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迹……”留着白花花胡子的医生扶着眼镜,诧异的看向生龙活虎的林初一,“又是从死亡中拉回来,又是在短短一瞬间,便恢复了全部的精神……”
林初一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向他露出一抹笑容来:“我也挺好奇的。”
虽然他很想否认无法解释的存在并不存在,那可能仅仅只是因为科学,还并没有达到那个高度。但是林初一目前还是想不通,她仅仅只是将手抚过自己的伤口和病痛之处,所有的一切便消失殆尽。
起码现代医疗技术应该是做不到的吧。
艰难的避开了医生的重重追问和调查,林初一快步离开医院。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葛怀冰……”
再走出一段距离以后,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瞬间愣在原地。
“他现在应该在重堂山吧?我们去找他?”他试探性地说着。
“好啊,你也可以试一下让草昧带着你飞起来。”
缘似乎并不太喜欢出现在大众面前,在他踏出病房门的那一刹,缘便又一次回到了她所说的林初一的灵中。
“那种御剑飞行?”
听到那句肯定的回答后,他深呼吸一口,或者说更像是倒吸一口冷气。林初一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好,好吧。那我该怎么做?”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们把它藏起来了,你先再试试让它出来呢?”
她说的对。林初一想。自己似乎太过着急了,连最基本需要的道具都没有拿出。
他缓缓的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闭上双眼。“先天地生,夫物芸芸。归同契合,流于草昧。”
要说他押韵,他也不押韵;要说他平仄,他也没有平仄。念头刚一出来就被他迅速抹杀,毕竟缘还是听得见自己想法的。
右手正对着的地面上方,出现了旋转的阵法模样,它的光芒夺目林初一却并没有看清,却只见那柄自己无比熟悉的剑从中缓缓升起,最终稳稳的落在自己手心。
他握住剑柄,其实并不是双手剑,只不过他还并不能单手操作这一把沉重的剑。于是他持双手将剑缓缓抬起,林初一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重心在下移,似乎就要像是夸张的动画一样,双脚几乎要击碎地面。
对准那环绕着山体的迷雾,他重重地向前挥去。
层层叠叠的山雾被从中间劈出一道犀利的痕迹,向两边扩散开来。“啊。”林初一将眼镜扶稳,有些诧异的望向面前,高耸直上的阶梯,“成功了。”
“所以说你还是学的蛮快的嘛!”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雀跃。
未等他们二人再说些什么,林初一只感觉健身传来细微的颤动,有一股力量从剑身上涌来,最终与自己交融交汇。
右手颤抖着,但是还是努力单手将剑持在了自己面前。几乎是遵循内心的声音,也或许是右手实在支撑不了它的重量,林初一松开手。
剑随着重力落下一段距离后,便悬停在了他的面前,发出“铮铮”地响声。
“那就踏上去吧。”
林初一不清楚缘如今是怎样的表情,但是他已经能想象她饶有兴趣的看向自己,期待着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在地上蹭了两脚运动鞋下的灰后,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右脚将其放在剑上。
它似乎在愉悦。林初一是这样感受到的。
随之两只脚完完全全的接触到健身,整个身体便随着草昧彻底离开了地面。“啊啊啊!”伴随着一声尖叫,林初一就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重心不稳,在一瞬间,他直接趴下了身子用双手同样扶住剑身,几乎是以一种匍匐的姿态稳持着自己。
以这种姿态一直快要到达山顶,他才缓缓适应,小心翼翼的站直了自己的身子。
接着,他就看见了葛怀冰快要张的到脱臼的下巴。
“你你你!你活啦?”
控制草昧缓缓落地,将健伸到自己手中,一个翻转便又消失回了自己的灵中。“灵的存在……像是什么储物室,就像是家里的小黑屋。”他笑着想着,对缘说道。
“差不多吧,就是另外一片天地。”
葛怀冰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绕着他的全身翻来覆去的看着。
“你刚刚……你刚刚……”他上上下下的看着林初一的右手,似乎要把那里盯出个洞来“御剑飞上来的?”
“嗯。”林初一轻微地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随机,便是葛怀冰惊天动地的一声感叹:“草!你天才啊你!”
“呵呵。”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并不确定自己该如何去说,“巧合罢了。”
葛怀冰露出了明显失落和谴责的表情:“在众多小说里面它只是最基础的东西,但是要是真的放在现实我们才知道有多难。”
“起码,我不会修仙,我只有姑且可以称之为异能力的东西。”
见他缓慢地转过身去,背影显得极其落寞。林初一沉默片刻,在瞬间抬起手来,那道无比熟悉的风向葛怀冰卷去。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几乎要刺破自己的耳膜,林初一烦躁地皱着眉头。
葛怀冰在空中挣扎着,尽管并没有任何事物束缚着他,但是他还是在乱动着。一直到林初一捏着眉心将他落回地上,葛怀冰又展现出一副扭捏的姿态。“好玩。”他说。
你要不看看你刚刚就像是灵魂出窍的样子。林初一默然。
“我其实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二元论是一个不科学的结论。”悄然地,林初一在脑海中对缘说道。
“什么?”
“是一个哲学家提出的理论,就是把一个人分为,一个是只有广延而不能思维的‘物质实体’,和一个只能思维而不具广延的‘精神实体’。其实它完整的名称,应该是心物二元论。更通俗地解释一下,就是我的身体和我方才死去的灵魂。”
缘停顿许久,似乎在消化这样的说法:“人有三魂,即天地人。你方才被拉入枉死城等待审判的,是你的人魂。”
停顿片刻,只听着葛怀冰在身后说着无聊的话语,诸如“教我吧。”等等。缘才再度开口:“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方式,看着这个世界。所以没什么对与错吧,无法用一个概念去既定所有,不是吗?”
她大抵是正确的,林初一想:她并没有驳斥什么,只是这样告诉自己。
“嘿,你夸我我也听得见哦!”才沉稳下来的音调又一次上扬,显现出无比的愉悦来。情绪通过大脑显示在面孔上,林初一无奈地露出笑来。
随即,面前的葛怀冰露出了见鬼一样的脸色:“你突然笑什么啊!”
浅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戏剧性的,他上扬的弧度缓缓地又被捋回了平直:“没事。”
“哦对了。”像是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葛怀冰道,“谢大伯原本还想去找你来着,要是看见你身体那个样子,就没有去,你要不去找一下他,别让他担心?”
“好。”
结果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与葛怀冰如出一辙的挫败表情:“你爷爷明明是把你交给我让我教你的,但是我发现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会有很多。”林初一并不太擅长怎么去安慰人,只是这样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