来的钱买的。
“嗯,调到市区了。”宋老帮着陆满舟裹上纱布,手法娴熟,比方卿眠缠得歪歪扭扭的好看多了。“现在兼任市委常委,估计能实现40岁前调到省厅去了。”
“啊~”方卿眠叹一声“那你以后还能高攀上人家吗?”
宋老在旁边收拾东西,笑出来:“他们两小时候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说能不能。”
“曹万周的母亲和满舟的母亲,是好朋友,本来也是在宛市生活的,后来万周进了公安,举家就搬迁到港城去了。他们俩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最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跟我学医。”
“学出来了吗?”方卿眠瞪大眼睛,问。
“学出来了。”宋老白色的眉毛轻微颤动,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有一次满舟给万周诊脉,诊了半天......”
宋老卖关子,听得方卿眠心里痒痒的:“说什么?”
宋老失声大笑:“说是喜脉!”
方卿眠的咖啡一口没咽下去,呛到了,憋红了脸,不停地顺气,陆满舟倾身拉她坐到床边,帮她顺气,嗔怪:“宋叔,您别逗她,她不经逗,喝水都能把自己呛到。”
宋老看着床上年轻的男女,想到了一个成语:少年夫妻。
他从不觉得举案齐眉,相濡以沫这样的词说的是爱情,像是读了一辈子书的老学究,在临终前望着白发苍苍的妻子,诉说着这些年相互扶持和不离不弃,更多的好像是一种亲情,一种在岁月磨蚀后不忍分离的亲情。
爱情么......应该是炙热的,强烈的,是一种初见悸动,再见倾心的感觉,而不是日久生情,在一遍遍的熟悉与磋磨中,觉得对方是最适合自己的人。
爱情,永远是一见钟情。
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应该是你,只能是你。即便两个人不是最合适的,而是全身荆棘的两朵玫瑰,依旧能死死拥抱,在血流成河中相拥而亡。
“满舟事业有成,又有如花美眷,青梅看着,一定会开心的。”宋老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的说道。
“母亲知道卿卿是个好女孩,所以一定会保佑我们的。”陆满舟怅然,握紧了她的手。
“我开了一贴中药,敷在伤口上,尽量不要沾水,之前没有注意,现在还是要多注意。饮食清淡,忌辛辣。”宋老嘱咐完,刚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方卿眠一拍脑袋,“哎呀”一声:“上次苏文月给了我一盒祛疤的药膏,我用了一罐还不错,可以给满舟用吗?”
陆满舟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我是男人,不怕长疤的,以后你生我气,见了这道疤,想起我的好,心软了三分,我也好哄你。”
方卿眠推开他说道:“这不是一回事。”她想起来那罐药膏放在了学校,想着下午回学校去拿。
陆满舟握住方卿眠的手,转而看向宋老:“有劳宋叔,能否麻烦您,再帮我给卿卿搭个脉?”
宋老点头:“你我之间,不用客气。”说罢,他搭了一下方卿眠的脉,皱眉:“脉象虚浮,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方卿眠笑:“之前出了点事。”
“在港城吗?”宋老问道“这事我听说了。”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方卿眠的脖子:“不是说,有刀伤吗?”
方卿眠哭笑不得:“这都瞒不过您,在港城弄的,如今已经好全了。从前的病症严重,许是因为在港城受惊了,加上您开的药我没按时吃。所以才加重的。”
宋老摇了摇头:“我开的药,都是温补的,药量不重,主要是慢慢的调理,而你的身体......”宋老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