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这里干嘛？”
“找人。”
“来精神病院……找人？”十泉介的目光狐疑地投到耀身上。
“不然呢。”耀耸耸肩。”
十泉介拍了拍自己脑袋，随后长叹口气，“我们怎么进去？没有探病文许可证之类的话，保安不会放我们过的。”
“很简单啊。”耀笑了笑。
“什么办法？”问完这句话，十泉介浑身一抖，这一回他清楚地感觉到耀那奇怪的目光从自己脑袋到脚趾都扫了个遍。
耀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样真的可行？”十泉介擦了擦额头的汗。抛开服装不谈，光是他这副样子就看着不像一个警察好么？哪有警察会像他这样……除非是那种处处被压榨的底层小警官。
“试试不就知道了。”
……
两人如同两根笔直的白杨一般，身姿挺拔，腰板挺直，每一步都迈得坚实有力，仿佛他们的脚下不是地面，而是云端。
他们来到了保安室门前。
这扇门显得无比豪华，油漆是全新染上去，亮得反光。
耀站在门前，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向里面张望。
只见屋内的灯光有些昏暗，一个龙兽人正趴在桌子上，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似乎正在酣睡。
他的呼吸平稳而均匀，偶尔还会发出轻微的鼾声。
“碰碰。”耀敲了敲敞开的铁门。
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意图，他可谓是煞费苦心。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耀决定对自己的外貌进行一些巧妙的改变。
首先，耀将自己原本杂乱的毛发仔细地梳理整齐，然后用一根细绳将它们紧紧地扎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巧的辫子。
这个辫子被他特意留在了后脑勺的位置，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仿佛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威严。
“什么人……”保安猛然惊醒，迷迷糊糊地看着站在门旁板着张脸的耀，“你是哪根葱？”
耀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淡蓝色的印章，他在保安眼前飞快地晃了晃，“视察。”
“视察？”保安皱着眉头，“视察怎么穿着西装……”他低喃。
耀继续板着张脸看着他，眉头比保安皱得还紧，都快成八字了。
保安心说不妙，如果人家真的是来视察的领导，年纪轻轻就能登上那么高的职位……恐怕本事不小……至少不是自己这个小保安能招惹的……更何况自己刚刚居然还问人家哪根葱……
保安看向他的身后站着的家伙，瞬间心里有了答案，原来这就是领导视察工作，根本不需要自己穿那些生硬拘谨的警服，有个小弟跟在后面带路就好了，哪里能跟他们这些被困死在保安亭的小保安相提并论。
“您请进请进您请进！”保安立刻站起身，满脸堆笑地打开了门，还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耀悄悄给了他一个白眼之后和十泉介一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等到走到离保安室有一段距离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像只兔子一样拨动自己的毛发，把扎起来的毛发全部扯开洒了下来。
“装严肃真的太累了。”耀喃喃道，“还好我是真装……”
“喂，阿介。”他突然叫住了十泉介。
“别得意……我们这才只是过了第一关。”十泉介说。
“没说这个……你来帮我弄弄毛。”
“弄毛？”
耀无语地站到他身前，然后转了过去，“就是简单帮我把毛发复原，看着像小孩子那种最好。”
“噢噢……”十泉介听着他的指令三下五除二搞定了毛发的问题，“为什么要看着像小孩子？”
“因为我们接下来要玩一个游戏，你假扮警察，而我是神经病，你带了个神经病的小孩来精神病院看病，懂？”
十泉介点点头心说这哪是游戏，完全就是现实嘛。
于是planA就这么轻松敲定了。
耀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什么内环别墅一样的环境还是吓了他一跳，即使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比我们住的酒店还舍得花钱。”耀叹了口气，迈开步子向前走着，指尖划过恒温花房的玻璃壁。
里面培育着罕见的蓝色郁金香，自动灌溉系统发出细微的嗡鸣，混合着远处传来的钢琴声，像某种精心设计的白噪音。
现在大概是午饭后的自由休息时间，这里到处都是穿着白色病服的病人，三三两两结伴同行，无一例外，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各种各样的，有的人成天嘻嘻哈哈笑个不停，有的就天天愁眉苦脸，还有的看每一个路过身边的人都面无表情，好像所有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刚一进入医院内部，消毒水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十泉介小声嘟囔着：“还真进来了，这伪装还挺管用。”
耀白了他一眼，“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想出来的办法。”
耀在走廊里四处张望，寻找着目标人物可能所在的区域，十泉介就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有人会跟他打打招呼或者看到他这身服装向他敬礼，他都回以礼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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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狼族人从旁边的病房冲了出来，嘴里大喊着：“他们要抓我，救命啊！”耀和十泉介下意识地拦住了他。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匆忙追了过来，“不好意思，他是我们这里的妄想症患者，总是觉得有人要害他。”
耀冲他们点点头表示赞许，看来这个家伙还没忘记自己视察领导的身份。
而十泉介不同，他摸着下巴思考，脑筋转了几秒之后又看向耀，耀感觉背后一凉回过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妄想症患者……十泉介长长叹了口气，这个症状跟归尘那个不是很像……他反倒更像是幻想症……不对，换个角度想，他既然觉得小耀不是自己的侄子，他才是……就是说有可能会下意识觉得自己受到威胁……对对对，这好像就是妄想症的病状……
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目光恶狠狠地四处环顾想要找到这个奇怪的，带有怜悯之心的眼神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看了一圈之后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好作罢。
他顶了顶十泉介的肩膀，“阿介你去问问这里有没有叫森先生的病人。”
“为什么要我去？”十泉介满脸无辜。
“因为你是警察啊，你在办公，而办公的内容就是视察一个叫森先生的精神病……懂吧？”
十泉介嘴角抽了抽。他真有种想把眼前这个直言找人的神经病送进去的冲动。
“你好……”十泉介刚拦住一个护士，准备开口，还没说出下一句就被耀在后面用力一掐，“干什么……”
“要严肃点啊……”耀在他身后低声说，“拿出你平时训侄子的那股气势来。”
十泉介边摇头边拍自己脑袋。
“你好警官，请问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被拦下来的护士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生的家伙。
“没事没事，打扰你了。”十泉介急急忙忙冲她笑道，“就看看，你继续忙吧。”
护士抱着文件离开了。
“喂你到底想怎么样？”十泉介有些急了。
他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是陪他玩什么叔叔侄子的过家家扮演游戏那还好，这伪装警察潜入精神病院是什么鬼？
“我们是来找人，不是来借宿的，所以尽量不要引起别人怀疑，更不要有这里比旅馆豪华，比旅馆安全，还不用待在我身边，所以想试图闹出点动静留下的想法。”耀的语气有些沉重。
我又不是精神病……十泉介心说这完全是你的想法吧……会这么想……你确实已经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