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是一个特别寒冷的北方城市,九月份已经被雪覆盖了。
雪下一阵停一阵的。
老人穿着脏兮兮的棉衣在街上找着矿泉水瓶子。
他有家有儿女,三年前还有一个老伴陪着他。
儿女都出去了,有了各自的家庭,以及他们自己的儿女。
三年前也是一个冬天,那个陪着他任劳任怨的老婆子也离开了他。
永远的睡着在土地下。
他还没告诉儿女呢,怕自己变成一个负担。
不过还好,他可以卖卖废品捡捡垃圾苟且着。
并在给儿女的电话里每顿都能吃肉。
“老爷爷!”一个女声在喊他。
“我们店里有些塑料瓶子,您看看您要吗?”
是花店新来的小妹。最近几天才看见她。
“要的要的,麻烦你拿出来给我。”
“哎没事”小妹又进去了。
阿k来b市一个多月了,刚刚来还特别新奇。
因为她是第一次来北方城市,之前也有看过下雪,可还没铺起来就化光了。
这么大,这么厚的雪。似乎在玩俄罗斯方块,把空隙都填满。
所以当场她就签了半年的租房合同,打算住一阵。
开始她还是去了一家清吧驻唱,结果做了没几天,很突然的,清吧倒闭了。
老板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北方汉子。工资都没结,跑路了。
刚好看到招工,她就来了这家花店。
店长是一个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说是帮家里看店,学习一下经营。
门口的大爷是留守老人,之前在清吧门口也遇到过。
店长不喜欢他,因为他脏兮兮的,而且据店长说,有次他喝了酒冲进店里抢了束花,给他死去的老伴。
搞得花店乱七八糟,而且吓得店长乱哭。
虽然后面道了歉,店长也没要他赔钱,但是印象就极差了。
阿k到觉得是一个悲哀的故事。
她把瓶子用口袋装起来,提出去给大爷。
“谢谢谢谢。”
“没事没事,您路上小心滑倒。”
“谢谢”
老人点着头接过去,走了。雪花披在他身上,他坚定得像一个去朝圣的信徒。
“那老头又来了?真的是,他家里人也不管管他,这么老了,这大冬天的出来捡废品哪天倒哪儿了都不知道。”
店长提着喷壶一边给花喷水一边皱着眉吐槽。
阿k接过喷壶帮忙喷着,没有发表看法。
她觉得人各有志,虽然是一家人,却也有很多要考虑的东西,或许都在对方不知道的地方可怜着。
“哎,对了,今天七点我有约了,所以你要自己看一下店,十点四十五下班的时候记得把门口的花搬进去,撒上水放好。”
“检查一下那几朵恒温箱里的特殊品种的情况,然后把店门锁好昂。”
店长已经回去收拾了,留她一人无奈。
店长叫李小雪,二十三岁,正是谈婚论嫁的好年纪。
有一个谈了半年的男朋友,阿k见过几次,有时候那个男的会到花店接李小雪下班。
李小雪对他挺上心的,就阿k来这近一个月,她已经早退四次了。
都是因为约会。
稍微熟了,有天阿k问她:天天都见面不会没有话题吗?
李小雪:你肯定没谈过恋爱,就是因为没有话题,才会天天见面制造话题嘛。
李小雪:而且互相喜欢,话题就像破塑料袋里面的水,源源不断的漏出来。
李小雪:阿k,爱一个人,不是因为那个人可以聊天,可以找乐子。
阿k:为什么这么说?
李小雪:因为朋友也可以聊天,可以找乐子,可他就是他,见到他第一眼就知道,我们不会是朋友。
“这是一种感觉,我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上瘾了恨不得天天见面。”
阿k听她说的一愣一愣的,直呼好有道理!
所以时常独自看店,因为之前在公园的长椅上捡到一本小说,有段文字说过:阻止别人追求喜欢的东西,是小人所为。
“我不是小人。”
阿k念叨着,坐在前台,李小雪已经走了。
不过这个天,也没啥人出来买花,她趴在桌子上摆弄一盆小雏菊发呆。
十点,阿k回过神来,打算准备关门了。
“你好,现在在还营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