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彖带着袁冰妍,要离开京城到地方上任职。临走之前,来到了萧道成的家宅府上,递帖子,说袁粲尚书令府的晚辈袁氏兄妹,拜访萧道成第八个儿子的生母袁修容。
尚书仆射府邸虽然门槛高,但是门子听说是内眷夫人的亲属,更是袁氏族人,不敢怠慢,不一会儿就被袁修容的贴身丫鬟引进了府中。
双方见面,续完了姑侄之礼,落座喝茶。
袁氏兄妹两人把辞行和感谢的话作了一番表达。当年兄妹二人受牵连,差点成了获罪被流放的人。
堂叔祖尚书令袁粲,虽然官职非常的高,但涉及到家中族人叛逆的大罪,也没办法直接出言维护。幸好当时有袁修容是萧道成的内眷,是由萧道成出面,居中周转操作一番,维护保住了兄妹二人的性命,甚至后来洗脱了流放之列,清白无罪。
之后的日子,袁修容在生活上,也给予了他们兄妹非常多的关怀和帮助,并且非常喜欢袁冰妍。这个人情,兄妹二人是要记一辈子来还的。
袁修容自然是让他们两个人不用记挂在心上,“朝中四贵”袁、褚、萧、刘四家之间本就相互有婚姻维系着,何况袁修容也是袁氏家族的,自然要帮他们,让兄妹二人不用在意。反倒是希望袁彖,能到任上好好为政,将来袁冰妍能找到好人家出嫁幸福。
由于当时萧家兵将把控京口水道战船,袁彖上任带着家眷,需要这方面的庇护帮助,正好借机提出了请求,让袁修容帮忙。这事本来好办,但是恰巧,当天萧府内部,掌事的官人都在外,按年龄和身份序,只有委托萧子良,最适合联系协调这件事。
天意安排,袁修容就吩咐人,把萧家嫡长房的次公子哥,萧子良请了过来。
萧子良对袁修容,在萧家府内是很尊敬的。因为袁修容从打过门萧家以后,就跟自己的母亲裴夫人关系极为融洽要好,两房常来常往颇为熟悉,所以听闻袁修容有事要办,萧子良自然很愿意帮助的,立即起身赶了过去。
由此,第一次来萧家的袁冰妍,和萧子良见面了。这是两个人自打京师北门之后,第二次见面。一个少俊倜傥,一个豆蔻惊艳。一样的年纪,袁修容搭眼一看,心中忽然欣喜,怎么看这两个人都是一对啊。
姻缘这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萧子良从小到大,性情温驯、仪表倜傥,在萧府长大,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阅女无数的主。各房夫人丫鬟,来府上玩的官宦家眷、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美女,那看过的多了去了。
能让他初见袁冰妍突然愣住和失态,可见袁冰妍的美貌。并且自上次一别,各种情形,实在难以忘怀。
袁冰妍对萧子良初见的印象,是有些发呆的有趣儿的公子哥,她听尚书令和自己的哥哥,说起过萧子良年少时孝俤出名的事迹,朝野的风评,也知道他才学出众,在京师才俊中口碑颇佳,毕竟上次街上还救了自己一次,印象也很好。
萧子良与袁氏兄妹双方见过礼,相互一介绍,袁修容又说明了情况,萧子良自然义不容辞的,要求主动护送着袁氏兄妹去京口。给他们办理舟车事项。
袁修容看出来眉端,心中自然高兴,这红线她是要牵的,亲上加亲,好的不能再好了,也巧了这次为,他们年轻人相处创造了条件。
等萧子良和袁氏兄妹三人一走,袁修容就急忙去了长房屋里找裴夫人,她一边要做媒说和这门亲事。一面琢磨着晚上见到老爷萧道成时,如何成全此事。
好事多磨,萧子良陪护着袁氏兄妹去京口协调战船,年轻人在路上自然风花雪月,天南地北一番。袁彖早就两房夫人了,加上袁修容的暗示,哪能看不出一对年轻人的心思呢?都是有学识的人,自然能谈的话题非常多,很投缘。
半日的路程,萧子良和袁冰妍,郎情妾意,几乎已成了心有彼此的子良哥哥、妍儿妹妹。
三人乘坐着萧家的马车,一路来到了京口。
日进晌午,萧子良先安排众人找了家客栈,点了酒菜歇息,一边叮嘱玩伴随从常玉鹏,趁时间到船舶衙司找家将官员,好为袁氏兄妹行车船舶凭证给开具回来。
“此番叨扰了仆射大人府上,更劳烦了袁修容和子良贤弟,还特意陪护,为我兄妹出行办理凭据。无奈即将远行不易饮酒,借此茶茗聊表感谢!”
“冰妍也以茶代酒,敬子良哥哥一杯!”
“哪里哪里,兄长和妍儿妹妹千万不要和子良客气!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此店厨艺有名,二位即将远行,多吃些尝尝是否可口,如有不适我们再行更换。”
袁冰妍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脸都有些红了,心中无奈萧子良蹩脚的客套,哪有送远行的女孩子使劲吃的道理。
“实不相瞒,我与妍儿如果北渡长江后走陆路,也就不劳烦寻求萧家兵将庇护一程的打算了。”说到这,袁彖看了看四周吃饭的各桌人,都自顾自的吃喝无人在意,接着说道:
“可这一江之隔,南北两地竟有水火不容之势,江北驿路更是匪患丛生,乱象让人难以捉摸啊,我思虑过后,才决定水路西行,到了地界再靠岸更稳妥些!”
“兄长如此思量决定,才是周全之策。我近来常无意中,听起家中长辈谈论大江两岸之势,真真不乐观。哎!想过上些太平日子,竟成了百姓奢望,每每想起叫人叹息。子良苦读十余载,如今仍为白身,上不能忠君报国,再复疆土,下不能解民苦忧,只能如此晃晃度日罢了!”
“子良贤弟能有此抱负,真叫人刮目想看!确与那些纨绔子弟截然不同。萧氏如今乃是国中柱石栋梁,萧家军兵名震天下,不愁贤弟没有施展抱负的时日。来日方长,请!”
“哦,请,光说些男儿事了,怠慢了妍儿妹妹,请!”感受到萧子良的关心,袁冰妍心中也是一暖。
“还是兄长叫小弟羡慕啊,祝兄长此番上任,造福地方,福泽百姓,功成凯旋!若来日有缘,小弟也能出任一方,定要到兄长任上叨扰请教一番!”
袁彖心中一乐,你小子明明就是要追我妹妹,说的冠冕堂皇、慷慨激昂的,像你这类嫡子嫡孙,大家族哪有随便外放的道理,安排个官职过度,游山玩水,顺便一顾就调回京师倒是可能。
袁彖又想起袁修容有意撮合的叮嘱,眼看着分别在即,于是说道:
“那就敬谢子良吉言了,来日在任上相逢,我和妍儿必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子良贤弟!我先去叮嘱些车马琐事,顺便采买些路上应用,常玉鹏兄弟回还前,我定然归来!就劳烦子良在此照看妍儿一会儿!”
萧子良赶忙起身说道:“袁兄长请便,你我世家至交,兄长有事,照顾妍儿妹妹,是子良应尽之责。”
萧子良和袁冰妍起身送走兄长袁彖,又双双回坐。单独相处,又因为相处时间较短,尽管心中有意倾诉,却都显得尴尬拘谨。
然而离别在即,有些话不吐不快,就再没有机会了,白白浪费了袁彖为两人让出的机遇。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与妍儿妹妹相见了,我有一物,赠与妹妹,望妹妹不要嫌弃!”还是萧子良主动的先开口,递出了自己随身的一块玉佩,用意很明显了。
袁冰妍脸红了,两个漂亮的大眼睛雾蒙蒙的,没动也没说话。这一时间倒是把心急的萧子良晾在一旁了。
“难道妍儿妹妹不相信我的心意?还是嫌弃?”
看着萧子良着急的样子,袁冰妍宛然一笑,一下子把玉佩,从萧子良手里夺了过去,翻来覆去的看。
“这是真的假的?不会是地摊货吧?看起来好值钱的样子,想来你们这种嫡系公子哥,不屑戴假货,这个值几两银子?”
“你,你,你为什么这么关心银子的问题?哦,这是我父亲找京师玉匠,打造后给我佩戴的,好像六两金子的样子!”萧子良一下子被袁冰妍弄蒙住了,结结巴巴的回答到。一边想着不应该这场景、这样的对答啊!
“哎呦!吓死我了!好险,好险没给你摔了,我的小心脏啊!”
萧子良瞪着两眼看到,袁冰妍像是要失手掉落玉佩,然后有惊无险的拿住以后,又拍着胸脯,两眼冒星星一样看着自己,萧子良感觉自己这会,心脏好似都随着漏跳了好多下。
“哈哈,逗你的,本姑娘但凡拿到手里的值钱玩意儿,可珍惜着呢!看你吓一跳的样子,好呆,好傻,哈哈!
想着应当很贵,没想到这么值钱,我很满意!”袁冰妍捂着嘴乐起来。
萧子良瞬间感觉乌云盖顶,美女不都是赏心悦目,温柔体贴吗?为什么自己心动的女人惊涛骇浪呢。
“六两金子很贵吗?哎!被你带歪了,不是贵不贵的事,是重要性,你明白吗?那个我送给你玉佩重要性的意思,你难道不懂我心意吗,你,你不礼尚往来吗?”
“小气,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迟迟没接吗?就是想着给你什么东西呢,本姑娘比较穷,思来想去,那,给你这个吧!”
说着,递给了萧子良一个布包。是的,带着补丁的小口袋布包,这是个神马东东?萧子良心中想着亏了!血亏啊!但是高兴,因为这意义重大吗!还是试着指了指袁冰妍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