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你还有脸提及此事?

“本侯会给你寻个地方,你只管在那住着。”

“况且昭哥儿是本侯的儿子,本侯的血脉,岂能容认流落在外?”

“你放心好了,再等等。”

他一边柔声细语的说道,一边轻轻抚摸着陈婉娘的后背,对她一瞬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疼爱。

柔和的手掌落在满身的红肿伤痕上安抚,尤为可笑。

陈婉娘缩在他的怀中,眸子黑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还是柔柔的开口应了他一声。

沈墨淮将人安置好后,便梳洗了一番就进了后宫。

太后本不想见,奈何他长跪殿前,势有不见就不罢休的念头。

过了许久,她挥散身侧按压头部的婢女,让沈墨淮进来了。

“参见太后!”

沈墨淮一进来,就笔直的跪在地上,眼窝深陷,涩然咬唇。

活像受了天大的苛待。

太后倚靠着,眸子微微眯起,面上却并没有太大的神色变化。

淡淡开口道,“你来哀家这处做什么?”

一连七天,他那外室私通生下孩子的事儿满朝野都传遍了,更罔论意图害妻之事。

如今他真是声名狼藉。

“太后!是臣愚昧,不堪受诱惑,才让外室生下私生子,还请太后责罚!”

他高声说完,向太后磕头认罪。

太后冷哼一声,掀起眼皮子淡淡的端详了他片刻,转而拿起身侧的金樽朝着他的额头砸去。

“你还有脸和哀家提及此事?你知不知晓,这事闹得满城沸沸扬扬,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金樽砸在身上,闷响一声又落在地上。

疼的沈墨淮龇牙咧嘴,却还是匍匐着身子,不敢有任何闪躲。

“太后,此事是臣一时冲动。但稚子何其无辜,他还只是个还未开智的孩子。”

“那也是沈家的根,是沈家的血脉,还请太后再帮帮臣啊!”

“太后怎能忍心,叫孩子这般小就没了母亲?”

太后气并未消,啐骂了几声,但看他说的恳切,又句句眼红垂泪,已经心软了三分。

但归根结底,太后顿了顿,眼中狠辣一闪而过。

江庭月身后的江家……

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混账羔子!”

再次睁开时,原本还怒火腾生的眸子已经平缓了许多,她看了半晌缓缓从位置上起身。

“也罢,哀家便帮你这一回。”

“若是再有下次,你就只管在宫外处理你的烂摊子去吧。”

太后愿意,事情就已完成了一半。

只要昭哥儿留下来,江庭月不与他和离,侯府就还有机会。

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毕恭毕敬的朝着太后行了一大礼。

太后撇了他一眼,并未着急让他起身,反而转身看向搀扶着自己的丫鬟。

“你去库房,取些好玩意带上。”

“还有,他这一生行头也该换换了,脏兮兮的成何体统。”

太后冷哼一声,吩咐下人做事。

准备的差不多了,才唤来软轿,再转由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宫墙。

皇宫之外,还是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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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太后心中压了事,听久了倒显几分烦闷。

好在侯府很快就到了,几人下了马车,却被管家告知江庭月并不在府内。

“不在?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夫家带着,还能去哪里?”

太后蹙眉,不悦的看着管家。

管家哪里见过太后,沈墨淮又自诩尊重太后,特意远远的跟在后面,自然也没了引见一说。

这管家不知这位是谁,但从她身着不凡,周身气势凌厉,只猜是位权贵人家。

当下不敢怠慢,连忙赔笑道:“您有所不知,我们夫人这几日说府上闷的厉害,索性就回了江家去避暑了。”

江家。

太后眯起眼眸,而后浅笑道:“江家啊,是许久未曾去江家坐坐了。”

“江家夫人近日来身子不适,倒也正好顺道去瞧一瞧她。”

沈墨淮这才晃悠着到门口,闻言当即顿住。

“您要去江家?”

“怎么了?有何不妥?”

沈墨淮硬着头皮遮掩,“并无不妥,臣也许久未曾见过岳母,这就随太后前去。”

笑话,他哪里敢去见江家人?尤其是江庭月如今回了江家,那边估摸着都知道他对江庭月不好了。

他去岂不是自己送上门找打找骂?

那江丞贤可不是个好惹的!

“你若真有心,便不会让月儿回了娘家。”

太后看都未曾看他一眼,斥了几句,转身就上了马车。

沈墨淮只得狠狠跺脚,压着火气跟了过去。

从侯府绕了些路,马车才施施然的停在江家门口。

一行人进了屋内,气氛才热络了好些。

只是江丞贤自始至终便好似未见到沈墨淮一般,对他的言语半分不理。

淡漠至极。

太后将其尽收眼底,却也未点破,只是一路都拉着江庭月的手,端的是慈爱关切。

进了屋内更是和蔼笑开,“月儿,许久未曾见你,瞧你这瘦的。”

“多谢太后挂心。”

江庭月淡盈盈的谢恩,乖觉温婉让人挑不出错处。

只是自带一分疏离。

江庭月抬头间状似无意的看向太后身后缩着的沈墨淮,眸子闪过些什么,很快又被隐藏。

“还有你,哀家在宫内就听闻你身子不适许久,只是一直未能寻些时日来见你。”

“这次来,哀家倒是带了些稀罕玩意,给你和平安补补身子。”

将匣子推给江氏,江氏微微直了身子,仍有些气喘。

“多谢太后惦念。”

几人说了些话,太后端茶左等右等,这江家三人却好似商量好的一般,竟是没一人主动搭理沈墨淮。

一杯茶见底,见江丞贤仍是淡淡闲聊,太后只得主动。

“月儿,你这次出来江家,打算何时回去?”

说来也不打算让江庭月回答,兀自劝着,“你毕竟是侯府的主母,侯府无主,得乱了套呐。”

“哀家也知道你心有不忿,但侯府如今只有平安一个子嗣,实在单薄了些。”

“这男子哪个不三妻四妾的,你若是不喜那外室,只管将人打发了去。”

“但稚子无辜,那昭哥儿左右还小,也认不得生母,你将他过继到自己名下,慢慢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