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啊——嚏”
巫落珩离开了浓烟,但由于心跳加速和昏迷时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烟,剧烈咳起来,咳得让人感觉他马上要昏厥过去。这时一旁有一瓶水晃入他的视线。
“谢谢……呃……”巫落珩接过水,但是突然一阵心悸席卷全身,手不禁颤抖。
水洒了一地,有几滴溅到了水哥身上。
巫落珩弯下腰,恍惚间看着水哥身上的水渍。
不知为何,他透过水渍,看到了火星迸溅。
一只手把住了巫落珩的胳膊,没有让他就这样滑落。
“抱歉、抱歉。”狼狈,巫落珩十分烦躁。
水哥在一旁看着他,有些忧心。
巫落珩自小总是能遇到一些奇怪的事,为此他也付出了很多宝贵的童年时光。
比如说五岁那年巫落珩搬个小凳坐在外婆家的玉米地里,葱绿的玉米叶在微风中晃动,似乎一片岁月静好。可是没过了一会儿无数条黑的黄的绿的花的——蛇——一圈圈绕着他,吐着信子,昂起头看他,看他就算了,有的蛇还摇头晃脑地看他——头太大了,一只眼看不过来。
等到外婆来地里找到他,那群蛇歘地一下都游走了。他之后跟他外婆、父母说时,一个都不相信,也没有人证实这段经历。可是小时候对这种事总是有莫明的执着,他说了两年,直到老师在一次会谈时暗示他父母得关注一下他的精神状况,吓得他们每周将他送到儿童心理辅导室,巫落珩不得不将这件事埋藏在了心底。
可是坐个大巴还半路着火,这是在拍电视剧吗?!
有算命的大师曾经给他算过一挂,说他天生命硬,身价不凡,将来得遇贵人,荣锦一生。
屁咧,命硬可以解释为能绝处逢生——那就是说得有“绝处”才能逢生。这不是说他天生多灾,就是死不了?
巫落珩想给那位大师一个炒栗,但是据说那位大师算完挂后就飘然离去,连挂钱都没有收,而自家父母还特别高兴,认为捡了个便宜。
倒霉……巫落珩寻了个栏杆坐下了,细密的呼吸在凌乱中逐渐平复下来。
水哥这次没有跟上来,一个人安静地看着火中的大巴。
警车喧嚣,飞速驰过,红蓝光交替闪烁,在雪中格外明晰。
灰蒙蒙的天,巫落珩又想起了那个梦境。
太吵了。
明明没有那么多杂音。
明明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只有枝丫在风中飞扬,远处还有猫主子慵懒的呼噜声。
…………火……还有…………?
火光刺痛了巫落珩的眼睛,火焰灼烧着他的身体。
好痛……好挺好痛好痛好痛——嘭——
巫落珩又差点从栏杆上摔下来,幸好他及时清醒了过来。
警察拿着笔在一旁记录着什么,救护车扛起那些受伤的人。
巫落珩也上了警车,被全程照顾地送到了县城的医院。
县城的基础设施比较完善,医院服务相对比较好,这是附近最好的医院了。
“咦?”
巫落珩坐在椅子上,有些无奈。
一个小护士想要帮他处理烧伤,结果拿起了药棉不知该往哪里戳。
“我容易感冒,一到冬天就掩得比较实,火星子都挨不到。说了我不用处理的。”
其实不是这样的,巫落珩心里苦笑。在被扯着下车的时候他真实感受到了火的灼烧,下车时还摸到了脸上的血,但是他就在这么一会儿,一点伤都不见了,那会儿痛的地方现在倒是有点儿麻痒的感觉。
体质问题吧。巫落珩心虚地向小护士笑了一笑。
小护士只好作罢,走向下一个伤员。
临走嘴里还嘀咕:“这年头男的怎么那么虚。”
【满脸黑线ing】
巫落珩无声叹息。
“哥!”
巫落珩僵硬地回头望。
表弟颤抖着手把他扒过来,一边查看一边哭:“哥!你还还好吗,你没事吧?都怪我,我不应该没事非要让你帮我带货,都怪我,我让你受伤了!”
巫落珩熟练地将表弟像八爪鱼的手拨开,有些无奈:“首先,我没事。其次车着火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你不用道歉。最后,没帮你带到货是我的问题,等会我带你去买。”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能不能改一改你这没事就道歉的破事。”
“萧启鹤,听到了没有?你已经18岁了。”
“哥没事就好,过来路上我好担心。”萧启鹤低下头,有点儿别扭地小声说。
自小萧启鹤和巫落珩玩得很好,但萧启鹤性格总是偏懦弱了点,巫落珩总是很担心,自己出去了总是感觉会有人来欺负他。
巫落珩顿时反应过来,暗自懊恼,自己怎么这么矫情了?
我才不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