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妤湘看吃得差不多了,也不想待了,反正宋维娥楚婷菱都走了,自己现在走,也不算冒失。
于是站起身来,像征性的施了一礼,便道:“王爷,侯爷,我看也差不多了。喝完这杯,我就先下去了。”
说罢,黎妤湘把刚刚楚意弦要敬她的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的那一刹那,娇颜火红如云霞,额前飘落的几缕青丝,越发增添几分撩人之色。但,这并不是能迷醉男人心神的地方,最能让他们心动的时,她醉态中的率直,妩媚中的认真。
这是满屋女人,如何借酒发力,也学不来的。
见她要走了,两个男人几乎同时起身,眼神带着不舍与留恋。
不过,北堂卿尧在刚站起身来那一瞬间,南宫晴就略微倾了过去,北堂卿尧立马坐下去稳稳一接,南宫晴顺势就倒在了他结实的怀抱中。
“侯爷,晴儿好像酒劲上来了。”南宫晴一脸娇媚,红唇吐着薄雾,清浅而慵懒的说道。
一旁的李穗舞在侧看得咬牙切齿,心想,这个猪油蒙了心的家伙,到了今天,还要来抢人。哼,简直也太不要脸了吧,还有没有把她这个当家的看在眼里啊。
北堂卿尧只是淡瞥了一眼怀中的人儿,有些不悦道:“本侯早就让你不可多饮,你却偏偏不信。”
“我错了嘛,侯爷……”南宫晴不由在他怀里撒起娇来,柔软的身躯像水蛇一样,一蠕一蠕的。这让北堂卿尧即是无奈,又是懊恼。
楚意弦看到这一幕,再回头睨了一眼满脸哀怨的李穗舞,不由“噗嗤……”一声笑道:“北堂兄,今晚可有你受的了。”
北堂卿尧没有说话,却抬头朝他狠狠一瞪。
楚意弦也懒得管,直把眸光琐向黎妤湘道:“妤湘,走,本王去你那里。”
“啊……”
一句话,蓦地让满室人都呆怔住了。
黎妤湘更是,又羞又燥道:“南王,你是不是喝多了?”
楚意弦甩甩衣袖,一脸风清云淡道:“再来几杯,本王也没事。你别想多了,本王去你那里,是要和你切磋棋艺。你忘了,本王说过要报仇的。”
黎妤湘听罢,这才松了口气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天色太晚了,恐怕……”
“不碍事,前几天本王就想找你再战,只可惜一直忙于北堂兄的事情,而强忍了。今天,北堂兄的事情总算解决了,我们就再战天明如何?”
“啊……这……”
“不要犹豫了,走吧。本王不想这些天的苦练,白白浪费。今晚,本王就不信,运气还是如此不济。”
黎妤湘听他这样说,心中也来劲了。心想,虐待这货,也就是她唯一的乐趣了。既然他又要找虐,那么她就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心愿刚好达成一致,准备离开,这时北堂卿尧却冷着脸起身,清幽的瞳孔有丝嫉妒之色道:“你们去干嘛?”
楚意弦有些纳闷道:“说了,下棋。”
“这大半夜的……”南宫晴装醉之后,故意挑拨的说了半句话。
楚意弦这才恍然想起,黎妤湘还是个女人,当下敲着脑袋醒悟道:“哎哟,你们看,本王都把妤湘当成兄弟了。不过,你们放心,妤湘在本王心中,就跟北堂兄是一样的。我们之间,只是下棋。虽然本王是花中浪蝶,但是还明白,什么叫兄弟妻不可欺。”说罢,回头,又看着北堂卿尧道:“北堂兄,反正今晚高兴,再过些日子,本王恐怕也要回封地了,到时候就不可这般轻松好玩了,你该不会,连本王这个心愿,也不满足吧?还是说,你真的也担心,本王会对妤湘……”
“当然
不会,本侯岂会有这种小肚鸡肠之心。”北堂卿尧虽然这样说,但俊毅的容颜还是透着一丝不悦道:“本侯只是在想,既是下棋,本侯也颇为兴趣,不如我们三人……”
此话还没说完,楚意弦当下就拦截道:“北堂兄,我们说的棋,与你的玲珑棋局,完全不同。而且,玩法也是令你意想不到的。你那般正经顽固,定是不会感兴趣。”
北堂卿尧听罢,欲言又止,正想表现出自己想要参与。不料,楚意弦又补了句:“而且,我们有果儿了,人数够了。”
北堂卿尧眼下的情况,这好比一个重伤了病人,还没来得及医治,就被人又狠狠的捅上一刀。现在,连挣扎的余力都没有了。仿佛只能睁着眼睛,看着伤处汩汩流血,然后含冤而死。
“妤湘,走,现在就去。本王跟你说啊,现在本王要掷六,已经有诀窍了。前次,一个骰子的师傅告诉了本王,该用怎样的办法……”
二人激烈的商讨着,然后就从众人的视线中离开了。
北堂卿尧久久的看着那对身影,紧握成拳,却半晌不语。
南宫晴眼看又排除了一个劲敌,不由暗中咬牙兴奋,当下看到北堂卿尧铁青的容颜,她不由扶着头道:“侯爷,晴儿头好疼啊。”
李穗舞冷然一笑道:“莲儿,你还不快扶六姨太回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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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莲儿乐得自在,这种事情,她最喜欢了。可把南宫晴给气死了,当下站起身道:“不必了。”
然后直接上前挽住北堂卿尧道:“侯爷,晴儿今晚要你陪。”
李穗舞脸色一白,心想,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吧。真不要脸,这样抢人。
当下,身为大夫人的她也不甘示弱道:“侯爷今晚可能不能去你那里了,对于兵符之事,我想侯爷还要
与我商量一番吧。毕竟,此事还没完全马到功成。”
提到兵符,李穗舞已经明确的暗示了对方,我为侯爷夺功,于情于理,侯爷今晚都属于我的。
“这事,明天不能谈吗?”南宫晴不理会,强词夺理起来。
李穗舞是当家主母,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小家之气,撒泼这种事情,只有那些没有修养的妾室才做得出来。为了顾及身份,有些难听的话不好随便出口,只能瞪大眼眸道:“你……”
俩人争吵了半天,却见北堂卿尧的眸光,一直琐在黎妤湘离去的方向没有回神。二人这才愕然发觉,是否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
李穗舞心中虽有不快,却不好说什么。毕竟今天的黎妤湘对她,已是仁至义尽了。
南宫晴却不放过道:“侯爷,我看啊,这五姨太也太不知检点了。”
“这跟五姨太有何关系?”李穗舞冷讽回道,平日里她断然不会站在黎妤湘这一边,今天实在被南宫晴给气死了。
南宫晴挑起红唇,冷然笑道:“明知道这南王素日里就比较轻浮浪荡,还敢跟他独居一室。”
“人家不是切磋棋艺吗?”
“谁知道一晚上,是真的切磋,还是假的切磋呢?”
李穗舞眼一横,不服道:“还有果儿在呢,再大胆,也不至于如此吧。”
“这要是个幌子呢?”
“你多想了,这妤湘好歹也是侯爷的姨太,南王和侯爷是兄弟,怎可做出如此畜生不如之事?”
南宫晴清冷一笑,看着北堂卿尧越发难看的容颜,不由快哉道:“南王的名声可在那里,曾经连后宫妃子都敢轻易调戏的人,又何况只是侯爷的一个姨太?”
“你不要乱挑事非,南王是有分寸之人,妤湘也不是轻浮之辈。”
“孤男寡女,又饮了不少小酒。你说意
乱情迷之下,男的血气方刚,女的……”
一句话没说完,北堂卿尧终于听不下去了,当下冷喝道:“够了,本侯突然也棋瘾大发,你们下去休息吧,看在南王要回封地的份上,本王怎么也得尽地主之谊,与南王博杀几局。”
留下这句话,北堂卿尧便抛下一个清寂的身影,转身就走了。
刹那间,偌大的前厅,就只留下这苦争恶斗的二人。
南宫晴从北堂卿尧身上不甘的抽回视线,然,狠瞪着李穗舞道:“这下好了,谁也别想得到侯爷。”
“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罢这句,李穗舞狠然的瞅着南宫晴,继而让莲儿扶着走了。
卯时之际,天刚破晓。朦胧的阳光,刚好照在大地。
北堂府油绿的周围,一切看上去生机勃勃,万分精神。
这时,从晚香居出来的楚意弦,不由伸着懒腰,打着呵欠朝左边的花苑离去。
路过长亭,正瞧碰到了正在赏花的北堂卿尧。此时,他衣着昨日的衣袍,发冠有些凌乱,袍角两边,皆被露水弄湿。
楚意弦也没多想,走上去就道:“北堂兄,你这么早在这里干什么?”
北堂卿尧转过身来,看到黑着睛眶的楚意弦,有些僵硬的笑笑:“我刚从书房出来。”
“难道,晚天一晚,你都待在书房?”楚意弦有些纳闷的询问。
他有些涩然的望着远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眼神变得飘忽,似没有边际。
许久,他才默然的点头。然,将眸光落向不远处的晚香居。
“不会吧,你干嘛待在书房里?大嫂难道没有怨言?”楚意弦不可思议的说道,毕竟昨天李穗舞可为他帮了大事,夫妻二人,怎么着也得温存一下。可是,这个不懂风情的家伙,竟然会在书房里待一夜,简直让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