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在看到预想到的事情已经发生后,转身离开去给王二河汇报情况。
王二河在收到唐天的消息后,那是非常开心。
这也算另类的‘以毒攻毒’。
防疫站动静这么大,根本压不下去,迅速引起大部分人的注意。
一个防疫站,为什么内部会出现疫情?
公共租界工部局内部是有被小鬼子收买的人,但又不是全部,这些被收买的也都是因为利益原因。
如今出了这事,他们第一时间肯定是自保撇清与这件事有关,而不是派人掩盖。
小鬼子上层与工部局进行协商,协商过程王二河不知情。
一天过后,防疫站突然起火,大火将防疫站烧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残骸。
宪兵司令部。
田中平足的办公室。
“王桑,你怎么来了?”
王二河小心观察田中平足的神色。
“田中秘书,租界发生的事怎么样了?”
田中平足看向王二河。
“王桑,你问这个干什么?”
“田中秘书,属下猜到了渡边中佐应该就在那个防疫站里。”
“前天佐藤顾问刚来财政局要走了下个月的经费。”
“如今防疫站出事,这经费是不是……”
田中平足没有关注经费而是问道。
“王桑,你是怎么猜到的?”
王二河老实的将袁丘死亡,自己手下调查,还有饶神父来拜托他的事说了出来,当然有些不能说的就略过了。
“原来如此。”
“以后不用再批给他们经费了,他们绝大部分已经为了帝国玉碎了。”
王二河低着头,眼睛中闪过一丝喜色,居然真的干掉了那些狗东西。
虽然从田中平足话中得知还是有少部分人活着,但是死了那么多人,防疫站也给烧了。
大家都有了防备,小鬼子再想在上海搞毒气实验,恐怕很难了。
“田中秘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佐藤顾问前天才拿的经费,可能还没来得及花出去。”
“我派人去查了一下,发现这笔钱还没有被花掉。”
“于是属下擅作主张将这笔经费从账上划掉了,认为这笔钱应该……”
王二河适时的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递给田中平足。
“请原谅属下的擅作主张。”
田中平足不动声色的接过王二河递过来的支票,眼睛扫过上面的数字,喜色从眼底浮起。
咳咳。
“王桑,这次就算了,以后注意些就行。”
王二河听出田中平足话里的意思了,‘注意些’而不是‘不准再出现’,暗示他以后可以在这么做,但需要注意影响。
“田中秘书教训的是,属下一定会注意的。”
…………
梅机关。
清水和夫办公室。
咚咚。
“进。”
松本智也开门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机关长。”
“松本君,事情办的怎么样?”
松本智也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
“抱歉机关长,这件事里没有查到王二河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袁丘死了,王二河只是正常的让手下去调查,自己一点都没关注。”
“租界那边难民的事,也是一个法国的神父拜托王二河的,两人关系很好,王二河就给公共租界巡捕房打了个电话,之后也没有关注此事。”
“到后来王二河的手下察觉到事情背后可能牵扯到帝国,王二河直接让他们停止了调查。”
清水和夫听完后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当初他算计王二河的时候,只有袁丘是真的投靠了梅机关。
事情失败后,袁丘被王二河逐出去。
清水和夫得知毒气实验的事,打着算计王二河的意思,将袁丘介绍给了渡边健。
“确定王二河真的一点问题都没?”
松本智也想了想。
“还是有一点的。”
“哪里有问题?”
“王二河在批给渡边中佐经费的事情上,刚开始不情愿,后来十分痛快,态度转变的有些快。”
清水和夫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发现什么重要的问题呢。
“算了,暂时先将派出去的人撤回来吧。”
“嗨。”
…………
闫峰和邓泽宇两人效仿方明远,也得到了王二河的私人帮助,这件事传了出去,其他一些没有拿到经费的部门纷纷效仿。
王二河来者不拒,全部提供帮助,这对他来说是扩大自己影响力的机会,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他损失的只是一些暂时用不上的钱财,换来的却是地位的提升,这笔买卖,非常划算。
张晓林的事尘埃落定。
浙江省省长的位置让汪伪集团内部推选出来一个人。
他们推翻了张晓林和小鬼子达成的协定,双方重新制定了一个新的协定。
这件事就目前来说无可避免,但结果比张晓林上位好太多了。
张晓林之前的地盘和产业,全部被王二河和张逸晨两人拿下了。
其中大部分都是王二河打下来的,不过王二河没有多占,和张逸晨按照之前约定的划分。
张晓林的家张公馆,被王二河占据了。
王二河将家搬到了这里,其实他自己是不想搬的。
住了那么久,多少有些不舍得。
但是住处不止是给自己看的,也是给别人看的。
为什么选择张晓林的张公馆?
这是因为张公馆在上海这些年代表的已经不止是一处住址了,也成了张晓林权力象征的一部分。
如今王二河住了进去,改成了王公馆。
这代表了王二河接替了张晓林的位置,真正成了上海实际意义上的青帮大亨,不会再有人质疑王二河的实力。
至于别墅里死过人,那算什么,一个狗汉奸而已,王二河不在乎。
…………
深秋的晨雾还没散尽,路上的梧桐树已经落了满地金黄。
只剩下一只手臂的饶神父站在天主教堂的石阶上,抬起手用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领口的十字架。
今天是他离开的日子。
他在上海度过了二十个春秋,占据了他生命中三分之一的时间,这里就是他的第二故乡。
不舍的情绪充斥在他的内心。
走进教堂,做完如平常一样也是在上海最后一次的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