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瞬间觉得人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她怕又拉肚子，所以没吃晚饭，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她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好在晚上客人不多，也不怎么忙，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来。
“老板娘已经走了，你先回去吧，现在没什么事了，我来收尾，”李玉说。
“那行，辛苦你了。”
“没事。”
金灿灿换了衣服正准备上楼，突然犹豫了一下，转身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个面包。回到宿舍，她迫不及待地拆开面包的包装纸，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现在已经下班了，她再也不怕拉肚子了，她只想快点填饱肚子。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金灿灿一看到来电显示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暴躁起来。
“什么事？”
“我听说金艳不干了。”听筒里传来朱仙霞的声音。
金灿灿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传到朱仙霞的耳朵里了。
“对呀。”
“你怎么不拦住她呀？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跟一个野男人跑了，把你大伯母气的都病倒了。”
“她那么大个人了，我哪里能拦得住她。再说了，她谈恋爱也是她的自由啊，我有什么权利去干涉呢？”
“你看你怎么这么说话，你好歹也是她姐，而且人也是你叫过去的。”
“什么叫人是我叫过去的？不是你们让我帮忙的吗？”
“你这个没良心的，都是亲戚帮一下忙怎么了？”
金灿灿不想再说话了，果断挂断了电话，她气得差点想把手机给砸了。她本来还在犹豫过年要不要回去，但现在看这情况，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几下把面包啃完就提着桶去洗澡间洗澡去了。洗澡间的墙上面有一个大洞，外面的风吹进来冻的人直发抖。她快速地洗完澡，穿好棉睡衣，赶紧去旁边的洗漱台上洗衣服。毕竟一会儿其他人都下班了，那又得排队了。
天台的一侧有一个蓝色的塑料棚，是专门用来晾晒衣服的。金灿灿来这里晾衣服像做贼似的，因为这里是男女共用。她生怕晾内衣或内裤的时候，遇到厨房的同事也过来晾衣服。
金灿灿晾完衣服刚提着桶走到宿舍门口就听到楼道间传来脚步声，她知道肯定是厨房的人下班回来了，她赶紧回宿舍把门关了起来。
在外面呆了那么久，她手脚都快冻僵了，她哈了口气搓了搓手赶紧钻进了被窝里。她饿了一天，虽然刚才吃了一个面包，但就跟没吃一样。于是她想赶紧睡着，至少睡着了就感觉不到饥饿。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金灿灿在一顿胡思乱想中竟然很快就睡着了。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转过头看到李玉的床上空空如也，以为快迟到了。她猛的一下坐了起来，一看时间才七点多，离上班时间还早，她才意识到李玉昨晚根本就没回来。
金灿灿本来想重新躺回床上，但她一想到从金艳走后，李玉对她这么照顾，她也应该做点什么回报她。想了一会儿，她决定去餐厅把活先干完，到时候李玉来上班了，还可以休息一下。毕竟中午是最忙最累的。
金灿灿一打开宿舍门，一阵风吹过来让她感到刺骨的冷，虽然现在没有下雪了，但她感觉比下雪还要冷。
她走进餐厅就赶紧拿起扫把开始干活，她知道冷的时候只有干活才能让身体暖和起来。当她正在拿起抹布擦桌子的时候，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走了进来。
“你这里还招人吗？”女孩问。
金灿灿喜出望外，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上来应聘了。她把抹布放下，向女孩走了过去。
“招！我们招的！”
“那工资多少？”
金灿灿没多想就把直接工资告诉了女孩，女孩一听头也不回地走了。金灿灿刚燃起的希望就这样扑灭了，她垂头丧气地继续拿着抹布擦桌子。
“你今天怎么那么早？”李玉惊讶地问。
我昨天晚上睡得早，今天也醒得早，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就先下来把准备工作给做了。地我已经打扫干净了，我把这几张桌子擦完就完事了，现在老板娘没来，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那行，你辛苦了。”
“不辛苦”
“对了，刚才有一个女孩来应聘。”
李玉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趣地走了过来。
“那她人呢？”
金灿灿叹了一口气。
“她一听这工资就走了。”
“下次有人来应聘，你直接把人推给老板娘，让老板娘跟去聊。”
金灿灿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刚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方法？要是老板娘跟她谈，说不定还有余地。她把抹布洗好晾在那里，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她正准备坐一会儿等吃早餐，老板娘就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事？一上班就坐在这里，现在偷懒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老板娘说。
“你误会了，我不到八点就来上班了，外面的活我都干完了，而且我才刚坐下。”
“你撒谎也不打草稿，我从来没见你这么早来过，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早来上班。”
金灿灿现在左右为难，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她如果如实相告，那她早退的事情不就暴露了，而且还会连累李玉，于是她只好保持沉默。
“老板娘，她说的是事实，我刚才亲眼看到的。”
“反正现在就你们俩，这些活都是你们俩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老板娘就背着手走了出去。
金灿灿长吁了一口气，幸好有李玉的救场，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现在对老板娘越来越寒心。自己每天这么兢兢业业地干活，在老板娘的眼里只是一个会偷懒的人，她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一连好多天都没有人来应聘，餐厅又只有李玉和金灿灿，她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休假。两个人早已身心俱备，哪怕闲的时候也不敢去休息，只能趁老板娘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去休息间坐一下，而且还得有人在前面放哨。
金灿灿感觉这段时间自己都累瘦了，这简直比她之前在工厂里加班那段时间还要辛苦。
“请问你们这里还招服务员吗？”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站在餐厅门口，金灿灿热情地迎了上去。
“招的。“
“你先进来坐一会儿，一会儿我们老板娘就过来了，到时候你跟她聊。”
还没等男孩开口问，金灿灿就提前把话说出来了。她可不能像上次那样莽撞，万一又把人家吓跑了。现在她无比地希望快点招到人，这样她和李玉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老板娘从洗手间出来了，金灿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就去干活去了。她一边干活一边偷偷地观察着这边的动向。只见老板娘和男孩嘀嘀咕咕了一阵，男孩就走了。金灿灿听不见他们讲话，也不知道结果是怎样的。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看到这个男孩子再出现，金灿灿心里自然也明白是什么结果了。最关键的是后面又来了好几个人应聘，还是没有一个入职。她和李玉都很焦虑，现在离过年越来越近了，一般过年的时候，餐厅的生意会比平时好。要是再招不来人，她们俩真的得累死。
于是金灿灿这次鼓起了勇气，和李玉一起去跟老板娘抗议，老板娘口头上说的是天花乱坠，然而还是没有人来。金灿灿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不是很忙的时间，她就跟李玉商量好，两人轮流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金灿灿每次都是这么倒霉，她刚坐下又被老板娘看到了。
“外面的活干完了吗？又开始偷懒。”
“我没有偷懒，我说了很多次了。”
“嘿，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老板娘，我跟李玉都快一个月没有休息了，每天两个人干以前三四个人的活，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了。现在不忙，坐一下怎么了？如果你看不惯，那你给我们放假呀。”
金灿灿一股脑把心里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了，她憋了这么久，现在觉得心里特别舒坦。
“那些假我都全部折成加班费算给你们了，你还想怎么样？你爱干干，不干你可以走。”
金灿灿气的脸都红了，她气冲冲地走了出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跑到洗手间里捂着嘴偷偷地哭了一场。她也想立马撂挑子不干了，但她现在还不知道去哪里，所以只能先忍着。
金灿灿在洗手间待了一会儿，她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一些。她在镜子前擦了擦眼泪，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她现在突然想起了金艳，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虽然她觉得金艳任性、自私，但她突然羡慕起了她的洒脱。
老板娘在收银台敲着计算器，金灿灿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了李玉身旁。
“你去休息吧。”
李玉并没有察觉到金灿灿的异样，点了点头就走进了休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