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把山城外的荒野染得红彤彤的。北冥渊背着手站着，衣服被风吹得呼呼响，黑袍边上还有没干的血，在风里像乌鸦展翅一样翻卷。
他静静地立在高坡上，脚下石头咕噜咕噜滚。身后大军都准备好了，军旗飘得呼呼响，到处都是杀气。铁甲和刀锋的光，被落日一照，感觉一场大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苍家最后一个据点了。”他小声嘀咕，眼睛盯着远处那半毁的古堡。断墙残壁间，还能看出以前挺辉煌的，可现在就像快死的大野兽，在那硬撑着。原来金碧辉煌的塔楼塌了，好看的雕梁画栋只剩黑乎乎的架子，风一吹，呜呜地响。
诸葛墨羽慢慢走过来，手里符笔在虚空中点了点，一道灵纹冒了出来：“阵法破了，可他们还在拖着。”
轩辕逸风握刀的手紧了紧，咧嘴一笑：“别让他们拖了。”
北冥渊点点头，抬手一挥：“总攻，开始！”
话一说完，战鼓咚咚响，联盟军队像潮水一样往据点冲过去。弓弩一起发射，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得山都晃。马蹄把地都踩碎了，火舌把残墙都吞了，天地间全是厮杀和破坏。
——这一战，是最后一战。
苍家残部早有准备。城墙上弄了好多禁制，箭射上去，被一股无形的力弹回来，好多士兵没防备，被自己的箭伤到，惨叫连连。
“幻影迷踪阵。”诸葛墨羽眉头皱了皱，“他们想让咱们进攻方向乱套。”
“让他们看清楚。”北冥渊淡淡地说，玄灵镜在他手里慢慢转，金光一闪，虚空中出现了阵眼。他眼神冷冷的，一下就穿过那像迷雾一样的阵法波动，把敌人的核心位置给找到了。
诸葛墨羽明白了，赶紧用符笔在地上画，几道灵光打进地里，一下就把阵法改了。本来扭曲的空间变直了，藏着的陷阱和暗门都露出来，敌人没地方藏了。
城墙上敌人慌了，反击也慢了，阵脚全乱了。
“动手！”轩辕逸风大喊一声，人一下变成一道闪电，朝敌方主阵扑过去。他脚一踩地，地面裂开好多缝，整个人像狂风暴雨一样冲进敌群。
他一刀劈开护盾，把一个管阵法的老头脑袋砍了下来，血溅得到处都是，阵法一下就垮了。老头临死前叫都没叫出来，脑袋就掉了。
联盟士气大振，像潮水一样往前冲。战士们一边吼一边往前杀，刀剑和法术搅在一起，把苍家残部全给盖住了。
战斗越来越激烈，残阳把战场染得通红。
北冥渊慢慢走进据点内院，脚下青石都碎了，空气里全是血和焦土味。每吸一口气，都苦得要命，感觉整个世界都着火了。
前面大殿前，一个人站着，穿着破战甲，拿着长枪，眼神冷冰冰的。这人浑身是血，气也喘得乱，可还直直地站着，没倒下。
“你终于来了。”那人说话，声音又哑又不甘心。
北冥渊看着他，声音很平静：“苍无极。”
“我爹的仇，今天必须报！”苍无极吼起来，身体里灵力猛涨，身上缠起黑色的火，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这是禁忌秘术——焚魂诀，传说中烧灵魂换力量的邪术，一用就不是死就是活。
“你想同归于尽？”北冥渊眼里闪过一丝可怜，“可惜，你不够格。”
话还没落，苍无极就动手了，长枪划破空气，带起一道黑旋风，直刺北冥渊喉咙。那枪快得像打雷，还有焚魂诀的死亡气息，吓人得很。
北冥渊不躲不闪，左手一抬，玄灵镜变大，挡住了这一枪。镜里星光一闪，把对方的攻击全化解了。镜子光照着，苍无极一下定在那儿，像时间停了一样。
“你爹当年也这么狂。”他慢慢往前走一步，每走一步地都抖，好像踩在命运上，“可他还是输了。”
苍无极咬着牙大吼，把精血都烧了催动秘术，整个人快变成一团黑火，疯了一样扑过来。他的影子在火里扭来扭去，好像要把啥都吞了。
北冥渊右手一抓，玄灵镜飞出去，变成好多星星的轨迹，把苍无极围起来。镜子光一闪，黑火被压下去，苍无极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住了。
“结束了。”他小声说，语气淡淡的，就像说句平常话。
镜光一闪，苍无极一下定住，身体里的黑火被压下去，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在台阶上，嘴里喷出一口血。
北冥渊慢慢走过去，低头看着他：“你爹输了，你也输了。”
苍无极眼睛红通通的，嘴里吐血，就是不低头：“你……以为你赢了？”
北冥渊脸不变：“至少，你们没机会再打了。”
他一挥手，几个将士过来把苍无极押走。大殿里，事儿算完了。
天黑了，火也灭了。
据点废墟里，联盟将士举着火把，欢呼声在山谷里响个不停。
“北冥大人厉害！”
“联盟称霸，玄灵界要变样啦！”
轩辕逸风拍拍腰间酒壶，咧嘴笑：“总算打完了。”
诸葛墨羽站在旁边，看着满地乱七八糟，轻轻叹了口气：“老势力倒了，新的时代开始咯。”
北冥渊静静地站在据点最高处，望着远方。他站在胜利的顶上，可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玄灵镜在他手里轻轻抖，镜面上的裂痕在月光下发着幽光，好像藏着啥秘密。
他伸手摸摸那道裂痕，手指尖冷得刺骨。
“真正的游戏……才刚开始。”
这时候，一阵熟悉的琴音从远处飘过来，又悠扬又清冷，带着说不清楚的感觉。这是《九重霄》的曲子，是她的曲子。
北冥渊眼睛一下瞪大，身体僵了一下。
洛璃……
可她不该在这儿啊。
他刚要转身，就听见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
“渊哥！”轩辕逸风在背后喊，“刚抓到个探子，他说……有人要见你。”
北冥渊回头，眼神像刀一样。
“谁？”
轩辕逸风表情有点怪，停了一下才说：“他说……是‘逆命’的人。”
话一说完，风停了，火灭了，天地一下子安静下来。
玄灵镜的裂痕，突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