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再多聊,坐了一会便离开了水云间。
李合嫣想着时薇薇说的那些话,有些头大。她觉得还是要同褚奕将此事说明,褚年是皇室的人,若真是他那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也无法插手去管。
到了王府,冯管事正等在门口,见李合嫣回来,有些意外道:“姑娘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老奴还以为姑娘要到用午饭之前才会回府。”
“今日出去也就是随便逛逛,王爷可回来了?”
冯管事道:“王爷还未回来,今日皇上推迟了上朝的时辰,老奴也是刚刚听项外说的。”
“项外回来了?”李合嫣皱了皱眉,项外平日都要等褚奕下朝后才带人回来,为何今日好好地自己先回来了?
“项外并未入府,只是路过,受了王爷的命去安定王府接安定王爷入宫了。”老安定王避世多年,向来不怎么管外头的闲事,冯管事也不知道褚奕为何好好要项外去接安定王入宫。
李合嫣皱了皱眉,褚奕回来也不过两日,按理说浙陵县的事还未告一段落,兴许褚奕叫安定王入宫,怕是与浙陵县一事有关。
在浙陵县时她听褚奕提过,说是搜寻到的证据里牵扯京中各种庞杂的势力,安定王爷,说不定就是这众多纷杂的势力之一。
“我知道了,等王爷回
来了,还请您派人来春睡阁同我说一声。”李合嫣向冯管事交代完,便与仇今往后院去。
仇今也离开前厅后,纠结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姑娘觉得王爷去请安定王爷的事,与今也的父亲有关么?”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朝中大概是要变天了,安定王爷在府中静养许多年,忽然被请入宫中,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这事是否与仇县令有关,还要等到今日朝会散了才知道。”
李合嫣没有同仇今也说太多,不说自己也并不了解这其中的事情,就是万一说错了话,反而让仇今也心中不快,反正过不了两个时辰便有答案,她倒不如耐心些等着。
……
皇宫,太和殿。
今日恪仁帝忽然下旨,将上朝的时间往后推迟了一个时辰,众大臣也不知究竟是出了何事。
巳时一到,德顺便到了大殿外,宣大臣入殿。
等到所有人都到了殿中站定,恪仁帝与褚奕才缓缓地从两侧的殿阶上了殿台。
众人见两人来了,便跪地请安,霎时间空荡荡的殿内便被“万岁”之声。
恪仁帝坐上了龙椅,久久没有让跪在地上的臣子平身,褚奕坐在他身侧的榻上,斜倚着身子看着下头的那一群人。
忠诚总不显山露水,往往只有背叛,才会在事
发以后,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褚奕从浙陵县带回来的东西让恪仁帝整整两日无眠。帝王心术,哪怕是他对这个皇位没有太大的眷恋,也决不允许有背叛发生在自己所器重的臣子之间。
他身上背负的并不仅仅是自己的抱负,更多的是褚家将皇位传给他的责任,是一种家族血脉的延续。
众人见恪仁帝没有发话,也不敢起身,大家都揣度着恪仁帝今日的心思,生怕下一个遭殃的便是自己。
“德顺,”恪仁帝沉默了半晌,终于开了口。“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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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顺领命,走到了殿阶前,将手中的卷轴打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监察御史杨瞿、副都御使徐毅、副都御使周谦,即日起官复原职。”
这三人听旨后皆是一震,他们之前皆因水云间被盗窃官牌一事被贬,如今恪仁帝忽然将自己官复原职,也不知究竟是何意。难道是盗窃官牌的窃贼已经落网?
同他们三人一般震惊的还有跪在最前头的钱正鑫,他的眸子闪了闪,心中多了几分忐忑与计较。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不敢怠慢,忙磕头谢恩。
德顺颁完旨意,退回了恪仁帝身边。
“安定王呢?”恪仁帝再次开口,问起了安定王爷的去向。
“臣弟已经
让人将安定王带入宫中,如今安定王正在殿外候着,等皇兄传召。”褚奕如实道。
恪仁帝点了点头:“德顺,宣安定王入殿。”
安定王褚凭,是太祖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太祖皇帝有三子,大皇子安德王与先帝正和帝是双生子,但安德王出生时就身患顽疾,年纪很小时便夭折。
安定王是太祖皇帝最小的儿子,因其母身份地位较低,太祖皇帝虽疼爱安定王,但是也从来给不了他什么名分与权力。
如今安定王褚凭年近五十,在王府安安稳稳做了数十年的闲散王爷,每日的心思都放在他唯一的儿子褚南洲身上,无人会想到这位已经在政坛上沉寂了多年的老王爷,私下里有着怎样的野心。
褚凭听召入了大殿,恪仁帝看着这位叔叔,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褚凭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孩子的缘故,在恪仁帝与褚奕小时候还经常带着他二人满京城玩耍。每每安定王去了外省,也总要带些好玩的物件进宫逗逗他们这些小孩子。是以在恪仁帝心中,总觉得对褚凭有着多一分的好感。
但皇室就是如此,亲情永远敌不过权利,当初那个你视他为英雄的人,也许有一日你便要提起长剑,与他争锋相对。
褚凭知道恪仁帝找他来究竟是有何事,
他早已猜到了七八分,只是这些年除了宫宴,他几乎从未踏进宫门半步,再来时,总觉得与他已经有些面生。
“臣褚凭,见过皇上。”褚凭规规矩矩行了礼。
“皇叔可知,朕为何要叫皇叔入宫?”
褚凭点了点头,大风大浪他经历了许多,已经不再害怕低谷。“臣任凭皇上发落。”
恪仁帝也未想到褚凭会如此“爽快”的认罪,一时竟有些心软。他大概在感情这一方面,永远学不到帝王的冷漠与傲视。
褚奕看出了恪仁帝的犹豫,他轻咳了两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安定王褚凭,与敌勾结,霍乱超纲,着驳去安定王头衔,永禁足于安定王府。”
此话一出,朝堂中人人心中都是一紧,无人知道恪仁帝这两道旨意之间的关联,也不知褚凭久居王府,究竟做了些什么要让恪仁帝削去爵位。
“安定世子品行清廉正直,能担当大业,即日继承安定王爵位,可参与朝政之事。”恪仁帝为褚凭留足了最后一丝颜面,这倒也是建立在褚南洲的行事作风之上。
在褚奕回宫前,褚南洲便进宫见过一次恪仁帝,他似乎是知道褚凭做了些扰乱超纲之事,并恳请恪仁帝念在褚凭已经年长的份上重新发落,也愿意带着他离开京都与皇室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