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势必要让江庭月付出代价

裴夙到底是帮了她许多的摄政王,如今还是平安的生父,她有些惶然该如何面对。

如今正值天热,微风轻抚凉亭纱帐。

亭内人影靠着秋千,身穿丹丝长裙,外罩薄纱,在暖阳下,玉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而眸中水光潋滟,丝毫不输波光粼粼的湖面。

裴夙手中食盒紧了紧,上前一步。

凉亭本就逼仄,他上前后几乎与她贴近。

江庭月慌忙抬眸,便撞进了深冷的墨眸。

漆黑的瞳仁倒影着她的身影,四周黑压压的莫名深意似要将她卷进其中。

江庭月愣了神。

耳畔碎发被拢到耳后。

“不过几时未见,怎还能发起呆来?”

唇角勾起了几分笑,已不见那一贯的薄冷。

江庭月自知失礼,耳垂发烫,却还屈膝告罪了一声。

斐夙定定看了她半晌,似无奈的从胸膛处发出一声轻叹,“生分了。”

声音沙哑,似乎还有几分幽怨。

江庭月着实捉摸不透他的性子,手指攥紧了袖口。

修长手指将食盒放在桌上,裴夙示意,“你爱吃,偶然路过,本王顺手买的。”

声音清冽暗哑,江庭月不自觉就顺着他的话看去。

外层包裹的油纸被拆开,桂花模样的软酪还冒着些热气,瞧着便知道是用心了的。

什么顺手。

被生生剜下肉块的心脏忽然有了几分悸动,腐烂的伤口隐有了生长的趋势。

活了两世,除了父母还从未有人记她喜好,如此小心翼翼的护着。

是那日醉仙楼后,他便记住了自己喜欢甜腻的软酪吗?

眼睫轻颤,江庭月垂下眼睑,愣是失控的试探了一句:“多谢王爷惦记,只是王爷从何处听来的传闻?”

斐夙嘴角微微上扬,理所当然道,“本王自然是看出来了,这种小事又何须通过旁的人开口?”

捻起软酪的手颤了颤,江庭月旋即若无其事的将糕点送入口中。

入口香酥,桂花香留恋唇齿。

江庭月心情颇好,对斐夙倒也没有那么抵触了,只是心尖萦绕的酥麻,被她生生按下。

她不是什么良人,不能耽误裴夙。

她本就是从地狱归来,骨子里都带着恨,哪里能污了他。

亭内两人一静一动,呆了许久,斐夙才起身离开,临走之时,江庭月倒是带着他去看了眼平安。

因着要忙比武的事情,斐夙自这以后,便没再频繁来往侯府。

倒是沈墨淮享受了七日的牢狱后,县令才命人将他放了出去。

临走之时,几日瘦了大半的陈婉娘不甘心的抓着沈墨淮的衣角。

“侯爷,侯爷你当真要抛下我吗?”

她声音沙哑的厉害,眼里迸发出临死前的挣扎和渴求。

沈墨淮性情反复无常,这七天里对她非打即骂,如此折磨下,她早就消瘦的不成人样。

如今囚服宽宽松松的贴在她身上,还能看到耸立的锁骨,以及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

沈墨淮本想将人推开,但奈何陈婉娘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哭的声嘶力竭。

“侯爷,我求求你了,你带我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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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就只剩下侯爷可以倚靠了啊!侯爷,你就算不喜我,哪怕看在昭哥儿的面上也好啊。”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婉娘知错了啊。”

“婉娘绝不会再对侯爷不敬了!”

“只是昭哥儿还那么小,侯爷怎么忍心他没了亲娘。侯爷,婉娘求求你,求求你了。”

沈墨淮动作一顿,提到昭哥儿,他狠戾的面容缓和了不少。

到底是陪伴多年的人,又是自己当初尤为喜爱的女人。

这几日“用”着也颇为顺手,留着当个玩物出气也不错。

毕竟逆来顺受,比江庭月那浑身是刺的贱人好拿捏多了。

他抬眸看向一旁看戏的县令,幽幽诱惑,“本侯记得你在此处的任期即将满了?”

县令眉头一皱,看了眼地上哭的凄惨的女人,又看向沈墨淮,“侯爷想说什么,不妨之说。”

“县令之位终究品阶不高。”

“本侯可以疏通人脉,让你头顶的乌纱帽厚几圈,但你要将她放了。”

“本侯可是听说了,户部侍郎手下缺个司理,本侯看你正合适。”

司理官,八品。县令可是九品。

“这……”县令贪婪一瞬,随即故作为难了,“侯爷,这不合律法。”

“下官这令都发布下去,哪有说改就改?”

“万一事发,下官可担待不起啊。”

沈墨淮眸色一凌,阴狠的瞪了过去,“你找个死囚,用黑袋子蒙头说是她不就成了!”

“司理这职位可是有不少人盯着的!别怪本侯没知会你!”

前途毕竟更有吸引力,县令拿乔几下便咬咬牙应了下来。

陈婉娘见自己当真躲过一劫,梨花带雨的面容终于是泛起了些许笑意。

她起身,柔弱的谢过沈墨淮的救命之恩。

“侯爷放心,婉娘不会拖累你的,待婉娘出了这牢笼,就带着昭哥儿离开,定不会再出现在侯爷面前”

这句话并未让沈墨淮舒眉半分,反倒蹙眉更深了些。

他本就是想找个出气筒,怎么可能让她跑了。

陈婉娘似未曾察觉他的异样,只眼眸含水,似依依不舍的瞧着他。

“侯爷,往后我不在你身旁,你切记对自己好些。”

“昭哥儿,我会照顾好的,我们母子两人,便就此拜别了。”

沈墨淮眉目一凛,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久未修剪的指甲深深刺进肉里,疼的他眼中的不甘加深了不少。

烦躁的很。

他是侯爷,该是世人景仰,艳羡的大家风范。

他实在不甘心,沦落至此。

尤其是江庭月!

他势必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再次抬眸时,便瞧见瘦弱的陈婉娘低垂着头颅,乖顺的站在他的身侧。

心中破天荒有了点点愧疚,加之他久未发泄,小腹滚烫,索性伸手将人拉过。

却见她下意识的颤了下身子,似有躲开他的意图,不悦的加大了力气。

捏的陈婉娘肩头淤肿。

“你莫要担心。”

“本侯既然能够出来,你们母子总归能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