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岩星的腥风,仅仅是开始。自那日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承接了《血战破天功》的波顿,便如同挣脱了最后枷锁的凶兽,踏上了一条以鲜血和白骨铺就的征途。
他的身影,成为了血煞星域及其周边数片星域长达数万年的噩梦。
起初,他如同最原始的野兽,凭借着被点燃的狂战血脉和《血战破天功》的霸道,直接找上了血狼部落。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尽管血狼部落拥有数位元婴期的长老,但在状若疯魔、愈战愈强的波顿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苍白无力。
波顿的战斗方式粗暴而有效,以伤换伤,以命搏命,每一次攻击都凝聚着滔天的恨意与纯粹的杀戮**。
他徒手撕裂敌人的护体罡气,用敌人的兵器反杀敌人,甚至张口吞噬敌人逸散的气血与魂力。
那一战,血狼部落上下千余口,鸡犬不留。
波顿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央,浑身浴血,如同地狱归来的魔神,仰天发出畅快而暴戾的长啸。
他感受到,每杀死一个敌人,对方的生命精华和临死前的恐惧怨念,都会化作一股热流融入己身,推动着他的修为迅猛增长,肉身的伤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强化。
复仇的快感与力量提升的实感,如同最烈性的毒药,让他彻底沉沦。
自此,他不再满足于复仇。他开始主动挑战赤岩星上的其他部落,无论大小,无论善恶,凡有不从或稍露敌意者,皆被视为磨刀石与资粮。
屠城灭宗,对他而言如同吃饭喝水般寻常。他的凶名,如同瘟疫般在赤岩星上蔓延。
数百年后,当他踏着无数部落的尸骸,将赤岩星彻底化为只尊他一人之名的血屠星时,他的修为已至化神期。
他离开了母星,驾驭着一艘掠夺而来的、布满伤痕的星舟,冲入了更加广阔,也更加残酷的星海。
他的目标,指向了那些拥有更强者、更多资源的宗门与势力。
他不再局限于血煞星域,足迹踏遍周边数个星域,所过之处,腥风血雨,寸草不生。
他挑战各方豪强,覆灭传承悠久的宗门,将一颗颗曾经繁华的修真星辰化为死寂的坟墓。他的凶名血屠魔君——波顿,足以让小儿止啼,让一方霸主闻之色变。
在这无尽的杀戮征途中,那尊破损的远古战傀刑煞(徐正阳化身),如同一个幽灵导师,总会在他需要的时候恰好出现。
有时,是在波顿遭遇强敌,久攻不下,战斗陷入焦灼之时。
刑煞那冰冷沙哑的声音会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指点他敌人功法运转的细微破绽,或是传授他更为精妙、更为狠辣的杀戮技巧,如何以最小的代价造成最大的杀伤,如何引动战场上的血煞之气增幅己身。
“杀戮,亦是艺术。蛮力可破防,巧劲可断魂。”刑煞的指导,让波顿的杀戮效率不断提升,从一头疯狂的野兽,逐渐向一个精通死亡之舞的屠夫转变。
有时,是在波顿杀戮过甚,体内汲取的驳杂气血与怨念即将失控,理智被杀戮**彻底淹没,濒临沦为只知破坏的行尸走肉边缘时。
刑煞会现身,以那残破的金属手掌按在波顿头顶,一股冰冷、蛮横却又带着奇异安抚效果的力量注入,强行稳定他狂暴的心神,梳理他体内混乱的力量。
“控制你的杀意,而非被其控制。内敛的锋芒,远比肆意的咆哮更为致命。”刑煞低语着,看似在帮助波顿保持清醒,实则是以一种更高明的方式,将那份狂暴的杀意压缩、凝练,使其不再流于表面,而是深藏于骨髓、沉淀于灵魂深处,如同被压抑的火山,等待着更恐怖的爆发。
这样的波顿,反而更加危险。
更重要的是,刑煞在不断灌输、强化着一种扭曲到极致的信念。
“记住,波顿。杀戮本身,从不是最终目的。”刑煞猩红的独眼凝视着在尸山血海中喘息调息的波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它只是手段,是路径,是唯一能让你不断变强,踏上力量巅峰的阶梯。这个世界的强者杀完了,就去杀下一个世界的。飞升仙界,那里有更广阔的战场,更强大的对手等着你去屠戮。唯有到了那里,你才能品尝到毁灭真正强者的滋味,你的《血战破天功》才能臻至圆满。”
“飞升……杀更强者……”波顿赤红的眼眸中闪烁着疯狂而渴望的光芒。
这个信念如同种子,在他纯粹而扭曲的心灵中扎根。
他将所有的杀戮,所有的毁灭,都视作通往那个终极目标的必经之路。这让他变得更加专注,也更加……可怕。
他不再为杀戮而杀戮,而是为了养料,为了进阶,为了有朝一日,能杀上仙界。
在刑煞这般悉心指导下,波顿的修为一路飙升,短短数万年间,竟已突破至渡劫期。
其周身凝聚的血煞之气几乎化为实质,形成了一圈暗红色的领域,寻常修士靠近便会被侵蚀心神,陷入疯狂。
他的眼神,不再是初时的纯粹疯狂,而是变成了一种深沉的、冰冷的、如同万年血海般的死寂与酷寒。
他站在那里,便是一座移动的尸山,一片会行走的血海。
徐正阳隐于幕后,冷漠地观察着波顿的每一次成长,每一次杀戮。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波顿灵魂深处,那纯粹到极致的杀戮执念,正在与《血战破天功》以及狂战血脉深度融合,孕育着一个无比恐怖的存在。
“纯粹的杀意,毫无杂念……此魔若成,当为杀戮心魔。”徐正阳评估着,“只待飞升刹那,以仙界为诱因,引爆其积累万载的屠戮渴望……”
又一枚蕴含着极致毁灭气息的棋子,已然就位。
心魔之园中,那株以鲜血浇灌的凶煞之苗,正茁壮成长,静待那染血绽放、引动无边杀劫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