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男人迅速掏出钱包，抽出现金递了过来。右边男人见状，赶忙出手制止。
“我来买单，你别动。”
“你买啥，都说了，我请客的。”
“来，服务员刷我的卡，别收他的钱。”
右边的男人把银行卡往金灿灿手里塞，她拿着卡正准备往收银台走。左边的男人一个箭步冲过来拉住了她，他一把夺过金灿灿手中的银行卡，又把现金塞到了她手里。
金灿灿还没反应过来，左边的男人也跟了过来。金灿灿看着两个男人在一起拉扯，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愣着干啥？赶紧拿着钱走呀。”左边的男人吼道。
金灿灿被吓了一跳，她很木然地拿着钱往收银台走去，前脚刚迈出去，后面又传了一阵吼声。
“不准走，必须得刷我的卡。要是用了他的钱买单，我今天跟你没完！”
金灿灿彻底懵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两个人为了买单这么纠缠不休，拉拉扯扯的。她也不敢私自做主用谁的钱结账，毕竟他谁也得罪不起。
两个男人为了买单的事情争得面红耳赤，金灿灿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在角落那桌吃饭的同事被这吵闹声惊动了，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又继续吃饭去了。
金灿灿本来也没奢望过其他同事会来帮忙，但她却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幸灾乐祸。瞬间她心里的愤怒赶走了恐惧，她看时间也不早了，觉得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了。
“要不你们一人付一半吧。”金灿灿鼓起勇气说。
两个男人瞬间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纷纷向金灿灿看过去，金灿灿以为自己说动了两位客人，心中开始暗自得意起来。
“这是我们的事，你别多管闲事！”一个男人吼道。
金灿灿被吓了一跳，她很无奈，再也不敢贸然行动了，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继续拉扯。
这时金灿灿发现坐在桌子上的另一个男人朝她勾了勾手指，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男人把早已准备好的现金塞到了金灿灿手里。
“快点走，不要让他们发现了。”
金灿灿点了点头，一转身刚好跟旁边两个男人的眼神对视上。
“我说你这个服务员，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都说了我来买单，你还收别人的钱，快点把钱还回去！”
一个男人边吼边向金灿灿走过来，另一个男人也紧跟其后。金灿灿吓得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同桌的其他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把那两个男人拽了出去。
金灿灿看着这些人渐行渐远，长吁了一口气。她赶紧去收拾桌子，桌子上一片狼藉，菜汤还有食物的残渣到处都是，等收拾完都快两点了。
其他同事早已吃完饭下班回去休息了，整个餐厅就只剩下金灿灿一个人。桌子上的员工餐也只剩下残羹剩菜。金灿灿又累又饿，还很生气。不给她留点菜就算了，这些人吃完饭连桌子都不收，还要等到她来收。但是谁让她这么倒霉最后一个走呢，只能硬着头皮把桌子收拾干净。
她关好餐厅的门，去旁边的面馆吃了一碗面。再回到餐厅，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一会儿就到上班时间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餐厅的位置不怎么好，还是因为东北菜喜欢的人不多，总之晚上餐厅的客人并不多。而且据金灿灿观察，大部分客人都喜欢坐靠窗的座位，而她负责的这片最里面的区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桌客人。
下了班之后，金灿灿实在是不想回宿舍，而且也不怎么累。她就打算去附近熟悉一下环境，顺便看看有没有别的工作机会。这里虽然也在市区，但并没有茶餐厅那边繁华。往前面走十几分钟，里面有一片城中村，村子里热闹非凡。里面小巷子纵横交错，小巷子里有很多小店。路边也摆着各式各样的路边摊，充满了烟火气。
金灿灿现在很是开心，她感觉自己就像发现了一个宝藏地方一样。她吃不惯餐厅里的员工餐，几乎都是粉条、白菜豆腐这些。她虽然才刚来不久，但都快要吃吐了。
临近过年，城中村好些店铺都已经关门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和喧嚣。天气也越来越冷，金灿灿索性下班哪里也不去，就待在这宿舍。这天金灿灿正在洗澡，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洗手间的门被猛的推开，周月冲了进来。
金灿灿被吓了一跳，她急忙背过身去。
“赶紧出来，我憋不住了！”
周月把赤身**的金灿灿一把推出了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洗手间门。金灿灿就这么**裸地站在门口，她冻得瑟瑟发抖，气得牙痒痒的。
“一点教养都没有！你妈没教过你吗？”
“什么人呢？真是的，一点素质都没有！”金灿灿大声骂道。
她用力地向卫生间的门上踢去，瞬间发出一声巨响，随后脚尖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金灿灿赶紧揉了揉脚尖，然后走进房间，找了一件外套给自己披上。
过了一会儿，周月从洗手间出来，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接着玩手机。金灿灿本来想跟她好好理论一番的，但想着自己澡还没洗完，就先忍着。洗完澡之后她又觉得没必要跟这种人浪费时间，反正也待不了多久了。
这么一想，金灿灿觉得也没必要小心翼翼了。她躺回床上肆无忌惮地翻身，任凭铁床发出嘎吱的声音。没想到这种方法还真有效果，自从她跟周月大吵了几架之后，不管她怎么翻身，都没人敢说她了。
越是接近年关，餐厅的生意越来越不好，老板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头疼不已。他这个店刚开才几个月，在他的认知里，越是到过年，餐饮业的生意会越来越好。所以他才在年前又招了一个服务员过来，免得过年忙不过来。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人是招过来了，但生意却越来越差了。他得想办法改善这种情况，不然这个店撑不了几个月，估计就得倒闭了。
周月和文芳在吧台前聊家长里短娱乐八卦，金灿灿一个人站在门口望着外面。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她知道这座城市大部分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一到过年很多人都会回老家。除了景区、商场和热门餐厅，路上基本上都没什么人。
这时老板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大堆传单，他给三人一人手里发了一沓。
“现在没什么客人，你们不要没事就光站在这里聊天，把这些传单拿出去发了。”老板说。
于是三人兵分两路，周月和文芳在一起组队发传单，金灿灿则是一个人去发。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反正跟她们也合不来。
外面天色灰蒙蒙，金灿灿套上外套拿着传单就走了出去。她从来没有发过传单，看到路上的行人，她始终没有勇气把手上的东西递出去。她正在犹豫要怎么开口时，前面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她鼓起勇气把传单递到了对方的面前。
谁知道路人不但没接，还表现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金灿灿感到深受打击，她再也不敢递出第二张传单了。她看到手上这一沓厚厚的传单犯了难，不发完她怎么回去交差？而且这么多，要什么时候才能发完？
金灿灿一想到这些就头疼，于是她只好往前面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看到前面有一个广场，里面比较热闹。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快步走了进去。
“阿姨，喜欢吃东北菜吗？这上面有地址，感兴趣可以过来尝一下。”金灿灿满带笑意地说。
那位阿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传单。金灿灿高兴的不得了，终于发出去了一张。她现在仿佛受到了鼓舞，也不怯场了，见人就发，别人拒绝她就换下一个人。一回头她看到刚才那位阿姨的屁股下垫的就是她手中的传单。
金灿灿心里突然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反正这传单也不是他的。老板让她发，她就发呗，其他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突然她看见周月和文芳也在广场上发传单。
金灿灿实在是不想见到她们，于是就换了一个地方。等她把手上的传单发完，天都快黑了。等她快走到餐厅的时候，老板黑着个脸站在门口。
“发个传单，你怎么发到这么晚才回来？这里的活不用干了吗？我招你来不是专门为了发传单的。”
金灿灿很委屈，她在外面辛辛苦苦地发传单，遭了多少人白眼，被拒绝了多少次，说话说的口干舌燥才全部发完，回来竟然还要被指责。她没有说话，走进餐厅才发现，周月和文芳已经在招呼客人了。
周月看到金灿灿被老板训斥，忍不住走到文芳跟前。
“你说那个新来的是不是傻？谁发传单像她那样老老实实一张张发，活该被骂。”周月低声说道。
文芳没有搭理她，继续干自己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