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苍灵衍天诀 >  第四章 驮碑“王八”

“北溟有鱼,其名为鲲,躯体千里而不尽;待六月风动,嬉浪弄涛,凭势而起,迎击蜕变之劫;功成则得无穷造化,再造根骨,扶摇直上可凌青云,是为鹏鸟。其翼蔽日,超脱凡尘枷锁,逍遥四海八荒……”

“真厉害啊~”桃源少主一手枕着后脑勺,一手举着《万灵录》,嘴里叼着半截嫩草,百无聊赖的浏览图录上的生灵介绍,向往的想:“超脱凡尘,逍遥自在……哪里像我,每天要抄写这么多卷文、法诀,含糊敷衍一点还会被爷爷责罚。但这些有什么用呢?又不能纳灵蕴、争机缘。”此刻的星陨感觉自己就像书里常提的随军文官——战场杀敌、建功立业那都是别人的美事,自己只算个记录并负责美言颂赞的旁观者而已,空有一腔热血却无从施展。

“时也命也~这抄文不看也罢!”仿佛下定某个决心,星陨起身伸了伸懒腰,站在黑瓦屋顶上眺望后山禁地的方向。只见那里古木交错苍葱、云烟缭绕,显得深邃而又神秘:“这一次我足足等了两天!爷爷肯定走远了。哼哼,我倒要看看回龙观的禁地究竟藏着怎样的玄机!”

同时他又心虚的左顾右盼,确定爷爷没有藏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就等着自己贪玩散漫的一刻,好冲出来抓个现形再传家戒尺无情伺候。

……

驻足于道观后山大门的入口处,星陨盯着门上偶尔浮现的运行禁制,掏出了自己从爷爷那边仿造而来的身份刻印,并把它送上前等待着禁制释放灵力接引判定。

想当初为了把它制作出来,静修房里的灵石那可没少偷拿,再加上自己多年抄书背文的功底,星陨用爷爷送的阵纹刻刀几经波折,总算雕了几副**不离十的模子。从之前的经验来看,单是铭纹排列顺序一致仍然不够,经过反复推敲后星陨得出了能自我说服的论断——肯定是还缺少锻造者的本源气息。于是他时不时趁爷爷不注意,从他的浮尘法器上薅几根银须下来做为炼制材料。好在下手均匀,看上去浮尘依旧如同先前一般茂密、不凡。

……

果不其然,第一枚仿制刻印验证失败,并且因为耗尽了内部蕴藏的能量,其表面出现多处细长的裂痕。但星陨对自己的模仿能力还是有些底气的——曾经下山拿着爷爷的仿写签名,成功从村民那里赊来不少红薯干吃。而这次他也没打算一次就能通过核对:“想不到吧,像这样的刻印,我还有八个!”要按照平日里四取其一的耗费比例,请再次为浮尘法器日渐稀疏的银须默哀两刻钟。

仿佛上天不愿辜负有心之人,实则是智者千虑里的一丝纰漏——吴穹担心过于危险的杀阵、迷阵可能会给孙儿带来伤害,就单纯的设下较为复杂的识别禁制来封印山门,可谁曾想让星陨用这样的小聪明给歪打正着了——第六枚身份刻印成功的和门上阵纹共鸣,并在半空中浮动旋转,和前来交涉的灵气达到某了种平衡后又重新落回星陨手中。它并没有就此损坏,而是消耗了些许激活禁制的灵力,看样子还能供星陨出入后山禁地三到四次。

随后只听道观大门的内部传出机扣联动卡合的变化声响,最终“吱~呀”的应声向两侧展开。星陨狡黠一笑,小心的收起刻印,蹦跳着走进其中。

……

少年慢慢嚼着带进来的糖葫芦,略显失望的心想:“唉~除了外面种的那些似乎很珍贵的草药,就只剩屋里的几箱蕴含气息精纯的灵石,和架子上堆放的不知名的卷轴、骨头片了,”星陨走出禁地一间简易搭建的木阁,再三确认一切看似原封不动、没有留下痕迹破绽了,才轻悄悄的合上房门:“也就那个铁炉子有些意思,可惜打不开呀。”他用另一只手抛了抛顺带拿出来的高阶灵石,又把目光投向不远一处山石层叠、草木映衬的跌水清潭上,若有所思。

……

星陨顺着露出潭水的曲折汀步,来到中心处供人打坐修行的方台之上。他也不去细看台面的铭刻纹路,只顾着凑到方台边缘,俯腰伸着脑袋左右寻找:“鱼鱼鱼!有鱼的吧?”同时还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折几根山上的桃枝,做副钓杆回来……”

“噗咚!”正当星陨入神发愣的时候,不知从何袭来的石块砸进这片近身潭水,溅起了一阵水花涟漪,着实把人吓了一跳:“谁?谁扔的石头!”星陨当下又酝酿好事前备用的说辞,以防被爷爷抓个现形,好认错求饶。

“哎呀!”可不等他开口,又有一块石头丢来,砸中他的脑袋后落在了脚边不断的颤动。

这才发觉来者并不是爷爷,星陨恼羞成怒,提脚就要朝石块踩去。而顽石仿佛有所牵引,灵动的向一侧躲开,使得少年踩到空处。如此几番互动,星陨再也忍受不了这东西的挑衅,骤然朝它的方向扑去。

“咕噜噜~”石块则迅速的滚到方台边缘,并在原地上下跳动,不再前进,仿佛有意在等星陨追过来。最终两者一前一后,追追停停;在无名石头的怂恿拱火下,星陨向着后山禁地深处渐行渐远。

……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星陨恶狠狠的用脚把这欺负人的石头旋转着踩进泥土中,又把目光投向眼前的狭窄洞口——它被山体垂落的枯藤所遮掩,其中不时的传来水滴滴落,在石层表面破碎的清脆声响,还有流动的气流将洞里潮湿的土腥味带出。看来这山洞只是年代久远尘封,而非是郁积死气、生灵莫近的不详之地。

少年在洞口来回踱了几步,不甘心的劝导自己:“来都来了,倘若就此放弃也太没意思了,”他朝来时的小径望去,看到一路上留下的标记并未损坏掉落;于是转身四处找来几段细长柔韧的草木经脉,将它们一并打结连成简易的绳索,以确保自己同外界的联系完好。星陨又朝山洞扔了两块石头,借助回响判断其中路况好坏。最后才深吸一口气,从怀里的储物袋中掏出一枚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它轻轻晃动以唤起珠内沉寂的灵力。顿时一片皎洁的光辉氤氲围绕在他的周身:“爷爷肯定也知道这处隐蔽,”星陨随手把携带的《万灵录》丢在洞口当做记号,暗言道:“就算你是座古墓,本道子今天也要把你掘了!”

……

借助夜明珠光芒的照耀,星陨仔细打量着山洞内部的环境:“脚下依稀有人为凿刻出的台阶样貌,但已是坑洼不平、间生青苔的状态;两侧石壁偶尔会有深绿的攀缘须脉附着生长,而头顶的钟乳石则会凝聚潮湿的水汽,并惊悚的滴落在人们裸露的脖颈处,激起来自身心的双重凉意……”

……

“草率了,”星陨低头看着腰间已经再难延伸的草绳,原地犹豫两息,只得银牙暗咬,就势解开绳索的束缚,强行打起胆量。他轻轻扶住身边的冰凉石壁,就仿佛触摸在巨蟒的鳞片上。星陨努力抚平心中的不适,继续踏上探索的前进路途。

……

“怎么还不到头啊,我不会是进了迷阵了吧?难不成是墓中阴气过重,把我给鬼打墙了?”在这个世界是有真正的鬼灵确切存在的,不能怪星陨打起了退堂鼓。他轻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将来有的是时间,等爷爷回来以后旁击侧击,摸清此地虚实了再来吧。”少年试图用音量的回应给自己提一提胆量,并作势要扭头离开。但就在他要提腿迈上第一步返程石阶时,突然有一股无名的力量轻轻推了星陨一把,再加之路面湿滑……就好比安静的厨房里突然闯进来一只老鼠,还有只急眼的猫,两者放肆的追逐冲撞,直引得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到头来天翻地覆、满地狼藉——星陨一路上连跌带滚的样子就是这最贴切的写照。

……

“嘶~啊……人要没了……”少年狼狈的起身勉强立正,轻轻拍打满是褶皱的衣衫,感觉到袖口裤脚难受的潮湿泥泞,内心一阵反感。可还不等他修整好再观察观察周围环境,他的耳边就传来一阵玩世不恭、放浪形骸的讽刺言语。

“你这娃娃好生墨迹,就像老太太绣花,下就下来这般胆怯顾虑作甚,那条黑泥鳅成天都教了你什么东西……唉~不对!”虚空中仿佛一个缺少关怀、神经兮兮的暮年老者,乍然的发出惊奇的叫喊:“都不对劲,对不上啊,这娃娃也不是四爪长虫一族遗失在外的血脉呀……不会吧?不会吧!老泥鳅你竟然还好‘龙阳’一口?一把年纪了连稚嫩的少年都不肯放过……羊入狼口啊!世风日下啊!丧尽天良啊!兽祖在上,像他这样的家伙是要渡劫的时候被无尽雷霆活活劈死的呀……”

听着不知所踪的声音自顾自的在一旁自我陶醉,说着些不明所以,但好像是少儿不宜的碎碎念,星陨烦躁的朝虚空喊到:“喂!你是个什么鬼东西?你在哪里?又为何引诱我来到这个地方?”

只见这方空间的中央是一块刻满符文的长方形石质立碑,它的周围是一片清澈见底的寒潭水,潭水之中又向外延伸出四条气势逼人的粗大锁链,淡蓝的链体朝远处延伸最终停留在洞穴的四角,那几座石塔模样的大阵基点上。它们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般不时的呼吸律动,引来四周肉眼可见的灵力气旋凝聚收缩,随后又炸开溅落在洞穴的石壁上,点亮了石壁表面一处处晦涩奥妙的扭曲符号。

“呃,咳嗯~”虚空老者发出一声悠长的清嗓声音:“少年郎,你可知这世间曾有一方大能,名震四海,众生见了莫不拜首沉浮?他可是位列四圣天骄之首的旷古奇才呐!说来,那也算是一段快意恩仇、溢彩鎏金的青葱岁月了,你可……”

“我不知,没兴趣,我要回家~”

“咳……咳嗯,娃娃你这样就太没趣了……那你看到这块石碑了吗?你就不好奇这下面镇压了哪位乱世魔神?他又为何沦落到此番境地?说不定几句话就能造就一番无上机缘、珍贵传承的呀~”老人循循善诱道。

“……哦!我明白了,你让人镇压了,出不来,所以特意引诱我来助你脱困的!那石碑就是阵眼……我劝你就死心吧,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碰这里任何东西一下的!”

“……”

“况且自己都被镇压了,你所谓的无上传承又能有多强呢?不然又怎么会被人封印呢?我要学也是跟着镇压你的高人学法术呀,我又不傻!”星陨一瞬间结合平日里看来的志怪小说,从脑袋里补充出一大堆惊天地泣鬼神的前因后果,并沾沾自喜,他反客为主的问:“你是人族还是兽族啊?犯了什么错?被封印了几年了?想不想出去啊?你得改过自新,回头是岸呀!”

“……竖子欺我老无力!也罢也罢,黄毛小儿未见世面,眼高手低,老夫为何要和你一般见识?”

“喂!臭小子,可曾听闻世上有四大圣族?吾乃圣灵玄鳌族的十八位长老之一,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的存在!就算是当今四圣一脉的族长来了也要客气的称我一声前辈的。”

“可你被封印了呀?”

童言无忌。顿时一老一少相顾无言,难得的洞穴里安静了好一阵,不知双方都在思索着什么。

“我知道了!”星陨率先打破沉默。

“知道了什么?”

“你就是书上说的‘驮碑王八’对不对?”

“……”

“书上常写人族将军开疆拓土有功,会在新的边界立碑题字,以警示蛮夷不要越线。那个石碑基座就是你对不对!就是那个,驮碑王八!”

“龟是龟,鳌是鳌,两者的生命层次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的臭小子!”

“乌龟、王八、鳌不就是一种东西吗?长得也一样,话说你比王八能多活多少年啊?”

“我比王八多……我呸,小儿粗鄙!吾乃圣族,震世的生灵!”

“可你被镇压了啊,你好弱啊。”少年口无遮拦,哪壶不开提哪壶,直引得玄鳌族老者一阵沉默。

……

“少年郎,你算卦吗?我的卦象指引准的很呐!想不想知道你的第一位红颜知己姓甚名谁,何时何地得以相逢呐?想不想知道自己一辈子能娶几个美娇妻呀?想多娶一两个也不是不可以哦。”仿佛想通了什么,虚空老者“满脸堆笑”的传音说,好像换了一个人。

星陨总觉得这个老者不太正经,但他的确也有自己想要弄清的疑惑,遂试探的质疑问:“你真的无所不知?”

眼见鱼儿有咬钩的态势,老者紧跟着回答:“卦术一脉天下分为九斗,兽祖大灵三斗,芸芸苍生一斗,而吾独占五斗。现今的人族皇帝在当年,也让老夫下过灭生杀咒呢!那下场,啧啧,好不狼狈。少年郎你尽管问,算不出来老夫这招牌直接砸了,再也不挂了!”老人恶狠狠的打包票道,宛若十天没开张的算命老先生逮到了一位有缘人。

“那……我想请先生为学生算一算我何时可以走出桃源,我的修炼一道最终又能走到哪一步呢,可否达到齐天三转的境界?”星陨鬼灵精怪,无事老王八,有求就先生教我。

“哈哈哈,这不是手到擒来的卦?”鳌族长老得意的笑着说:“娃娃你尽管放开心神,莫要抵触,快得很呐准的很。”

“那有劳先生了。”

“无妨无妨~”

……

“先生还未好吗?”星陨闭目等的有些厌烦,见还未有什么异样,于是催促着问道。

“不对啊?不应该啊,那老长虫可没这等遮掩天机的盖世手段,怪了个奇……”星陨偷偷睁开一道眼缝,隐约的看到寒潭中泛一阵阵波澜,数不清的灵力符文其内浮现,又飞掠而出,最后汇聚在自己的身周,正暗合某种道蕴的翻转浮动。

“娃娃啊,莫要着急,你将来定是一位撼天动地的大人物,所以这卦象才显得这等错杂迷离……也罢,老夫赔本动真格的了,你且看好!”老者言罢仿佛引动了什么恐怖存在,只见那寒潭慢慢的无风起浪,变得波涛汹涌,石碑上的符文也明灭闪烁着。锁链颤动间一滴鲜红带金的血珠从石碑下方汇聚浮起,其中带有无名的生灵压迫,好像有上古猛兽的虚影蕴含在内——为了查明最后的结果,鳌族老者不惜以一滴本源精血为索引,进行下一步的卦象占卜。

只见那圣灵精血飞射向一旁的少年,瞬间融入到那一串串玄奥符文之中。仿佛符文冥冥里得到了某种加持,竟要无中生有,从虚幻中凝结出实质的形体。

星陨顿时打了个冷战,就好像被人捏住了后颈般,难以生出些许反抗的意图,只能任由无名中一道勘破虚妄的目光肆意探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被来来回回犁了个底朝天。

心念至此,星陨索性任由摆布,此刻对未来的疑惑和好奇压倒了神魂上的不适感受。

“……呃,少年郎,你这个卦,它不是结果不结果的问题,它就是很怪——充满变数,尽是迷雾,时刻都在发生变化……就是看不太清,或者说看不太懂……”

“先生算不出来吗?先生不是自诩无所不知的吗?”

“笑话,怎么可能有老夫算不出的卦!它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需要将分支冗杂的可能性尽数剔除,万物归一了才行!”老者激烈的反驳,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

“那还不是算不出的意思?”

“这里面涉及太深,说了你也不懂,也不能对你说的,你要明白,天机和因果的恐怖啊。”老人神叨叨的回答。

“江湖骗子不跟你学一学都可惜了。”星陨郁闷的反讽道。

“占卜一途的高深怎么可以和市井巧技混为一谈呢?你可以用王八侮辱我学识不精,但你不可以侮辱这门无穷学问的珍贵和价值!”老者顿时一副“朝闻道夕可死矣”的神圣捍卫者模样。

“唉,就算爷爷那样厉害的人,也是说时机未到,不要急于求成啊……这不是你的错,老王八,”星陨只得泄气,认命的讲。

“怎么你开始安慰起我了?我不是算不到,只是其间有大因果牵扯,对你对我,都过于沉重了。”老者宁可少年“噎”自己,但这种“不怪你”的态度就显得自己有些无能了,你又不好回绝对方的善意,最后只得百口莫辩的试图解释情况。

“对对对,我明白,”星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哝,这是给你的,我爷爷说过,苍生不该索求应得之物以外的东西,冥冥中一切都明码标价了,得到就会有失去,全当我了却这桩因果吧,”少年满脸怅然,将怀里的高阶灵石放在寒潭边缘,仿佛又觉得不太够,又狠心的从怀中的储物袋掏出一串牛皮纸包裹,完好的糖葫芦放到一边:“没了,全给你了!”

“你不明白……你给我这些作甚,我也不需要啊,”鳌族老者苦笑不得,但也的确因为眼前少年的纯良本性,心底有所触动。

“了却因果喽,”星陨再度举起夜明珠,转身朝洞口的方向走去,还不忘潇洒的喊道:“道友,请相忘于江湖,再也不见!”话音刚落便毫不留恋的离开。

“你在前山,我在后山,哪门子相忘于江湖啊,”老者看着星陨那故作沧桑老成的模样,顿时心中苦笑:“呐,少年郎,学卦吗?”他的神识传音紧跟上前方的少年,不甘心的诱惑着说:“能预言未来的那种!”

“不学不学,起码不跟你学!”

“唉,你这娃娃……那你学炼丹吗,生死人肉白骨的那种,生财之路啊!”

“能飞吗?”

“能让丹药、丹炉飞……”

“那学它有什么用?”

“嘿!你这小子忒不知好歹!”

“江湖骗子、驮碑王八~”

“黄毛小儿!”

……

待到确定星陨已安然走出山洞禁制后,老者仙风道骨的虚影便从石碑前显现。只见那潭水中逐渐渗出一片片骇人的殷红——这是占卜者遭受天机惩罚的某种表现:“唉,这一卦可要了我的老命哟~”

老者引动灵力气旋把水潭旁星陨留下的那枚灵石和那串糖葫芦摄到近身,仔细上下打量着:“好一个赤子心性,难得的璞玉啊……老夫当年偷偷给兽祖继承者卜卦的时候也没遭受这等反噬呐。”

他的目光看向洞口星陨离开的方向,仿佛那少年的背影还停留在原地。鳌族长老暗地里微笑:“相忘于江湖?小家伙你可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哟~老泥鳅,你这墙角老夫可是挖定了!”

“真期待你在得知自己的后生丹道、卦道比器道还要强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气急败坏啊,哈哈哈……算不透啊算不透,着实有趣。”

语罢,老者的虚影缓缓散去,连带着灵石和糖葫芦一同小时。寒潭与石碑又再度恢复成昔日里无人打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