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继室娇媚入骨:疯批将军搂腰哄 >  第135章 脱胎换骨

临咽气前,才托人把娘亲和哥哥姐姐送出城门,保全最后一线血脉。

从那以后,秋霜就再也没他们的消息了。

她曾偷偷潜回京城,只见满目疮痍,家园化为焦土。

街巷荒芜,尸骨成堆,昔日繁华早已荡然无存。

她站在废墟前,泪流满面,却连一座坟墓都找不到。

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她不老不死的秘密,她学会了隐忍与伪装。

每过十年,就得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有时扮作孤女,有时装成寡妇,有时以医者身份落脚城镇。

她不敢深交,不敢动情,生怕哪一日露出破绽,引来杀身之祸。

几百年下来,她历经沧桑,见识过人性最深的黑暗,也见过最温暖的微光。

她在乱世中经沈,借势敛财,又在太平年间低调行事。

手中的银子越来越多,多到几乎能买下一个国家。

但她从不挥霍,只将财富作为生存的工具,用来换取信息、庇护与安全。

直到后来,遇见那个亲手“要了她命”的忘恩负义之人……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冬日,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她在一条小巷尽头,发现了个裹在破布里的小婴儿。

孩子瘦弱不堪,小脸冻得发紫,气息微弱,眼看就要断气。

当初捡到她时,还是个襁褓中的女婴,被人丢弃在雪地里,无人问津。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雪呼啸而过。

秋霜心生怜悯,蹲下身,将孩子轻轻抱起。

就在那一刻,那奄奄一息的小婴儿忽然睁开了眼睛,冲她笑了。

那么纯真,那么温暖的一笑。

像一道光,照进了她漫长而孤独的生命。

就因为这一笑,秋霜决定把她留下来养大。

那笑容纯净得如同初春山涧中流淌的泉水,清澈见底,毫无杂质。

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与依赖。

那一刻,秋霜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柔软得无法言喻。

她原本只是路过边陲小镇,本打算查探敌情后即刻返回军营,却因这场偶遇改变了心意。

她蹲下身,将那冻得通红的小手握在掌心,低声说:“跟我走吧。”

于是,这个无人知晓名字的孤女,便成了她命中的牵绊。

她给这孩子取名叫白珍,意思是希望这孩子将来像一颗洁白的珍珠,纯净又善良。

“白”,是未染尘埃之色,象征着无瑕;“珍”,则是稀世之宝,值得珍重。

她将这个名字写在一方素绢上,焚香祷告于月下,祈愿天道庇佑此女一生平安顺遂,远离权谋争斗。

那时的秋霜还年轻,心中尚存温情,总以为只要自己足够用心,就能护住这一缕微光,让它安然绽放在这纷乱世间。

从此之后,她身边多了个小妹妹。

将军府不再只有铁甲寒刀与战报密函,也开始有了稚嫩的笑声、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和夜里偷偷溜进她房中求抱抱的身影。

每逢夜深人静,秋霜批完奏章,抬头总会看见小姑娘蜷在软榻上看书,眉头紧皱,模样认真得令人发笑。

她不再是一个人策马奔袭千里,而是时常回头,确认那个小小的身影是否跟得上。

她的铠甲旁多了一匹小马驹,箭囊里偶尔也会塞进几块糖糕——那是白珍最喜欢吃的点心。

她教白珍弹琴、下棋、写字、画画,还教她骑马射箭,连医术也没落下。

等到白珍十五岁生日那天,她送了一把弓箭当礼物。

那是一把由玄铁打造的短弓,弓身雕刻着云纹与兰草,轻巧却不失力度,专为女子设计。

箭矢则以松木削成,尾羽选用雁翎,光滑整齐。

秋霜亲手为她系上箭袋,站在校场中央,目光温柔而坚定:“从今日起,你不再是需要人保护的孩子了。这弓,是你安身立命的本事,也是守护他人的力量。”

白珍接过弓时双手微颤,眼眶泛红,跪地叩首三次,声音哽咽:“姐姐大恩,白珍永世不忘。”

谁能想到,十几年过去……

岁月如风,吹散了将军府檐下的灯笼光影,也悄然改变了人心。

曾经仰望着秋霜的小女孩,已成长为宫中人人敬畏的贵妃,一颦一笑皆牵动朝局动荡。

而秋霜依旧穿着那身银甲,守在边关冷月之下,以为一切未曾变过。

可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无声无息地碾碎了那份最初的纯真。

白珍居然用她送的那把弓箭,一箭射穿了她的心口。

那一日,雪落满城。

将军府被围得水泄不通,旌旗猎猎作响,士兵们高呼着“奉旨捉拿叛臣”。

秋霜立于庭院中央,披着旧日战袍,手中长枪未出鞘。

她看着远处箭楼之上那道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身明黄宫装,眉目依旧清秀,眼神却冷如寒冰。

弓弦轻响,破空之声划破寂静。

利箭精准地穿透心口,鲜血顺着胸前 armor缓缓流淌下来。

秋霜没有躲,也没有怒吼,只是仰头望了一眼灰蒙的天空,低声道:“原来……真是你。”

其实早就有征兆了。

四十年前,白珍披上铠甲进军营,替大梁打退边境外敌,凯旋回朝的时候,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就已经出现了。

那一战,白珍率三千轻骑奇袭敌后,火烧粮草,逼得蛮族连夜撤军。

消息传回京城,百姓夹道欢迎,欢呼声震天动地。

可秋霜站在城门之上,看着人群中策马前行的白珍,总觉得哪里变了。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怯生生叫“姐姐”的小姑娘,而是挺直脊背,目光扫过人群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她对将士们的命令果断凌厉,甚至不愿多看秋霜一眼。

那时,秋霜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凉意——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崩塌。

秋霜对沈行舟说:“我刚回来没几天,白珍就求我让她进宫当妃子。我没同意。宫里的水有多深,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懂什么?可她说,她的命是她自己的,不该一辈子靠着我活着。”

她说这话时,正坐在偏殿窗前,手里捏着一枚褪色的香囊——那是白珍小时候亲手给她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如今却已被摩挲得几乎看不出原样。

“我不想束缚她,可我又怕她踏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