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杀死‘猫’和‘熊’的那名巫师学徒我见到了。”
昏暗的小屋中,桑比尔恭敬地说道。
微弱的烛火映照在他的脸上,将额头上的一滴汗珠照得晶莹剔透。
面对眼前之人,他不敢有任何放肆之举。
那人一半身子藏在黑暗中,只露出半个身子,看不清脸,此时正不断用手指敲击椅子上的扶手。
“杀了吧。”
语气淡漠,不夹杂感情,仿佛在阐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好,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不,你一个人。”
“我?”
桑比尔愣了一下。
“猫和熊被杀死,不少成员很愤怒,这事必须要有一个结果。但清影会最近查得很严,连我都得小心翼翼,不能出动太多人。”
“额...大人,光我一个人怕是没有把握...”
桑比尔有些尴尬,今天的简单试探中他就已经看出了不少名堂,光凭自己一人很难拿下对方。
“嗯...真是没用,让‘虎’和‘蛇’协助你吧。”
能同时杀死两人,就算只是一名二级学徒,也已经有了足够的威胁,假以时日等他成长起来定成大患。
桑比尔松了口气。
虽然‘虎’是新人,但好在实力不俗,‘蛇’更是狡猾的老手,这样的组合饶是对付三级学徒,也能抗衡一二。
他向首领告辞,转身正要离开时。
“等等。”
桑比尔站在原地,再次转过身,“大人,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敲击扶手的手指微微抬起,朝着桑比尔一点。
桑比尔皱起了眉头,撸起右手的袖口,看到了手腕上发光的印记。
“鼠,你太不小心了。”
桑比尔脸色十分难看,正要施加魔力摸出印记,便被首领阻止。
“我已经处理过了,足以误导他了,就这样吧,抹除更容易加深那人对你的怀疑。”
砰!
关上密室的门,桑比尔从昏暗中走出,眉头紧锁。
“若不是首领察觉到,今天就彻底暴露了。会是谁对我动的手脚呢...”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对自己举杯的身影,但旋即他便摇了摇头。
“不过是挑衅了一下,而且这也符合我展现出来的刻板印象,还不至于引起怀疑。”
思索了一番后,没有想出结果,他便索性放弃了,毕竟有首领兜底,若是有什么大问题,他老人家必然已经察觉。
再一次踏前一步时,桑比尔的脚步突然止住,顿觉腹部一阵翻涌。
大脑极速运转后,他很快发现了原因,一股愤怒顿时涌上。
“该死,是那杯酒!”
与此同时,昏暗的密室中。
阴影下的男人抬起食指,静静地看着指尖的蓝色荧光。
“帕托的手段吗......”
一阵清风拂过,将荧光吹散。
呼!
明亮的实验室中,小型火焰法阵的火焰迅猛燃烧,瞬间将上方烧杯中的液体激活沸腾。
“糟糕!”
发丝凌乱的白袍老者顿感不妙,大口一张,将火焰全部吸入肺中。
待平直之后,他往烧杯里一看,已经是黑乎乎的一片,看来是不能用了。
惋惜一阵子后,他的注意便放到另一件事上。
刚刚他明显感应到了什么,那是他的法术机关被触发时才会有的反馈。
“看来有个走运的家伙踩到我布置的连环陷阱了,会是谁呢...”
“算了,改天有时间问问查理那小子吧!”
抛开这些后,他再一次沉沦于自己的伟大实验中。
......
“十分感谢您送我回家,罗格大人!”
下车后,简妮向罗格行了一个感谢礼,语气十分真诚。
罗格在晚会结束后没有回总部,也没有先回自己家,而是让车夫先将自己送回了家,这样的待遇让她难免受宠若惊。
“不用客气。”
罗格微笑回应,便关上了窗帘,让车夫离开。
简妮目送马车离开,内心随着寂静的黑夜安宁下来。
而在简妮所望的马车上,罗格的脸上却没有了刚刚的笑容。
“今天算是彻底得罪了...”
挑衅归挑衅,但下黑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只是习惯性地下了一些料,哪知道那个桑比尔为了面子真就将那杯酒喝下了。
虽然药效不算太猛,但也够痛快一个晚上了...不,以巫师的手段,估计也就一两个小时。
但令他愁眉的却并非这一点,而是对方的动机。
若是那些神智不清的巫师还能理解,但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理智指标比自己还高的男人会做出这种无脑挑衅的行为。
就和上辈子偶然看到的那些无脑打脸小说一样,太不符合行为逻辑。
总感是在掩饰伪装着什么,按照周围人的印象,对桑比尔那副作态似乎习以为常......看样子应该装了挺久的了。
“不管怎样,接下来还是得小心,若是有机会,能直接解决掉这个麻烦更好。”
但清影会重视规矩,明面上不会有人敢乱来,肯定都是背地里动手脚。
......
深夜。
罗格回到了家中。
此时屋子里一片寂静,就连德诺也已经休息。
他控制了步伐,悄声进入了屋子里,不发出任何声响地上楼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前。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醉鬼挡在了门边。
罗格扶了扶额头,德诺没在这里搭理,说明索恩斯这家伙是半夜起来偷偷摸摸爬起来喝的酒。
最近德诺在苦口婆心地给索恩斯戒酒,然后便导致了这小孩一般的行为。
索恩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对着罗格傻笑着将酒杯举起。
“早...早上好,罗格~”
“唉!”
罗格有些无奈,将索恩斯拎起来,然后推开房门走进去,随后将其丢在地板上。
看着索恩斯这副模样,罗格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见识了索恩斯从病入膏肓,到意气风发,再到现在这种满面沧桑的三个阶段。
“索恩斯,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是靠酒精无法消除的!”
罗格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斥责,原本醉醺醺的索恩斯似乎清醒了一点。
他扶着墙,缓缓从地板上坐起来。
“我知道...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在神遗物剥离之前,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是麻醉了一样。但在我重新成为普通人后,那段黑暗的过往就像是债款一般缠上了我!
我能感受到原本的我并非是那样的人!但我却想不起我作为普通人时到底是哪副样子了,这半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属于过去的感觉,寻找我真正作为人的一部分,但却...却,唉......”
万般无奈化作一声长叹,索恩斯举起酒杯,正要往嘴里灌,但忽然间酒瓶被一根青藤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