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了疫病,宫中顿时宣扬开了,四处人心惶惶。
卫凉歌不放心太医院,还亲自去往太医院叮嘱太医如何开方,不仅如此,还亲自派人去每个宫室查看。
大家将太后此举看在眼中,纷纷赞叹太后仁心仁德,可卫凉歌却无心这些,她此刻正现在凤藻宫外廊下,听着德福的禀报。
“回太后,已经彻查过了,皇宫中除了琉璃殿内发现疫病者,其他宫室皆是无恙。”
卫凉歌摘了旁边一片叶子,放在手心死搓,心思百转后道。
“宫人得了疫病,一定不是空穴来风,想来根源还在宫外。”
琴槡立即反应过来卫凉歌的意思。
“太后是否怀疑京城已有疫情?”
卫凉歌想了想后摇头。
“不太可能是京城内,总之一定是在宫外就是,算起来镇国侯还在路上,淮南那边灾情未得到控制,说不定已经有灾民来到京城投奔也不一定。”
往往水患之后,没有处理得当,就会发生疫情等状况,可是如此一来,所造成的后果严重程度,是卫凉歌都难以想象的。
不过她觉得,京城中应当无事,不然以那些大臣和有钱人家,早就闹翻天了。
可如此一想,若是真的与难民有关,那些
难民又未进京城,那就是在城外了?可是有难民前来京城投奔,皇宫中却没有半点风声,一定是有人故意拦截了消息!
“沈相,一定是他这只老狐狸!”
德福和琴槡二人,有些跟不上卫凉歌的思路,他们也不知道卫凉歌这时候说沈相何故,只见卫凉歌又道。
“德福,你拿着药材去晏质子那儿,还有琴槡,你去给长央宫那边吱个声,就说我今日要出宫一趟。”
琴槡啊了一声。
“太后,您又要出宫?”
卫凉歌眸光一闪,是的,她要出宫,她必须去城外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城门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了,按照平日里此时,城门当是大敞,因为此处是京城重地,来往百姓众多,可今日却是大门紧闭,只留下了一个小门,因此排队出城的人极多。
卫凉歌牵着马排在队伍末尾,盯着城门口的奇怪动向,心下更是一沉。
出了什么事,需要紧闭城门?
她作为太后怎么一点风声都不曾听到,这个沈相,还真是想只手遮天啊!
“请问一下,可否知道这京城里出了什么乱子,怎么今日需要排队出城?”卫凉歌问着排在她前面的一个百姓。
那人回头见是个蒙着面
纱的小姑娘,摇了摇头。
“谁知道啊,这上头的事咱们平头老百姓也不敢过问,总之啊,乱世当中,谁都难过活啊!”
卫凉歌眸光微敛,看来这些百姓也并不知晓太多,跟着队伍逐步出了城,她便骑马在外面四处转悠,看起来像是初来京城漫无目的瞎逛的外地人,其实她一直都在观察着四周。
这时,一个小身影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抢了前面一个过路老妇人的包袱就跑。
“啊,来人啊,有人抢东西啦!”
卫凉歌转头看来,便见那人影像是个小乞丐,她骑马上前安抚老妇人。
“老婆婆,别急,我去帮你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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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卫凉歌甩起马鞭,便朝着小乞丐跑去的地方追踪而去,不过这小乞丐应该是对这附近的路线极为熟悉了,所以不过追了半会儿,卫凉歌就被带去了一条小路。
马儿不好走,她便直接下了马牵着走。
“娘,今天我找到了好东西,你看!”
卫凉歌原本正在四下搜寻那小乞丐的踪迹,一听这低语声从旁传来,立即就竖起耳朵,将马儿拴在了一棵树上,然后朝着声音来源处走去。
“我的儿,你怎么跑去偷东西了……快,把东西还给别人……”
“娘
你别说了,你都快没命了,我管不了那么多……”
听到第一句话时,卫凉歌还以为这是家庭团伙作案,没想到后面越听越不对劲,她便收回了打算伸出去的腿,探头一瞧。
在前方的一个无人居住小破屋外,一对母子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普通乞丐,只是这两人的身边,还有一堆类似于棉被的东西。
怎么看,也不像是乞丐啊,谁家乞丐跟搬家似的……
没来由的,卫凉歌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难道,这对母子是她之前猜测的难民?
只是,她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因为那对母子接着又道。
“娘,这包袱里有好些糕点,咱们拿去给那些叔叔婶婶们吧。”
“算了,下次别这样了,走吧。”
见他们离开了小屋,卫凉歌继续跟踪,一路朝京郊而去,居然来到了一所城外破庙。
破庙并没有什么,让卫凉歌惊讶的是,那破庙内外,几乎躺了满地的人,那些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基本都在猛烈咳嗽着,更有甚者,直接窝在墙角吐了起来。
从这些人的面相上来看,的确像是得了疫病,卫凉歌心下一震,更加确信这些人是打淮南那边来京投奔的难民。
可是他们为何栖居在这破庙?难道真的和那城楼处的异样有莫大的关联?
“叔叔婶婶们,快吃,这是能吃的东西!”
那小男孩连忙将包袱里的东西分发出去,其他人接过,虽满是感激,可拿在手中却依旧是面色淡淡,皆是一副看淡了生死的模样。
这时候,卫凉歌从角落里走出,来到了破庙前。
“这位大哥,敢问大家是否都从淮南那边过来的?”
那破衣男人一见卫凉歌,先是警惕地看了眼她身后,这才冷声道。
“又是来赶咱们走的吗?哼!都把我们赶来这破庙了,你们京城里的人还想如何?”
卫凉歌眸光微闪,立即平复众人情绪。
“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京城的,是过路人。”
话落后,这些人这才认真打量起了卫凉歌,见她不过是穿着一身朴素衣衫,的确和那些官兵八竿子打不着的样子,便叹了一口气。
“姑娘,快些走吧,省的有官兵过来赶人误伤了你。”
“堂堂天下脚下,大家都是大周子民,官兵为何会胡乱赶人?”
有人呸了一声。
“呸!什么大周子民,那当朝太后就没把咱们当成她的子民!”
“就是,那百里太后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