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继室娇媚入骨:疯批将军搂腰哄 >  第231章 出嫁

她是秋霜,是那个曾斩敌千人、孤身走天涯的女子,她从不曾低头,也不会在此刻认输!

嘴唇贴上的那一刻,秋霜立刻往他嘴里吹气,拼尽全力托着他往水面冲。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口中的空气送入他的肺腑。

水流压迫着鼻腔,刺痛感让她几乎落泪,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一次又一次地交替呼吸。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供气都像是燃烧自己的生命去点燃他的心跳。

她托着他肩膀的手臂几乎要断裂,却仍不肯松开半分。

可能是水太冷,她感觉沈行舟的唇像冰块一样。

那触感陌生而骇人,没有一丝温度,毫无生气,仿佛已与这死亡之水融为一体。

她的唇被冻得微微发麻,可她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要继续吹气,直到那冰冷的唇重新拥有暖意。

直到她一口一口把气息送进他喉咙,他的唇才慢慢回暖,有了点知觉。

那一丝微弱的变化,像是黑夜尽头透出的第一缕光。

她察觉到了——那原本僵硬的唇角,终于轻微颤动了一下。

虽然只是极轻的一抖,却让她几乎喜极而泣。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他还活着,还有救!

但沈行舟太沉了,秋霜越游越吃力。

他的身体仿佛一块巨石,不断向下坠去。

她的体力早已耗尽,肺部像被烈火灼烧,每一次换气都伴随着呛咳和窒息般的痛苦。

双脚再也蹬不动水,手臂也麻木得失去了感觉,唯有意志还在支撑着她最后一丝力气。

呛了好几口水后,她实在撑不住,一松手,人就往下坠。

咸涩的河水猛地灌入口鼻,她下意识地咳嗽,却让更多的水涌入肺中。

视野迅速变暗,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旋转。

她的手指仍在虚空中抓了抓,似乎还想抓住什么,可惜一切都在下沉,连希望都沉没了。

脑袋越来越沉。

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天灵盖上,意识像沙漏中的细沙,一点一滴流失。

她的思维变得迟缓,记忆碎片纷乱地闪过,却又抓不住任何实质。

身体却像羽毛似的浮着。

一种奇异的失重感包裹着她,四肢不再疼痛,寒冷也渐渐远去,仿佛灵魂正缓缓脱离躯壳,漂向某个未知的彼岸。

意识一点点模糊。

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可即便如此,她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仍是他的名字——沈行舟。

但她还能看见水面透下来的光,白天的阳光,亮得刺眼。

那一束垂直洒落的光线,穿过层层叠叠的波纹,如同神明垂下的指引。

它明明就在上方,那么近,却又遥不可及。

她多想再游上去啊,哪怕只是一寸。

那束光忽然一闪,她好像被拉进了另一个世界。

一股无形的力量攫住了她的灵魂,将她猛然抽离现实。

她没感觉到痛,也没挣扎,只是随着那道光,坠入一片纯白的空间。

四周全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风,没有声音,甚至连“存在”的概念都显得模糊。

这里不是人间,也不是幽冥,而是一个介于生死之间的缝隙。

她感觉不到手脚,只有念头飘在半空。

她的意识悬浮着,像一片落叶在无风的空中静止。

她能“想”,却无法“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思维本身。

忽然有个声音喊她:“姑苏,姑苏……”

那声音苍老而遥远,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哀伤。

一声声呼唤回荡在白色虚空中,仿佛来自久远的记忆深处。

她猛地一震,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她顺着声音转过身,眼前的白幕像卷轴收拢般褪去,景象一点点清晰起来。

白色的雾气如潮水退散,画面逐渐浮现。

雕梁画栋、朱门高墙、灯笼摇曳……

一切细节都栩栩如生,宛如昨日重现。

她看到了自己!

确切地说,是另一个自己——年轻的、未经历沧桑的自己,穿着大红嫁衣,头戴金步摇,立在长街中央。

四十年前的那个她!

那时她还叫“姑苏”,是江湖中有名的女侠,剑出如虹,快意恩仇。

而那一天,是她嫁给陆舟行的大婚之日。

那晚风冷得刺骨,整条长街挂满红灯笼,十里红绸一直铺到将军府的大门。

每一盏灯笼都在寒风中轻轻晃动,投下斑驳的光影。

红绸随风翻飞,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在夜色中延展至远方。

本该是喜庆满城的良辰吉日,却被那刺骨的风,吹出了不祥的预兆。

屋檐下红纱飘荡,喜字贴满了墙,处处都是热闹的婚嫁气息。

锣鼓声、鞭炮声、宾客的欢笑声交织成一片。

孩童们在街边追逐嬉闹,老人笑呵呵地看着新人花轿经过。

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温暖,仿佛幸福真的触手可及。

可没过多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盖过了喜庆。

先是远处传来战马嘶鸣,接着是铁甲碰撞的声响。

欢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叫声和哭喊。

人群四散奔逃,红灯笼被打翻在地,火焰在血泊中跳动。

大批士兵冲了进来,密密麻麻围成一圈,把她困在中央。

他们身穿朝廷制式铠甲,手持长枪利刃,脸上毫无表情。

盾牌交叠成墙,刀锋闪烁寒光,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

她站在原地,大红嫁衣尚未换下,手中却已握紧了剑。

她看着这些曾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却个个握紧刀剑,弓箭对准她的胸口。

那些熟悉的面孔,曾经在战场上为她挡过刀、护过命的人,此刻眼神冰冷,弓弦拉满,箭尖直指她的心脏。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心里像被狠狠捅了一刀,疼得说不出话来。

远处一声令下,千箭齐发。

弓弦震动的嗡鸣响彻夜空,破空之声如蝗虫过境,密密麻麻的箭矢划破长夜,带着刺耳的尖啸从四面八方射来。

冰冷的金属寒光在月色下闪烁,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无情地割裂了喜庆的红绸与灯笼。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穿着大红喜服的男人,用身体挡在她前面,一支又一支的箭扎进他的胸膛。

他挺身而出的那一瞬,仿佛天地都为之静止。

那袭大红喜服本该象征团圆美满,如今却被鲜血浸透,一片片绽开成凄艳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