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卿尧淡淡的瞥下眸道:“且不说我,昨晚你的战绩如何?”
楚意弦见他提起昨晚,不由有些眉飞色舞道:“唉,虽然打成平局,不过,过得甚是愉快啊。妤湘若是男儿就好了,我们定可结为兄弟。她的智谋聪慧,让本王很佩服啊。”
说到这里,北堂卿尧脸色微微有些暗沉,却一直盯地面没有说话。
这时,楚意弦又打了个呵欠道:“北堂兄,看你脸色也不大好,是不是也一夜没睡?”
北堂卿尧本想否认,可是看到楚意弦打呵欠的时候,这东西仿佛会传染,一下子没忍住,也跟着打了个呵欠。
“唉,真弄不懂你,不知卧醉美人榻,却宁可在书房那种冷冰冰的地方过一夜。你真以为书里自有颜如玉,书里有黄金屋吗?”
“……”面对楚意弦所说的话,北堂卿尧一时无从辩驳。
楚意弦看着他神情难堪,一时睡意来袭,也不想多说。便懒散的挥了挥衣袖道:“好了,本王一夜未眠,现在好累。要回府休息了,北堂兄,你也去睡吧。”
“等等……”在他刚踏出那一步时,北堂卿尧颇为着急的唤道。
楚意弦回过头来,凤眸一挑,带着一丝疑惑:“怎么?还有事?”
“她怎么样了?”
“谁?”他垂头思忖片刻,这才愕然醒悟:“你是指妤湘吗?”
他没说话,但凝重的眼神却默认了一切。
“噢,她也该休息了吧。”
“我知道了。”
“那本王真的不留了,实在太疲乏了。”留下这句话,楚意弦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北堂卿尧站在原地,久久凝望着前方的晚香居,那深沉而黝黑的眸子,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那种力量仿佛可以笼罩大地的一切。
……
早膳的席间。
北堂卿尧和黎妤湘的位置
皆是空缺。
所有人坐在一起,默默的吃着饭,神情看似宁静,却各自惶惶不安。
这时,五岁的北堂韵仰起小脸,纳闷的看着李穗舞道:“娘亲,爹和五姨娘怎么没来用早膳啊?”
一句话,陡然让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李穗舞的身上。
尤其是南宫晴,最为关心。本来,她也在疑惑此事,可是碍于昨天刚得罪了李穗舞,有些话不好问,这下孩子问出来了,刚好可解她心中的困惑。
不料,李穗舞却冷着脸,神情淡然道:“韵儿,娘不是说过,小孩子不能随意过问大人的事吗?况且,夫子也教过你,食不言,寝不语吧?”
“哦!”韵儿听罢,有些失落的睑下眸,当下不再多话,只是大口大口的吃着早膳。
李穗舞无视众妾那吃惊而不解的眼神,独自埋着头,继续吃饭。
这顿饭,众人吃得异常沉闷。
好不容易席散,各房妻妾自己领着自己的丫鬟离开。
这时,南宫晴走到花苑的时候,拽住一个小书童就问:“侯爷呢?”
书童眨巴着眼,一脸恭谨道:“回六姨太的话,侯爷昨晚没有休息,今天一早就回房休息了。”
“回房休息?”
“是!”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六姨太。”
小书童走后,南宫晴身后那两个小丫头就探出头来。一脸不解的看着南宫晴道:“六姨太,你说这侯爷昨晚真的跟五姨太她们一起下棋吗?”
南宫晴水眸一扬,闪过一抹冷色道:“当然不可能,侯爷是何许人?他岂会如此有**份的去与他们下棋?”
“那为何,侯爷一夜没睡?莫不是,在书房看了一夜的书?”
其中一个丫头话刚落,另一个丫头就愤然的插话道:“不可能,我可听看门的小马子说,昨晚书房
一直是琐着的。”
“那就怪了。”
南宫晴微微屏着气,红唇一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很明显,昨晚侯爷是在晚香居守了一夜。怪不得今儿我起早时,看到侯爷的身影一直在周围悠晃,想不到真的是他。”
“啊?侯爷不睡觉,守在那里干嘛?”
“当然是怕五姨太与南王之间有什么纠葛,毕竟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南宫晴有些不悦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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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道:“侯爷既然害怕她们之间发生什么,为何不阻止他们深夜相处?”
“一来,侯爷顾念和楚王之间的情谊,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二来,侯爷不想显得自己小肚鸡肠,让人误以为他心胸狭隘。再说,黎妤湘昨天立了功,侯爷也不好多说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侯爷竟然又要如此答应他们在一起,又何必整夜不睡的防备他们呢?”其中一个丫头,一边说,一边觉得有些可笑。
不料,南宫晴却阴沉着脸,神情颇为难看道:“这正是我所担心之处。”
“什么?六姨太担心这个干嘛?”
“喜儿,你懂什么?这侯爷大半夜不愿睡觉,宁可吹着冷风在这里看守,那说明,五姨太在他心中,是有地位的呗。”
那个苛责了喜儿的丫头话音一落,南宫晴便淡泊而冷然的点头道:“乐儿说得不错,这黎妤湘平日里看着最为素雅淡泊,一副与世无争又温婉可人的样子,实则城俯较深,否则这次也不会出了这么大风头。我告诉你们,以后,给我多盯着她点。这府上,现在就属她最有资格跟我抢侯爷了。”
“放心吧六姨太,我们会照做的。”
那个叫喜儿和乐儿的丫头,同时点头应道。
南宫晴不语,冷然一笑,清冷的水眸,显现出一抹谁与争锋之傲
然。
黎妤湘一觉就睡到正午,醒来的时候,果儿已经端了些饭菜来。
“果儿,你没睡吗?”黎妤湘一边起榻,一边纳闷的询问。
果儿精神显得不错,冲她甜甜一笑道:“睡啦。”
“这么早就起来,不累吗?”
“嘿嘿,反正晚上还会再睡嘛。”
黎妤湘想想也是,还是不要睡得太沉,免得到了晚上,又睡不着。
起榻以后,随便吃了些东西,果儿就开始替她梳妆。
“五姨太,昨晚这南王,棋艺大进,你我若不是联手克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果儿一边替她梳着头,一边有些庆幸的说道。
黎妤湘想到昨晚的情形,不由抿唇笑道:“确实,昨天他可比前一次要聪明多了,而且技巧成熟了许多。”
“最重要的是,他昨晚的运气,一直比我们好。”
“嗯,还好我们险中应对了。否则,前次赢的东西,都要吐出来。”
主仆二人愉快的聊着,突然而来的敲门声,让二人微微一愕。
“谁呀?”果儿放下手中的木梳,有些吃惊。
黎妤湘对比较淡定道:“开门去看看。”
果儿照做,把门打开,却见三姨太楚婷菱和宋维娥两人探头进来了。
“哎哟,妤湘啊,起来啦?”楚婷菱清亮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和兴奋之色。
宋维娥也道:“睡醒啦?”
黎妤湘起身,客套的让二人进来,然后就奉上了茶水。
那二人很少来这里,今天来了,一双水眸四处悠转。许久,宋维娥有些惊叹道:“你看,这妤湘的房间,是越看越有味道了。以前啊,都寒碜,现在啊,你看这家具啊,装饰啊,都非同一般。”
楚婷菱也道:“是啊,入屋那股清香的味道,真够别致的。”
听到这里,果儿笑嘻嘻道:“这是京都最
新出来的香粉,好闻吧?是我前阵子从外面带回来的。”
楚婷菱等人一听,脸色微惊道:“最新出的啊,那应该很贵吧。”
“是啊,妤湘,何时这么大手笔的花钱了,以前可不常见啊。”
一句话,陡然让果儿怔住了。她有些懊恼的咬了咬唇,下一秒,有些不知所措的朝黎妤湘望去。
黎妤湘神情漠然的扫了她们一眼,然,露出一抹应付的浅笑:“这钱财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活着,该花就花,亏待自己,那才划不来。”
“呵,妤湘,你现在,还真看得开了。”宋维娥说罢,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四周。不过发现,这房间里的一景一物,果然与从前不一样了。从前那些破旧的东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全是一些崭新精致物品。
黎妤湘用手,挽了挽额前落下的一缕发丝,大度道:“看不看得开,还不是自己一念之间的事。经历过生死的人,谁还会把钱财看得比命都重要呢?”
经黎妤湘这样一说,那二人蓦地想到当初她落水时的情景。
瞬间,两人也不再多语了。
楚婷菱到上前一步,拉着黎妤湘的手道:“妤湘妹妹你现在大方阔绰了,是好事啊。你看你,最近又给侯爷立了功,昨晚陪侯爷下了一晚上的棋,累不累啊?”
“陪侯爷下棋?”黎妤湘微微一愕,红唇掀起,有些纳闷道:“昨晚,侯爷没有跟我在一起啊,我只跟南王果儿在一起。”
“是吗?可她们都说,侯爷陪你下了一夜的棋啊。”楚婷菱和宋维娥同时看着黎妤湘,两人眼神都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黎妤湘却苦涩一笑道:“是谁胡说啊?侯爷又不懂我的飞棋,又怎么跟我下啊?再说,侯爷是否与我在一起,难道我还不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