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南山区的雨夜,赵明远站在师部会议室的窗前,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尽,烟灰落在军装袖口上,烫出一个小小的焦痕。桌上摊开的档案里,是方瑜近半年的联络记录——那些看似普通的素描本里,藏着南洋秦家的密信。
"政委,"警卫员敲门进来,"部长问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赵明远合上档案,声音低沉:"告诉他们,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贸然抓人。"
警卫员欲言又止:"可是……"
"执行命令。"赵明远的声音不容置疑。
等警卫员离开,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他和方瑜在徐州会战后的合影。照片上的方瑜站在野战医院的帐篷前,手里还拿着炭笔,脸上沾着血迹,却笑得明亮。
他轻轻抚过照片,低声自语:"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方瑜坐在土改工作队的煤油灯下,指尖轻轻摩挲着素描本的边缘。这本子里每一页的药材素描,都是她与陆依萍约定的暗号。
"方老师,"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跑进来,"俺娘让我给您送红薯。"
方瑜笑着接过,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谢谢,回去告诉你娘,明天我去教你们画画。"
等小姑娘离开,她翻开素描本最新的一页——当归、黄芪、党参……每一株药材的根部都藏着细小的数字,标注着下一批药品的交接地点和时间。
她轻轻叹了口气,望向窗外的夜色。赵明远今晚没有回来,她知道他一定在师部看到了那份档案。
"明远……"她低声呢喃,"希望你能明白。"
南洋的雨季,灵泉空间里的稻穗沉甸甸地垂下。陆依萍弯腰收割,汗水顺着额角滑落。白狐跟在她脚边,时不时叼起掉落的谷穗,堆到一旁的竹筐里。
"少奶奶,"阿昌的声音从外界传来,"老爷问您晚膳想用些什么?"
"随意就好,"依萍擦了擦汗,"我待会儿出去。"
她将新收割的稻谷装进麻袋,又走到药田边,采下几株金线参。这些药材会被混入即将运往国内的"陈皮"货箱里,走教会医院的通道送到方瑜手中。
秦昭的哭声突然从外界传来。依萍闪身出了空间,快步走向摇篮。
"怎么了,昭儿?"她轻轻抱起孩子,手指抚过他柔软的发丝。秦昭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小手抓住她的衣襟,哭声渐渐止住。
秦家别墅的花园里,秦昭摇摇晃晃地追着一只蝴蝶。傅文佩和秦母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绣了一半的虎头鞋。
"昭儿,慢点跑!"傅文佩笑着喊道。
秦昭回头,咧开嘴露出几颗乳牙,又转身扑向花丛。蝴蝶飞走了,他却摔了一跤,小膝盖蹭破了皮。
"哎哟,我的乖孙!"秦母心疼地跑过去,却被傅文佩拦住。
"让他自己起来,"傅文佩轻声道,"男孩子要坚强。"
秦昭瘪了瘪嘴,眼里含着泪,却真的自己爬了起来,还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好孩子!"秦老大夫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个木雕的小马,"来,爷爷给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