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血炼长生:我的万魂幡能进化 >  第155章 雪原星火

北原的寒风如刀割般凛冽。葛小蛮裹紧厚重的雪狐皮大氅,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霜花。虽然鲛人血脉让她不惧严寒,但陆地上的风雪依然让她感到不适。她的金色鱼尾被特制的皮套包裹,下方是一个精巧的雪橇,由张岭军拉着在雪原上飞驰。

"慢点!"她笑着喊道,手指紧紧抓住雪橇边缘。

张岭军回头看她,左眼的竖瞳在雪光映照下收缩成一条细线。他放慢脚步,黑色皮靴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三个月来的陆地生活让他的皮肤变得更加粗糙,下巴上也冒出了淡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粗犷。

"前面有村庄。"他指向远处的一缕炊烟,"今晚不用露宿了。"

葛小蛮眯起眼睛,勉强辨认出雪幕后的几座木屋轮廓。自从离开碧波城,他们一路向北,终于抵达了张岭军长大的地方——北原最边缘的雪狼村。

随着距离拉近,村庄的样貌逐渐清晰。十几座圆顶木屋围绕着一个中央广场,广场上立着一根图腾柱,雕刻着狼和雪花的图案。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正在堆雪人,看到陌生人立刻尖叫着跑回屋里。

"看来不欢迎客人。"葛小蛮解开雪橇绑带,试着用鱼尾支撑身体。经过几个月的练习,她已经能在陆地上短距离"行走"——虽然更像是优雅的蠕动。

张岭军扶住她的手臂:"这里很少来外人。"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尤其是带着鲛人的。"

果然,不一会儿,十几个手持猎叉的壮汉从屋里走出,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老者,脸上皱纹如同刀刻,右眼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什么人?"老者厉声喝问,猎叉直指张岭军咽喉。

张岭军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摘下遮住左眼的眼罩。竖瞳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紫金色,如同野兽般慑人。

老者的猎叉"咣当"一声掉在雪地上:"小...小军?"

张岭军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老者踉跄着上前,粗糙的手掌颤抖着抚上他的脸庞:"真的是你...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葛小蛮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张岭军居然允许别人触碰他的脸?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老者转向她,独眼中满是疑惑:"这位是..."

"葛小蛮。"张岭军简短地介绍,"我的...伴侣。"

这个词让葛小蛮心头一暖。虽然他们早已通过血誓连接,但这是张岭军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定义他们的关系。

老者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然:"进屋说吧,外面冷。"

村长的木屋比其他人宽敞些,中央的火塘噼啪作响,墙上挂满了兽皮和武器。葛小蛮被安排在离火最近的位置,张岭军则坐在她身旁,手始终没有离开刀柄三寸——这个习惯即使在故乡也没有改变。

"当年那场雪崩后,我们找了整整一个月。"村长递给他们两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只找到你父母的...尸体。你就像蒸发了一样。"

张岭军盯着火光,声音平静得可怕:"太虚门的人带走了我。"

"那群修士?"村长皱眉,"他们来干什么?"

"找我。"张岭军抬起左眼,"因为这个。"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火苗窜动的声响。葛小蛮悄悄握住张岭军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茧子和细微的颤抖。

"你父亲也有这样的眼睛。"村长突然说,"只是颜色不一样。"

张岭军猛地抬头:"什么?"

"你不知道?"村长显得很惊讶,"你父亲是三十年前被村子收留的。他说自己来自南方的某个门派,因为眼睛特殊被驱逐..."

葛小蛮和张岭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太虚门从未提起过张岭军父亲的身份,只说他是被选中的弟子。

"他...叫什么名字?"张岭军的声音有些嘶哑。

"张寒夜。"村长回答,"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箭术了得。你母亲是村里最好的猎手,两人很般配。"

葛小蛮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张寒夜,正是她父亲的名字!难道世上真有如此巧合?

张岭军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左眼的竖瞳完全显现:"他长什么样?"

村长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幅陈旧的画像:"去年过世的巫医画的。村里每个家庭都有。"

画像上是一对年轻夫妇,男子面容冷峻,左眼明显与常人不同;女子英姿飒爽,背着一把长弓。两人中间站着一个小男孩,约莫五六岁,已经能看出张岭军如今的轮廓。

"这是...我父母?"张岭军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葛小蛮仔细端详画像中的男子,越看越心惊——那双眼睛,那个下巴的线条,简直和她记忆中的父亲一模一样!

"村长,"她强压震惊问道,"张寒夜...有没有提过他来自哪个门派?"

"说是南边的一个修道院,名字怪拗口的。"村长挠挠头,"好像叫...太虚什么?"

屋内再次陷入死寂。葛小蛮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所有线索突然串联起来——张岭军的父亲和她父亲是同一个人!这意味着他们是...兄妹?

张岭军显然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他猛地站起,撞翻了凳子:"不可能!"

"怎么了?"村长困惑地看着两人。

葛小蛮强作镇定:"没事...只是太惊讶了。"她拉了拉张岭军的衣袖,"我们出去走走。"

雪已经停了,夜空繁星点点。两人沉默地走到村庄边缘,远离了所有耳目。

"时间对不上。"张岭军突然开口,"我父亲二十年前就死了。你才十九岁。"

葛小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哦!而且..."她想起母亲留下的贝壳吊坠,"我母亲是在南海遇到我父亲的,那时候他已经是玄冥教徒了。"

张岭军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刀柄:"除非...有两个张寒夜。"

"或者有人冒充。"葛小蛮补充道,"九幽擅长蛊惑人心。"

这个可能性让两人都陷入了沉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九幽对太虚血脉的图谋比他们想象的更早、更深远。

"明天去祭拜父母。"张岭军最终说道,"然后去太虚门查个清楚。"

葛小蛮点点头,突然打了个喷嚏。北原的夜风实在太冷了,即使有鲛人血脉也抵挡不住。

张岭军看了她一眼,突然解开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肩上。这个简单的动作让葛小蛮心头一暖——曾经的"鬼眼杀神"如今也会关心人了。

"谢谢。"她裹紧还带着他体温的大氅,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小时候在这里是怎么生活的?"

张岭军沉默了一会儿,指向远处的一座雪山:"每天跟着父亲练刀,跟着母亲打猎。"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温度,"夏天采浆果,冬天堆雪狼。"

葛小蛮想象着小张岭军堆雪人的样子,忍不住微笑:"听起来很幸福。"

"嗯。"简短的回答,却包含无尽怀念。

两人并肩站在雪地中,仰望满天繁星。葛小蛮悄悄握住张岭军的手,他没有挣脱,反而收紧手指。在这寂静的北原之夜,血誓的联系让两人无需言语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心绪。

次日清晨,村长带着他们来到村后的墓地。十几座简易石碑立在雪中,最边缘的两座并排而立,上面分别刻着"张寒夜"和"雪玲"的名字。

张岭军跪在墓前,动作僵硬地清理积雪。葛小蛮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发抖,便默默蹲下帮忙。当最后一片雪花被拂去,张岭军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掌心——是几颗南海特有的珍珠。

"母亲...喜欢漂亮的东西。"他低声解释,将珍珠摆在墓碑前。

葛小蛮眼眶发热。她取下自己的贝壳吊坠,轻轻放在张寒夜的墓上:"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现在物归原主。"

祭拜完毕,两人正准备离开,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是村庄的警报!

"有情况!"村长脸色大变,"快回村!"

他们赶回村庄时,广场上已经乱成一团。几个村民倒在血泊中,其余人手持武器围成一圈,中间是三个黑袍人——玄冥教徒!

"交出张岭军!"为首的黑袍人厉声喝道,"否则屠尽全村!"

葛小蛮的鳃纹瞬间张开,尽管在陆地上毫无用处。她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初心戟,却想起为了不吓到村民,武器都留在了屋里。

张岭军已经拔出了万魂刀,蓝光在雪地中格外刺眼:"找死。"

黑袍人看到他,立刻结印念咒。地面突然隆起,三具雪狼的尸体破雪而出,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尸傀儡!

"退后!"张岭军一把推开葛小蛮,迎上扑来的狼尸。万魂刀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将第一头狼尸斩首。但无头的尸体仍然扑来,利爪在他胸前留下三道血痕!

葛小蛮顾不得隐藏身份,鱼尾猛地拍打地面,借力跃向最近的房屋。她的初心戟就挂在门后,必须拿到它!

一个黑袍人发现了她的意图,挥杖射出一道黑光。葛小蛮侧身闪避,仍被擦中肩膀,顿时一阵剧痛。她咬牙继续前进,撞开房门,一把抓起初心戟。

与此同时,广场上的战斗越发激烈。张岭军已经斩杀了两头狼尸,但第三头异常灵活,加上黑袍人的法术干扰,让他一时难以取胜。村民们虽然勇敢,但根本不是玄冥教徒的对手,已经有五人倒下。

"张岭军!接住!"葛小蛮从窗口掷出初心戟。

张岭军凌空接住,双武器在手,气势顿时大涨。万魂刀主守,初心戟主攻,很快将最后一头狼尸钉在地上。但黑袍人突然同时结印,地面再次震动——这次是村民们的尸体站了起来!

"不!"村长跪倒在儿子的尸体旁,老泪纵横。

张岭军眼中寒光一闪,左眼完全变成竖瞳。他不再保留,万魂刀蓝光暴涨,化作一道闪电直取为首黑袍人!那人仓促架起法杖格挡,却被连人带杖劈成两半!

剩余两名黑袍人见状,转身就逃。葛小蛮哪能让他们得逞,初心戟脱手飞出,如流星般刺穿一人后心。张岭军则掷出万魂刀,将最后一人钉在图腾柱上!

战斗结束得突然。村民们惊魂未定地看着满地尸体,既恐惧又感激。村长颤巍巍地走到张岭军面前,深深鞠躬:"谢谢你救了村子..."

张岭军摇头,拔出万魂刀:"因我而起。"他检查了一下黑袍人的尸体,从领头者怀中找出一块黑色玉简,"果然。"

葛小蛮游过来——在雪地上她的移动方式确实像游动:"上面说什么?"

张岭军将玉简捏碎:"玄冥教在找太虚血脉。他们似乎知道了什么。"

葛小蛮想起昨晚的推测,心头一紧:"我们必须尽快去太虚门。"

张岭军点头,转向村长:"有马吗?"

村长愣了一下:"有是有...但她..."指了指葛小蛮的鱼尾。

"我可以坐雪橇。"葛小蛮急忙说,"只要不下陡坡就行。"

村长看了看两人,突然下定决心:"等等。"他匆匆回到屋里,不一会儿捧出一个陈旧的木盒,"这是你父亲留下的。也许对你们有用。"

木盒中是一把短刀和一卷竹简。短刀造型古朴,刀身刻着太虚门的符文;竹简上则记录着一段令人震惊的内容:

"吾名张寒夜,太虚门第七代弟子。因左眼异瞳被师门怀疑身具九幽血脉,实则不然。此瞳乃先祖太虚真人所赐,为克制九幽之力而生。今遭陷害,携秘典逃往北原..."

葛小蛮和张岭军面面相觑。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张岭军的父亲并非堕入魔道的张寒夜,而是被冤枉的太虚门弟子!而那个成为玄冥教主的"张寒夜",很可能是冒名顶替者。

"太虚门有内奸。"张岭军冷声道,"一直都有。"

葛小蛮想起铁无心,心头一紧:"我们必须警告师兄!"

两人匆匆告别村民,驾着村长赠送的雪橇马车向南方疾驰。葛小蛮裹着厚厚的毛毯,坐在特制的车厢里,透过小窗看着张岭军驾车的背影。他的肩膀挺得笔直,黑发在寒风中飞舞,偶尔回头确认她的状况,眼神中的关切清晰可见。

这个曾经冷血无情的杀手,如今为了保护所爱之人,再次踏上了征程。葛小蛮摸了摸脖颈上的双吊坠,心中既忧虑又坚定。无论前方有什么样的阴谋和危险,他们都将一起面对。

雪橇在茫茫雪原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轨迹,如同划破天际的流星,向着未知的命运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