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慕激动得喊了两声,“活了!世子殿下!他活了!”
“闭嘴!”李承云低骂了一句。
这时,安王妃已经带人闯了进来。
李承云正打算跳窗逃跑,不成想正好撞作一块。
看清眼前人时,安王妃神色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暴怒。
“胡闹!你姐姐大喜的日子,你在他婚房中干什么?”
李承云嘿嘿傻笑了两声,“他们说新娘子成亲的时候闹洞房能让两口子和美长久,我趁机会想闹一闹他们。”
闻言,安王妃登时脸色一黑。
“胡闹!还不快给我滚回去!我看你是功课太少太闲,我明日就让你父亲给你加功课!”
“别啊!母亲!我错了!”
李承叽里呱啦一通乱叫,提着剑就往外冲,一边遥遥回了一句。
“我这就回房!这就回房!”
这时候,李承恩也整理好身上的衣裳,起身对着来人微微施礼。
“母亲这么晚过来有事?”
面对李承恩时,安王妃暴怒的气势迅速一收,整个人都变成了温柔内敛的和蔼模样。
“我听说你这长乐苑出了事儿,所以特意赶来看看。”
李承恩柔柔一笑,端的是一派典型的大家闺秀的娴雅之风。
“不过是我与王爷因习俗有异争辩了几句,许是院里下人多嘴惊扰了母亲。”
原来是这样。
安王妃一脸了然地点点头,她还以为这漠北侉子在床上逮着劲儿欺负她女儿呢!
现在看来倒也不必有这种担心。
这漠北小王爷比她女儿还矮半个头,不似其他漠北人那样威猛雄壮,这小王爷倒是多了几分书生似的文弱感,与她女儿倒也相配。
但她人既然过来了,该说的话就得说两句。
“孩子啊!既入了安王府,那就一辈子都是王府人,只要你同承恩和和美美,无人会在乎你出生何地。”
“是,多谢母亲!”
看着苏兰慕恭敬有礼的模样,安王妃便忍不住又提点了两句。
“陛下虽在京中赐了一套府邸给你们,但你对京城不熟悉,承恩又是个不爱管事儿的,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们留在安王府中最为稳妥。”
“你放心,安王府西院就是你和承恩的地方,我和王爷带着承云住东院,平时也不会妨碍你们小两口的。”
“一切全凭母亲吩咐!”
嗯,倒是个温顺有礼的,比前头那个早死的短命鬼好多了,不枉她去太后面前撒泼打滚替女儿将这桩婚事儿抢了来!
如今看着苏兰慕与李承恩并肩立于一处,她只觉得心头压抑多年的那股子恶气终于畅快了。
谁说她女儿克夫找不到好归宿?
这不一找就找到一个顶好的。
听说当年苏小王爷随使团入大齐和谈时,于花月楼谈尽天下事,惊鸿一瞥,便迷倒千万贵女,成了京城贵女最想嫁的少年郎,比她儿子还受欢迎!
如今,这朵名花落于安王府,她眼角的泪水就止不住流了出来,拉着李承恩一阵长吁短叹。
“好好好!你如今终于是有夫君的人了,我便是死也瞑目了。”
“母亲可不许说这丧气话,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看着急赤白脸的李承恩,安王妃无奈地扶额。
“瞧瞧!我这一高兴就连说话都失了分寸。”
“良宵苦短,我就先回去,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安王妃前脚刚离开长乐苑,李承云后脚提着剑又冲了回来,站李承恩跟前眼泪就开始刷刷刷流。
“姐姐,我还以为你……”
李承恩冷冷瞥了她一眼,“小毛孩子,都多大年纪了?还喜欢哭鼻子?”
“还不都是被你吓的。”李承云气愤愤地说道。
天晓得她听人禀报“漠北王爷行刺郡主,郡主不慎中毒已死”这条消息时,三魂都被吓丢了两魂,跌着滚着从喜宴上赶过来,就怕赶不及见最后一面!
还好,这一切都是一场虚晃。
余光一瞥,她的注意力忽然就落在一直充当隐形人的苏兰慕身上。
这人会医,手上像是有点功夫,放在姐姐身边太不安全了。
得弄走!
“她是大夫,刚才在床上还扒你衣裳。”李承云暗错着牙开始给苏兰慕上眼药,“她还拿簪子扎你,扎得可用劲儿了!”
“哦?”李承恩眉眼微弯,原本笑盈盈的神色一下多了几分冷厉。
“那么就是说,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苏兰慕既没有否认也没直接承认,开口就先表明态度。
“郡主放心,我一定会保密,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今日之事。”
“保密?”李承恩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句。
“只有死人才会保密。”
“看来你对我有一命之恩的份儿上,便留个全尸吧!”
苏兰慕:???
“李承恩,我草你……”
李承恩淡淡地抬起眸子,“嗯?”
“你中毒了,我能解!”苏兰慕立时换上讨好的笑脸,小心谨慎地开口道。
旁边的李承云也适时加了一句,“她说得话有点可信度,刚才就是她救了你。”
闻言,李承恩忽地挑了挑眉,眉眼间带着探究的笑意。
“听闻苏小王爷清冷自持、生性淡薄,宛若至高无上的佛子,薄情寡欲无人能拉下凡尘?”
苏兰慕莫名其妙地“啊”了一声,原主人设这么禁欲的吗?
还未等她回答,李承恩便浅笑开口。
“既如此,那便请苏小王爷于佛堂暂住,终生不得踏出半步。”
好好好!
好你个李承恩!
她就不该救他,就该让他去死!
她刚刚缓解了对方毒发的痛苦,这人竟然转手就把她送进佛堂,真是好狠的心!
苏兰慕感觉怒火从胸口蹭蹭上涨,一股直冲脑门的火气烧得她抓心挠肝,她拼命咬紧牙关,这才勉强忍下这口恶气。
但李承恩却像是还嫌这把火烧得不够,抬眸气定神闲地看向她,唇角勾着一抹温柔又恶劣的笑。
“怎么了?苏小王爷不满意吗?”
苏兰慕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低下头。
这地方可是人家的地方,举国数百里开外都属于大齐,她有资格说不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