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浣花快步跟上,却见他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没什么。"陈乾摇摇头,语气却带着一丝苦涩。

"只是想起昨晚的事。原来我不仅要守护边城,还要守护龙族的秘密。现在又来了这么多使者..."

李浣花鼻子一酸。

她何尝不知道陈乾心里的苦?

一夜之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要背负这么重的担子。

"我陪你一起。"她轻声说。

陈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笑意:"走吧。"

两人匆匆赶到议事厅外,正好看见一队穿着华服的使者鱼贯而入。

每个使者的衣襟上都绣着各自城池的徽记。

"来得正好。"李城首站在厅中,脸色有些发白,"诸位使者远道而来,想必是为了昨夜的异象?"

为首的使者捻着胡须笑道:"城主说笑了。我等此来,是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哦?"李城首挑眉,"不知是何要事,需要十八城同时遣使?"

那使者环顾四周,目光在陈乾身上停留了一瞬,这才缓缓开口:

"北境龙气异动,天机阁蠢蠢欲动。我等奉十八城之命,特来商议..."

为首的使者话音未落,一个年轻的使者突然站出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苏大人,何必拐弯抹角?事态紧急,还是直说吧!"

陈乾眯起眼睛。这个年轻使者衣襟上绣着云阳城的徽记,但他的神色语气,似乎与其他使者有些不同。

为首的苏使者瞪了那年轻人一眼,却被李城首打断:"这位小兄弟说得对,有话直说便是。"

苏使者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北境已经有三座城池...失守了。"

"什么?!"满堂哗然。李浣花更是下意识抓住了陈乾的袖子。

"怎么会..."李城首脸色大变,"可是天机阁所为?"

苏使者摇摇头:"不清楚。只知道先是边境的清河城突然与外界失去联系,等支援赶到时,城中已经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陈乾皱眉,"一座城的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不只是清河城。"云阳城的年轻使者又开口道,"

紧接着玉门城、龙泉城也相继沦陷。三座城池,数万百姓,就这么...不见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发抖。陈乾注意到,其他使者看向他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异样。

"最奇怪的是,"苏使者继续道,"这三座城的城墙上,都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印记。"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展开在案几上。

只见纸上画着一个扭曲的符号,隐约能看出是个"龙"字,但笔画诡异,仿佛活物般蠕动。

"这是..."李城首眉头紧锁,"天机阁的秘法?"

李城首的话音刚落,议事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陈乾死死盯着案几上那张图纸,只觉得那个扭曲的"龙"字仿佛在朝他招手。

体内的龙气不安地涌动着,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这事太大了。"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躁动。

"三座城池说没就没,背后必定有大阴谋。"

苏使者点点头,胡须微微抖动:"正是如此。十八城同时派使者来,就是为了商议对策。"

那个年轻的云阳城使者插话道:"我们担心其他城池也会..."

"住口!"苏使者突然厉声呵斥,"小王,你太年轻了,有些事不是你该说的。"

被称作小王的年轻使者脸色一白,低下头不再言语。

但陈乾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衣袖下微微颤抖。

议事一直持续到日落时分。

最终决定先派人去探查那三座失守的城池,其他城池则加强防务,严密监视任何可疑迹象。

走出议事厅时,陈乾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

太多事情需要消化,自己的身世之谜、母亲的遗愿、天机阁的阴谋,现在又添了这么一桩离奇案子。

"你还好吗?"李浣花轻声问道。

陈乾摇摇头:"我需要静一静。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陈乾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李浣花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一晃眼,五天过去了。

边城表面上一切如常,街市热闹,商贾往来。

但暗地里,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守城的士兵翻了一倍,巡逻的队伍日夜不停。

这天午后,李浣花正在城门口查验商队货物。

这是她主动请缨的差事,自从使者们带来那个惊人的消息后,她就觉得不能光干坐着。

"报——城外有商队求见。"

城门楼上传来哨兵的声音。李浣花抬头望去,只见一支商队缓缓驶来。

十几辆马车,每辆都盖着厚厚的油布。

"来者何人?"她沉声问道。

"小人王四,是做布匹生意的。"为首的商人笑呵呵地递上路引。

"这不,刚从西域收了一批好货,想在边城做个中转。"

李浣花接过路引细看。

印章、字迹都没问题,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正要开口,突然注意到最后一辆马车的车夫似乎有些不自在。

那人坐立不安,时不时用袖子擦汗,眼神飘忽。

"且慢。"她叫住正要驾车入城的商队,"例行检查,请打开货物让我们查验。"

那个叫王四的商人脸色微变:"这..."

"怎么?有问题?"李浣花眯起眼睛。

"没没没。"王四连连摆手,"只是...这些可都是贵重货物,要是..."

"放心,若有损坏,城主府自会赔偿。"

见推脱不过,王四只得让人掀开油布。

车上果然堆满了布匹,五颜六色,应有尽有。

李浣花让人把布匹搬下来细查。

忽然,她注意到最后一辆马车上的布匹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她伸手要掀开布匹。

"慢着!"王四一把抓住她的手,随即又讪讪松开,"这是...这是给贵人准备的特制锦缎,万万不能沾染灰尘。"

李浣花越发觉得可疑。

她假装听信了王四的话。

放他们入城,自己则悄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