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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国,太康城,秦王府。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一头罕见蓝发的男孩儿对女人说道。

“爹爹打坏人去了,等打跑了北陆的坏人,爹爹就回来了。”女人摸着男孩儿的头,语气温柔地说着。

男孩儿举起双手,蹦蹦跳跳的说道:“我也要去打坏人,我要跟爹爹一起去打坏人。”说完还做个几个击打的动作。

女人被男孩儿幼稚的举动逗的呵呵直笑,宠溺地说道:“那小辉可得好好修炼道术,等成为了道术师,就可以和你爹爹一起出征了。”

“嗯嗯,我一定早日成为道术师!”男孩儿疯狂点头。

说话间,男孩儿忽然如同飘絮一般软了下去,一头便往下栽,幸好女人及时接住了他。

“公子晕倒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了。”一旁的侍女说道。

“是呀。”女人看着男孩儿身上浮现出来的蓝色图案,默默的谈了一口气。

「不知道还有多久。」女人在心中说道。

“侯超,把小辉送到寒玉床上。”女人招呼道一旁的侍卫。

“公子这是害了什么病呀?”门口的一名侍女看着被抱出去的公子辉,低声向旁边一名年龄稍大的侍女问道。

“哎呀,你刚来秦王府有所不知,三年前,王府来了一个妖人,居然假借给公子算命的名义,接近公子,对公子下了一种诅咒,只要公子的情绪一激动,身上就会泛起蓝色的图案,体力也会迅速消耗而晕倒。”年龄稍大的侍女压低声音说道,“秦王殿下派人找了那个妖人很久,却一无所获,看过公子的大夫们都说,公子活不过十五岁。”

“那个妖人真是太可恶了,公子明明还那么小,这怎么下得去手啊。”年龄小一些的侍女咬牙切齿的说道。

“其实呀,这件事情,幕后黑手其实就是……”

年龄稍大的侍女话还没说完,另一名侍女便匆匆来到殿内。

“王妃大人,秦王殿下回来了,已经进宫面圣了。”

太康城,启天宫,夕阳的余晖落在太和殿的屋顶上。

禹国的皇宫名为启天宫,意为君权神授,代天行权;皇帝议事的地方名为太和殿,意思是万年和顺,国泰民安。

金色的莎幕之后,禹皇双目微闭,斜倚在皇椅之上,整个大殿里只有一个他一人。

这个掌握着东陆三分之一的土地的男人此时却忧心忡忡。就在今天早上,秦王即将归朝的消息终于经过驿站传到了皇宫,他的二儿子已经击退了来自北陆的蛮族,帝国北境再无威胁。

然而这件事情并没有让他感到一丝高兴,二皇子秦王功勋卓越,五十年前北陆的鞑靼人大举入侵东陆,铁蹄践踏之下,禹国的大片领土惨遭侵占。历经半个世纪的烽火连天,无数生灵涂炭,直至五十年后的今日,才得以在秦王天资卓越的领导下,历经艰苦卓绝的斗争,终于将这些失去的土地一一收复。秦王不仅恢复了禹国的疆域完整,更以铁血手腕巩固了国防,使得鞑靼人再也不敢轻易侵犯。侵占了禹国大片领土,直到五十年后的今天,才被天资卓越的秦王收复。

秦王年纪轻轻便已经是道圣级别的道术师,有生之年成为道宗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秦王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太优秀了,优秀的不像是一个亲王,更应该是皇帝,禹国乃至整个东陆的皇帝,正因如此,他才受到了太子一党的憎恨,太子和三皇子平王多次秘密上书说秦王有谋逆之举,请求收回其兵权。

这种事情禹皇不信却也信,他一方面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德才兼备,但作为一个皇帝,他又不能容忍儿子的才能超过自己从而给自己造成威胁。秦王才能出众又颇为张扬,可以说是“功高震主”,正好犯了禹皇的忌讳。所以他对这个儿子既依赖又猜忌。

四个时辰之前,朝霞映照在皇宫的琉璃瓦上,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太子川士庄和三皇子川恪,带领着一队精锐甲士,闯入了御花园。此时,皇帝正在御花园的湖心岛上,悠然自得地游船。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太子川士庄的声音,打破了湖面的宁静。

皇帝川泰,面容威严,眼神深邃。他看着太子和三皇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然而,他并未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何事如此匆忙?”皇帝平静地问道。

太子川士庄眼神坚定,语气坚决:“父皇,川冉庄即将回京,恐生变故。儿臣恳请父皇允许,将秦王就地正法。”

皇帝川泰闻言,脸色微变他知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尽管他一直在避免祸起萧墙,手足相残,但是,多年的犹豫终于还是促成了这一切,太子与秦王已经是水火不容。然而,他并未料到太子会如此决绝。

“士庄,你何出此言?秦王有何罪状,需得就地正法?”皇帝试图平息太子的怒火。

太子川士庄眼神凌厉,语气冷冽:“父皇,秦王在外领军,早已掌握兵权。若他趁机篡位,我朝江山社稷将陷入危机。儿臣不敢大意,只能先发制人。”

皇帝川泰沉默片刻,心中暗自权衡。他知道,秦王的确有篡位的可能性。然而,他也清楚,秦王并无篡位之心。在这关键时刻,他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士庄,你说的不无道理。然而,秦王并无实证,我们不能草率行事。这样吧,你派人严密监视秦王,若他有异动,再行定夺。”皇帝试图安抚太子。

太子川士庄闻言,脸色稍缓。然而,他并未放弃心中的计划。他知道,只要秦王逃过这一劫,他们便再无机会,秦王的才能与人望是自己所不及的,无论他有没有心思与自己争夺皇位,他都留不得。

“将陛下扶入太和殿!”川士庄没有理会皇帝的话语,而是挟持了皇帝。

与此同时,秦王川冉庄正在距离皇宫数十里之外的驿站,等待着进京的命令。他并未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心中只想着尽快回到父皇身边,汇报边关的战况。

午时,秦王川冉庄接到了进京的命令。禹国法律规定,进宫不得带尺兵,他和两位将军脱下盔甲,轻装上阵,踏上了通往皇宫的道路。然而,他并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一场死亡的陷阱。

皇宫内,气氛紧张。太子川士庄和三皇子川恪,已经在各个宫门布置了重兵。只要秦王川冉庄一进入皇宫,就会立刻遭到围攻,瓮中捉鳖。

此时,皇帝川泰正坐在皇位上,沉思不语。他深知,这场阴谋一旦爆发,皇宫将成为血流成河的战场。然而,他无法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午后,秦王川冉庄抵达了皇宫的夔龙门。他看着大开的宫门,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

“殿下。”一旁的左将军李腾江欲言又止。

“怕什么,我们收复北方,功勋卓越,谁能把我们怎么样?况且,你我殿下三人均为道圣,这天下谁人可当?”右将军徐景枫道。

未做过多迟疑,秦王与左右将军径直走向宫门。

这一路上居然畅行无阻,前往太和殿的路上居然没有一个人,直到走到太和殿前的广场上,才看见太子、平王以及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站在太和殿的台阶上。

“秦王,你来得正好。父皇有令,将你就地正法。”太子川士庄语气冷冽。

秦王川冉庄眼神一凝,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他知道,这场阴谋早已注定,自己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大哥,真要如此吗?”秦王眉头紧锁,许久才从口中挤出来几个字。

太子没有接话,而是长袖一挥,广场上顿时如同地震一般。

只见众多重甲士兵在四周出现,他们身着厚重的黑色盔甲,宛如黑夜中的恶鬼,全身仅露出深邃而锐利的双眼。他们手握丈六尺长的铁戟,戟尖在夕阳下下闪烁着寒光,另一只手持着雕刻着狰狞鬼面的盾牌,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战士。

他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每一步都仿佛有节奏地敲击着大地,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那坚定的步伐,似乎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每一步都让大地为之震动。他们的步伐越来越近,铁戟与盾牌相撞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伴随着沉甸甸的脚步声,犹如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序曲。

这便是由太子亲自选拔培养的破城铁甲军,他们均由道术师组成,盔甲、武器均由精钢锻造,可谓无坚不摧。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左右将军两人人紧紧地盯着这些重甲士兵,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期待。

而秦王却死死地盯着台阶上的太子,他的周围,一股隐隐约约的旋风卷起,平静却蕴含着千钧之力。

秦王一跺脚,脚下的石质地板立刻破碎,同时一股霸道的力量腾空而起,竟是一条能量化成的巨龙。

道术——如龙破。

巨龙直袭太子而去,电光撕裂空气,在太和殿广场上爆出刺眼的白光。

眼看巨龙袭来,那名青衣道术师居然抬手硬生生的接住了那头巨龙,巨大的能量在他手心不断消散,眩目的白光将天空照的如同正午一般。

片刻之后,巨龙完全消失,空气中只剩下萤火虫一般的点点花火。

“为了对付我,居然连北陆金轮帝国的道宗都请来了,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大哥!”

“二弟,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怪就怪自己功劳太大吧。况且,你们三个道圣,我不下点血本,实在是没有把握啊!”“给我拿下!”

甲士们听到命令,立刻开始攻击三人。

“我们为大禹国立下了赫赫战功,到头来他们居然这样对待我们。”徐景枫吼道,“殿下,我们先灭了这些甲士,在冲上太和殿,夺了鸟位!”

说完,便冲入阵中。

李腾江紧随其后,一拳击碎了眼前甲士的盾牌。

“川士庄——”秦王大吼一声,陈述道:“三年前你与我儿下诅咒,我不与你追究,三年后,你还要苦苦相逼,简直是欺人太甚!”

秦王说完,脚下一点,人便直冲台阶上三人而去,硬是要以道圣之躯,直面道宗、太子、平王三人。

一场激烈的战斗,在太和殿广场上展开。

皇帝川泰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痛苦不已。他知道,这场阴谋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若非他在继承人问题上犹豫不决,这场悲剧根本不会发生。

战斗持续到了深夜,在大殿前的广场上,尸体横七竖八,惨不忍睹,遍地的血迹映照着残灯的余晖,所有的甲士已经在这场激战中全军覆没。秦王挺立在这片尸横遍野的土地上,与他左右两员勇猛的将军并肩而立,三人的身影在宫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们站在由破城铁甲军的尸体堆成的钢铁之山上,眼睛依然死死盯着太子与平王。

太子川士庄和三皇子川恪,站在尸体旁,面无表情。

皇帝川泰缓缓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优秀的儿子。

若牧大陆凝神峰。

云雾缭绕之间,两位白衣男子在饮茶斗棋,此棋名为持诺,相传为神所创,下此棋所耗精力极大,非一般人所能下得。

“这凝神峰已经许久没有新人了啊。”其中一人下完一步,随口说道。

另一人稍加思索,接上一棋,说道:“修炼之路艰难异常,天资平庸之人在有生之年能冲击道释都不太可能,修炼成业,希望渺茫,自神开世以来,能登上这凝神峰的,不过寥寥数人。”

“人类的数量越来越多,天资聪颖之人自然也该越来越多,总会有人成长为道业的。”那人说完,便是一个清脆的落子之声。

“事虽如此,但是经过我这几百年来的观察,大气中神息的数量已经越来越低,再过几百年恐怕就要枯竭了,无论人类还是道兽,修炼只会越来越难,你我,不过是沾了出生早的光。”另一人应接道,“此外,你我成业之时,正是道术大爆发的年代,大量的神迹被找到,被毁坏,如今神迹凋零,那些意外之才恐怕也少了。”

“哈哈哈……”那人突然大笑起来,“你敢不敢打赌,不出十年,定又一位道师成为道业,站在你我面前。”

“你怎么敢如此肯定?”另一人疑惑不解。

只见那人从衣服中掏出一枚玉佩,另一人便立刻明白了。

“修罗之路?当年你从须弥神迹中找到的奇怪古籍?这种修炼方式凶险异常,只怕有了这东西也改变不了世人的命运吧。”

“所以我才问你敢不敢赌。”

“哼!你可不能帮忙。”

“当然!”那人说完,将玉佩随手一抛,玉佩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十年之后,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