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寒风冷落无明月 >  21.不过是喝醉了

楚锦文看着他更是一字一句的说“我一直都是如此,家里,宫里,战场我用尽手段才会被人看见,我必须赢!因为我的身后从来都空无一人。”

楚锦文走出屋子说了句:来人,把她们收拾一下。

隔壁的房内走出几个侍女,何清华愣愣地站在原地,从他身旁走过轻声说了句“公子还是先回避吧”

何清华才缓过神说了声“哦”

然后怔怔的从屋子内走出去,关上门那一刻看到侍女将几人的衣服穿好,从地上抬了起来,何清华的神情有些恍惚。

他好像丢了魂一样走在大街上,这么冷的冬天不知为何突然下起了雨,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冷风阵阵吹着他的身体,把神经吹的都很痛。

何清华伸出手想裹紧自己的衣物,摸了一下发现身上竟没有御寒的大氅,这才想起来衣物刚刚盖在了苏童身上,他就穿着如此单薄的衣物一步步晃荡在空荡荡的大街上。

抬头凭雨水打到自己的脸上,冷冽的冬风夹杂着雨水,耳朵和脸颊已经冻的发红,他摇头苦笑着,笑着笑着又突然委屈的哭了。

脑海中出现他和楚锦文的童年。

他还是孩子时何清华的父亲便在将军府替将军看病,他9岁那一年,楚豪礼派他父亲去宫里为一位娘娘诊治,当晚却传出他父亲和娘娘私通的消息。

皇上大怒,下旨将他家满门抄斩,何清华母亲在牢里血书一封送进将军府,只求将军保他儿子一命。

楚豪礼没有二话的应下了。

后来才知道,为何他应下的如此痛快,什么私通,都是狗屁,不过是二皇子顾仲合母妃想除掉那得宠的妃子想出来办法,而那个替死鬼就是何清华的父亲,不仅赔了性命拉上了全家人。

满门抄斩,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其实他也不姓何,他姓张。为了不被牵连,自己改姓何。

从那时起,他们便在一起,楚锦文受的苦和难处他都知道,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他的一切。

楚锦文的母亲不得宠,整日能听见他母亲哭泣的声音。为了仕途更是娶了尚书的女儿又生了一个儿子。

可是尚书的女儿怎么甘做妾室,楚豪礼便日日派人去给他母亲喝些有损精神的汤药。

某日起他母亲便开始发疯,精神越发的不正常,何清华甚至见过楚锦文的母亲发疯时用绣花针扎进楚锦文的身体。

可楚锦文还依然紧紧的抱着她,像抱着孩子一样,任凭她母亲哭闹发疯,这世界上仿佛只有他们母子二人。

何清华一直以为楚锦文和他父亲还是有区别的,是不同的。但这些年错事他越做越离谱。

更是与二皇子顾仲合一直都有隐秘的联系,暗地里为顾仲合办了无数的事。

害嫔妃,杀大臣。笼络朝廷中的人为自己所用。

楚锦文当真越来越有他爹的风范了,或许自己真的就从来不了解他吧,母亲疯了,父亲不疼爱,活着只是被利用,没有价值了谁还会在意他呢。

顾仲合想当皇上的心思隐藏的非常好,因为所有的坏事都是别人做的,顾仲合的手可干净的不得了呢。

想到这里,何清华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一个人慢慢踱步走回了将军府,是啊。除了将军府他又能去哪里呢。

.......

酒楼里的侍女已经为四人穿好衣物,抬到不同的房间躺下了。

楚锦文站在苏童的门外,等侍女出去后他进了房间。

屋子内灯火通明的好耀眼,他轻轻的将蜡烛吹灭了几个,只剩一只蜡烛在燃烧着,微弱的火苗摇摇坠坠的好像身不由己的被风吹动着。

他一步步的走近,烛光照在脸上看起来那么温柔,一切都看起来好像很美好的样子。他走到床边轻轻的坐下,伸出手将挡在苏童脸上的发丝轻轻拨开。

苏童的脸颊上还有些红晕,他就静静地坐在那看着她,手背蹭着苏童的额头,反手又摸了摸睫毛然后滑到了鼻尖。

可苏童却在梦里梦见他拉着自己的手,将剑笔直的插入一个人的胸膛,仔细看那个人的脸,那人居然是自己,鲜血喷薄而出周围的雪染红一片。

苏童不禁的抽搐着,眼角划过眼泪,楚锦文愣住了,手就停在那里。心里想着:梦到了什么?是梦到了我吗?如果是自己,只能让苏童流下眼泪吗?这些年苏童该有多怕,每次和自己相处该有多不情愿。

他开始否认,不管是什么,绝对不是喜欢,是棋子是工具,和所有人一样。

他转身起来,愤愤的走出屋子摔门而去。

苏童的噩梦继续,梦里有双手一直在身上游走,喘息喷在脖颈处,突然一巴掌打在苏童的脸上,掐住了脖子无法喘气只痛苦的看着他。

那张脸......还是楚锦文。

......

第二天的清晨苏童头痛欲裂的醒来,没有马上起身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抱住了被子默默流泪,少女的贞操竟就这样失去。

突然有人推门而入,一个穿着大红如意纹织花裙子,一位鲜艳的红唇映着雪白的皮肤的女子扭捏作态的走进来,看见苏童哭肿的双眼,发出一声轻蔑的:呦

她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趾高气昂的看着苏童不屑的说道“有什么可哭的?你这般惺惺作态是给谁看,这屋里可没有男人。”

苏童不顾头痛撑着坐起来,眼角还挂着眼泪,鼻尖也是红红的看起来是很可怜,出声问道“你是谁”

她仔细地盯着苏童说“妹妹,你这个样子可真叫人心疼,诶呀呀真是靠眼泪就能迷倒男人了”

苏童加大了音量说“我问你是谁!”

她起身走到床边,用扇子轻轻的抬起苏童的下巴妩媚的看着“我是谁重要吗?”

苏童一把推开的扇子,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她惊叫起来“诶呀呀,疼死了,你怎得这么野蛮”

苏童更加用力的扭着她的手腕发狠的问道“你说不说?”

“我是楚将军的亲信”

苏童听到楚锦文的名字更用力的掰着她的手腕,她刺耳的叫道“松开!不然,不然我还叫人来迷女干你!”

“你闭嘴!”苏童转过她的手臂用力向下一拽,将她的胳膊拽脱臼了。

她坐在地上大喊大叫“我错了好妹妹,我说笑的,是将军派我来给你们上课,你快把手给我接上!疼死我了。”

孙言玉从屋外跌跌撞撞跑过来看见婉儿坐在地上“婉儿?”

“言玉妹妹,快点把手给我接上!”

孙言玉蹲下用力一顶,手臂就接上了,婉儿躲在孙言玉的身后小声嘀咕“这丫头好没意思。”

苏童起身拉着孙言玉问她“你没事吧,可清醒些了?”

孙言玉拉着婉儿走到面前,苏童防备的看着婉儿。

孙言玉说“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刚刚醒来听到你的声音就跑了过来,这是婉儿,她是将军在江燕阁的亲信。”

苏童看着孙言玉恨恨的问“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吗?!他竟然让....”

可话还没说完婉儿就接着话说“将军喊停了,没有继续”

二人一起看向婉儿,她继续说“将军发了善心,没忍心夺了你们的清白,你们是被侍女抬屋子里的,昨夜什么都未发生。”

孙言玉眼眶红着看着苏童,两行泪从眼眶里流出,婉儿侧着头看着红袖啧啧嘴“怎么还哭了,你应该开心啊,将军终究没舍得对你们下手啊。”

竟然要开心?竟然要感谢吗?

苏童看着婉儿“抱歉,不是有意伤到你”

她一扭头故作生气的样子说“哼,那我也是会记仇的,不要以为你道歉我就会原谅你。”

“是我不好,唐突冒犯到你,对不起婉儿,请你原谅我。”

她盯着苏童看又笑嘻嘻的说“好啦,原谅你啦”

婉儿给孙言玉和苏童一人倒了一杯水,又说到“我去叫他们准备些醒酒的吃食。”

说罢她转身出去了,苏童放下杯子拉着孙言玉问到“她说的...”

孙言玉看着苏童坚定的说“婉儿与我相识已久不会诓人,想必是真的,今日起来我手上的守宫砂竟还在,我本还有些许疑惑,这下清楚了。”

孙言玉伸出手苏童看了一下果真还在,那婉儿说的全是真的了,楚锦文竟然放过了几人?

话音刚落张沫走了过来,她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苏童扶着她坐下,她眼泪簌簌直流自责的说“我没保护好你们,我没保护好你们。”苏童擦了擦她的脸,孙言玉举起手给她看了一下守宫砂,张沫一脸震惊。

孙言玉对张沫说“将军没舍得下手。”

张沫惊喜的点了点头,又失望的摇摇头说到“定是有什么打断了,不然不会的。已经到那个地步了,怎么会就停下?算了,白芷当时已经昏迷了,此事不要说与她听,我们三人知道就好,总归要保护住一个。”

苏童和孙言玉点了点头,这事太无耻太肮脏,白芷不知道或许对她是好事。在三人的眼里白芷是单纯的也是善良的,不愿让一点肮脏污染了她。

这时外面吵吵闹闹的,婉儿大声的说着什么,三人走出去看见白芷拿着刀凶神恶煞的指着婉儿。

婉儿指着白芷大喊“你疯了!把刀放下!”

“闭嘴!贱人,你要害我,我杀了你!”

她的刀已经举起来了。

苏童大喊一声“白芷,不要伤她!”

白芷看到我们三人愣了一下,手里的刀一下扔到地上像三人跑来,一下扑进苏童的怀里。

“苏姐姐,我不认识这人,她鬼鬼祟祟的还向我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粉末。”

婉儿转过身来气急败坏的说“那是我要吃的治喉疾的药何时向你吹了,你休的满口胡言。”

“你就是吹了!”

“好了好了好了!吵死了!”孙言玉大声制止到。

苏童也走过去拉着婉儿先进来屋子“有什么在这里谈,在外面那么吵像什么样子。”

白芷气鼓鼓的坐在一边,边喝水边说“你是谁啊你?”

婉儿也气鼓鼓的说“我是将军的人,今日奉命来给你们上课的。”

“你上课?你能教什么啊你?”白芷不屑的上下打量着婉儿。

“我能教什么?要是你们昨日已经被...”

张沫大声截断婉儿的话“婉儿!昨日我们就是和将军一起用膳,白芷多饮了几杯有些醉酒先睡了,你休要胡说。”

婉儿看了三人一眼,张沫的眉头紧锁眼神示意她不要继续说,婉儿就明白三人的意图,撇了一下嘴发出一声不屑的:呵

白芷坐在那里眼睛滴溜溜的转,看了看大家接着说“昨日那酒定是将军留的好酒,才喝了几杯就醉了。”

孙言玉接过话说“是啊,我这样千杯不醉的人都有些醉了,更何况你们了”

白芷转头看着苏童,定定的看着我说“是吗?姐姐。”

苏童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是啊,我也醉了呢,不过是喝醉了,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