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有鬼差怎么办？”
幽煜盯着屏幕上马三枪愁眉苦脸的像素头像，眼角直抽。
“让这帮老油条跟新人一起考？”
“怕是要被人族考生虐得连哭都找不着调儿。”
“当然是内部转岗培训。”
苓柒挥了挥手，调出转岗流程图。
“武力值高的转军团阴兵，嘴皮子利索的转往生堂司仪，手巧的像阴帅马面那样……”
她看着图片上歪歪扭扭的毛线围巾，有些说不下去。
“可以去给黄泉纺织厂当编织顾问，开发‘黄泉保暖系列’。”
幽煜压下上扬的嘴角，打趣道:“要是奥立克西娅冕下辞去明星事业，突然来了兴致，想考个文职玩玩？”
“她的功德值啊……”
苓柒拖长声音耸肩，“扣除滥用魅惑术的负分后，估计只能去月老祠挂个临时工牌，负责给单身鬼差派发红线。
“前提是别把人家姻缘线织成毛线球。”她指尖在屏幕上敲出“竞争上岗”四个大字。
“岗位就这么多，往后都按能力说话。”
“人族考生虽说起步晚，可一旦考上文职，配上地府香火加持，修为蹭蹭往上涨不是梦。”
幽煜望着屏幕上闪烁的转岗图标，觉得肩头的担子轻了些。
或许正如眼前的秘书长所言，当摸鱼划水的鬼差有了正经出路，当混日子的闲差变成需要拼命争取的机会。
这场闹心的“加班危机”，反倒能催生出前所未有的变革。
让忘川河面上漂浮的小纸船，从“加班抗议书”变成“备考笔记漂流瓶”。
承载着新的期待，漂向奈河桥另一端的曙光。
“对了！”
苓柒扶着眼镜框，眼眸一亮。
她在冥考报名表最下方敲出一行橘色小字。
备注：报考者需熟练掌握现代汉语，且具备超强抗压能力。”
“毕竟地府的打印机，永远有自己的想法。
苓柒讲完构想，笑意吟吟地看向幽煜。
幽煜的眉梢微动，心尖发颤。
这位职场冷脸担当的秘书长，此刻笑得像只偷喝了孟婆汤的狐狸，总让‘鬼’觉得后颈发凉。
“构想既已成型，自然要落地实践。”
苓柒双手合十，指节在掌心敲出轻快的节奏，“首届冥考先招五万人试水。温水煮青蛙嘛，有危机意识的鬼差自会跟上节奏。
“至于跟不上的……”她耸肩面露歉意，“地府的资源，总归要向能力者倾斜。”
“所以这事儿，就劳烦幽部长和后勤部副部~长牵头了。”
她眼尾上挑，看幽煜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得逞了。
“夏国公司总部会调派工作组协助，出题……”她调出阳间公务员真题集，“先抄作业再改良，现成的模板不用白不用。”
幽煜下意识攥紧西装袖口。
早该知道，秘书长今日的亲切都是陷阱。
他分明记得，上回被她笑着委以重任时，最后是累得在床上，躺了三天!!!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在心里叹气面上却维持着高冷人设。
幽冥界的文职工作，事务繁杂，确实需要注入新鲜血液。
他想到未来要和冥萱那个铁公鸡搭档推行制度改革。
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
自从有了老婆后，新上任的后勤部副部长冥萱。
恨不得把一分香火掰成两半花，指不定会把冥考报名费都算成绩效奖金。
“放心，不用担心宣传力度。”
“我会让阴澍给你做改革先锋的宣传视频。”苓柒默默地补刀，手掌搭在膝盖上轻捏着衣料。
“标题都想好了，就叫《高冷部长的转型之路：从勾魂索到招聘册》。”
幽煜眉眼一冷，露出职业假笑。
“秘书长若不介意，我建议再让牛帅担任宣传大使。
“她新开发的‘蛊虫味奶茶’能让鬼差提神醒脑，堪称备考神器。”
“好主意。”
苓柒眼睛一亮，立刻在备忘录里记下。
“顺便让马面设计周边毛线帽，印上‘冥考必过’字样。”
“对了，还要加一句‘被狗追着跑都能坚持学习，你还有什么理由摸鱼’。”
幽煜想着苓柒的歪点子。
有种错觉:自己怕是要成为地府版“商鞅”。
只不过变法成功与否不好说，挨板砖的可能性倒是极高。
“总之，有劳幽部长了。”苓柒挥了挥手，示意幽煜可以离开。
她又将头重新埋进文件堆里，吭哧吭哧地干着活。
声音muffled地飘出来，“等改革成功，我请你去阳间吃火锅。”
“前提是别被鬼差的板砖——拍进锅底里!”
幽煜见此，犹如被寒霜打过的茄子，只能冷着脸转身离开。
只听见“嘶啦”一声。
仿佛是心碎的声音，自己袖口的布料竟然撕裂了。
方才攥得太用力，西装袖口被揉皱两层，竟捏出些许小褶子。
他呆呆地望着门外的走廊尽头。
或许从今天起，该在办公室常备急救包了——那颗破碎的心，的确需要妥善地包扎一番。
……
一周后，幽冥后勤部。
幽煜透支灵力，顶着黑眼圈把冥萱堵在后勤部的仓库。
对方正指挥着后勤人员往纸箱里塞《冥考必背知识点：从阳间到黄泉的真题》。
这位新晋副部长穿着印有“省钱就是赚香火”字样的围裙。
鼻尖还沾着金粉，显然在给新书做“开光促销”。
“幽部长要来帮忙打包？”
冥萱眨了眨眼睛，立刻往幽煜怀里塞了叠宣传单。
“正好，这是《高冷部长教你速通行测》的联名款，签个名就能当限量版卖。”
“……”
幽煜看着宣传单上自己被P成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眉心直跳。
“我是来跟你对报名数据的。”
他调出平板屏幕，上面跳动着刺眼的红色数字。
“原定五万人的招录计划，现在报名人数已经突破一百三十万，其中两万是妖族考生……”
冥萱推了推镶钻眼镜，镜片反光中透出商人特有的狡黠。
“这不正好？我早就让人族猝死的考公达人在阴街开了‘冥考补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