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和离书撕一半,王妃有孕了 >  第105章 要招亲

裴嬴川端着食盒站在云珈蓝寝殿外,指尖在雕花门框上轻轻摩挲。晨露沾湿了他的袍角,他却浑然不觉。

"云珈蓝,该用早膳了。"

殿内传来瓷器轻碰的声响,半晌才响起云珈蓝微哑的嗓音:"不必。"

裴嬴川垂眸看着食盒里熬得绵软的茯苓粥,那是他寅时就起来守着灶火熬的。

他忽然抬手推开门,惊得正在梳妆的云珈蓝手中玉簪"当啷"落地。

"你......"

"和离书我没签。"裴嬴川将食盒放在案几上,掀开盖子,粥香顿时盈满内室,"我记得你脾胃虚寒,这粥里加了陈皮。"

云珈蓝攥紧衣袖,腕间金铃轻响:"裴嬴川,我们已经......"

"嘘。"他突然俯身,指尖抵在她唇上,"先吃饭。"

这个距离太近,近得能看清他眼底的血丝。云珈蓝别过脸,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

温热的粥勺抵在唇边,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我自己......"

"我记得之前有一次,你自己用膳,你倒了一半给窗台上的雀儿。"裴嬴川眼底泛起笑意,"怎么,本王还不如一只鸟?"

云珈蓝耳尖微红,只得张口。粥熬得极好,米粒化在舌尖,陈皮的清苦恰好压住反胃的感觉。

她忍不住又吃了一口,没注意到裴嬴川唇角稍纵即逝的弧度。

窗外突然传来宫女的惊呼:"王爷!那株山茶是公主最爱的......"

裴嬴川头也不回地折下那枝开得最好的山茶,随手插进案头的汝窑瓶里:"你喜欢的。"

云珈蓝盯着茶花上未干的晨露,沉吟良久。

"为什么?"她声音发颤,"明明是我要......"

"珈蓝。"裴嬴川突然单膝跪地,握住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跳动的每一刻,都在我不想离开你。"

藏在袖中的和离书飘落在地,被风吹到炭盆边沿。裴嬴川瞥见那抹刺目的白,突然将人按在自己怀里。

"裴嬴川!"

"嘘。"他眼里闪过一丝悲戚,"我煮了梅子汤,你喝完我就走。"

云珈蓝揪住他衣襟的手慢慢松开。窗外春光正好,一枝海棠斜斜探进窗棂,落在他们交叠的衣摆上。

裴嬴川将云珈蓝轻轻抱到软榻上,动作小心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他转身从食盒底层取出青瓷小碗,梅子的酸甜气息顿时在殿内漫开。

"你最爱吃的。"他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我让人用蜂蜜腌了三个月。"

云珈蓝垂眸看着勺中晶莹的梅肉,喉头微微滚动。

"你怎么......"

"我记得之前在大庆,你每次喝药后都会盯着果盘看。"裴嬴川的拇指擦过她唇角不存在的痕迹,"但碍着体面,从来不肯伸手拿。"

梅子入口的瞬间,酸甜的汁水在舌尖迸开。

云珈蓝睫毛轻颤。

裴嬴川又舀了勺粥,仔细吹凉:“少食多餐。"

"我自己......"

"有次喝药。"他忽然沉了声音,"结果把药全倒在盆栽里,那株绿萼梅枯了三个月。别以为本王不知道。"

云珈蓝耳尖更红了,小声道:"太苦了......"

"所以这次我加了陈皮。"裴嬴川突然凑近,呼吸拂过她耳垂,"苦不苦?"

云珈蓝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手足无措,一勺粥呛在喉间。

裴嬴川立即拍抚她的背。

"慢些。"他声音里带着笑,"又没人和你抢。"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云珈蓝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其实关于渺渺的事,我想告诉你......"

话音未落,惊蛰突然急匆匆推门而入:"公主!君上的车驾已经到城门口了!"

云珈蓝手中的茶盏落在案几上,茶水溅湿了衣袖。

她下意识抓住裴嬴川的手腕:"你快回密室去。"

裴嬴川反手扣住她的五指,纹丝不动:"让他等着。"

"不行!"云珈蓝急得眼眶发红,"父王若发现你在这里......"

"发现又如何?"裴嬴川冷笑一声,指腹碾过她腕间,"你本就是是我的王妃。"

云珈蓝被他这声"王妃"烫得心尖发颤,却还是强撑着推他:"裴嬴川!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话未说完,男人突然将她拽进怀里。滚烫的唇压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在她唇上狠狠碾过。

云珈蓝被他吻得腿软,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胸前的衣料。

"要我走可以。"裴嬴川抵着她的额头喘息,拇指按在她红肿的唇瓣上,"你自己亲我一下。"

云珈蓝耳尖烧得通红:"你......"

远处已经传来侍卫列队的脚步声。裴嬴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底暗潮汹涌:"不亲?那我就在这里会会岳丈。"

"你混蛋!"云珈蓝气得捶他胸口,却在听到宫门开启的声响时慌了神。她飞快地踮起脚,在裴嬴川唇上轻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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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退开,后脑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扣住。裴嬴川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她喘不过气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不够。"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道,"等晚上再讨回来。"

说罢,终于转身隐入密室。云珈蓝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惊蛰慌忙上前替她整理凌乱的衣襟和发钗。

"公主!您的嘴唇......"

云珈蓝慌忙用帕子擦了擦,却看见殿外传来云夷光逆着光走了进来。

云夷光冷着个脸,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身子可还爽利?本王听太医说你这胎像不稳。"

密室方向一片寂静。云珈蓝指尖微颤,强自镇定道:"无碍。"

云夷光顿了顿,继续道:“有一个传言,说你其实已经与裴嬴川和离了,此事是真是假?”

云珈蓝眉心微蹙。

她不知道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但考虑道现在处境,于是道:“我们没有和离。”

"还要瞒?"云夷光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个东西拍在案上,"我们的人已经传消息回来了!说北安王找你找了许久!若没有和离,难道是你单方面跑回来的吗?"

云珈蓝脸色煞白,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衣料。

气息骤然一滞,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既已与裴嬴川和离,"云夷光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也不逼你,如今王室子嗣寥落,这孩子便只能是乌兰的血脉。"

他袖手,"三日后百花宴,各国才俊都会到场。你挑个合心意的,给孩子当父亲。"

云珈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父王!"

"怎么?"云夷光冷笑,"你还惦记着他?难道让外人议论我们王室风气吗?"

云珈蓝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云珈蓝猛地站起身,茶盏被衣袖带翻,在青石地面上摔得粉碎。

"父王!"她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女儿绝不会另嫁他人。这孩子是裴家的血脉,也是女儿的血肉,谁也别想..."

"由不得你!"云夷光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桌子簌簌发抖,"你以为本王是在与你商量?"

云珈蓝不着痕迹攥紧拳。

"父王若执意相逼..."她抬起苍白的脸,忽然从发间拔下金簪抵在喉间,"女儿今日便血溅当场!"

"你!"云夷光脸色骤变,上前两步又硬生生停住,"你连命都不要了?"

金簪尖端已刺入肌肤,渗出一线殷红。云珈蓝笑得凄然:"父王说得对,女儿确实傻。可既然傻了一次,不妨再傻一次。"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良久,云夷光突然冷笑:"好,很好!那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他甩袖转身,却在迈出门槛时突然回头:"三日后百花宴,你若不露面...就别怪父王用非常手段。"

沉重的殿门轰然关闭。云珈蓝踉跄着扶住案几,金簪"当啷"落地。

惊蛰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云珈蓝,心疼地看着她颈间渗出的血痕:"公主,您这是何苦......"

云珈蓝无力地靠在惊蛰肩上,声音轻若游丝:"父王他...从来都只把我当作一枚棋子。"

惊蛰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取来药膏为她涂抹伤口:"君上近日确实在朝中处境艰难。北境三郡叛乱未平,朝中老臣又借机发难,说君上膝下无子,国本不固......"

云珈蓝猛地睁大眼睛:"所以他就想利用我腹中胎儿?"

惊蛰神色复杂地点头:"奴婢听闻,君上已暗中联络了几位手握兵权的将军。若公主不愿配合,他们便打算......"

"打算如何?"云珈蓝指尖发冷。

"强行将您软禁,待生产后夺走孩子,立为储君。"

云珈蓝浑身发抖,腹中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她死死按住小腹,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惊蛰慌忙扶住她:"公主!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不!"云珈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能让人知道我动了胎气......"

她艰难地喘息着,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密室方向。那里静悄悄的,仿佛真的空无一人。

"惊蛰,"她突然压低声音,"去查查这几日都有谁进出过父王的书房。"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惊蛰脸色大变:"是黑甲卫!君上派人来监视您了!"

云珈蓝强忍疼痛坐直身子,指尖深深掐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