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烟雾裹着铁锈味钻进鼻腔,苏悦悦的指尖掐进鎏金匣雕花缝隙。
项禹的佩剑在地面擦出火星,变异杀手的指甲已经划破他颈侧皮肤。
“青砖八卦阵!“她突然嘶声喊出这四个字,黑衣人掐诀的手势明显停滞半拍。
项禹就着半跪的姿势抓起地砖碎块,精准砸中最近杀手暴突的眼球——那怪物竟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痛嚎。
苏悦悦的激光笔在匣底游走,铜锈簌簌剥落处露出两枚青铜转轮。
当变异杀手第三次扑来时,她终于摸到机关卡榫特有的棱角,“喀嗒“声响起的同时,暗室穹顶突然裂开蛛网般的蓝光。
“硫磺粉!“项禹在混战中扯下腰间锦囊。
苏悦悦抄起供桌烛台砸碎琉璃灯罩,火星溅在扬起的黄色粉末上,爆开的火光暂时逼退围拢的怪物。
她趁机将鎏金匣对准穹顶裂缝,二十年前工部特制的防火机关开始运转,齿轮咬合声压过了变异杀手的嘶吼。
黑衣人腕间铜铃突然炸开三枚,暗红烟雾顿时稀薄大半。
项禹染血的剑锋趁机穿透烟雾,在对方烧伤的疤痕上划出新痕。
当剑尖触到卦象纹路时,整间暗室突然震颤着下沉三寸,墙缝里渗出带着青苔味的河水。
“他们的弱点是关节轴承!“苏悦悦突然想起图纸末尾的潦草批注。
她扯断空间手环的银链,蓝光裹着微型电击器没入最近杀手的膝关节。
金属熔化的焦糊味中,那具行尸走肉轰然跪倒,暴长的指甲深深插进青砖缝隙。
项禹的剑招突然变了节奏。
他不再追求劈砍力度,转而用剑鞘敲击杀手们的肘关节。
当第七个怪物瘫软在地时,黑衣人终于退到熔炉后方,烧伤的半张脸在火光中扭曲成诡异角度。
“小心他袖中符咒!“苏悦悦话音未落,三道黑符已贴着水面疾射而来。
项禹拽着她滚向侧翻的供桌,桃木桌面顿时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暗河水漫到脚踝时,苏悦悦突然发现漂浮的符纸残片正在组成卦象。
黑衣人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熔炉齿轮突然逆向旋转。
项禹的剑锋在格挡时擦过滚烫炉壁,虎口瞬间烫出水泡。
当苏悦悦摸到暗格第二层藏着的火油竹筒时,变异杀手残存的三指正扣住项禹左肩。
混合着火药的硫磺粉在河面炸开时,黑衣人终于退到暗门边缘。
苏悦悦看着项禹被血浸透的衣袖,突然发现他手背溅落的血珠正在青砖表面游走,如同磁粉沿着看不见的纹路缓缓勾勒出某种图案。
“项禹你的血...“她话音戛然而止,暗河水突然掀起浑浊的浪头。
最后一枚铜铃在黑衣人腕间粉碎的瞬间,所有变异杀手同时僵直倒地,露出后颈皮肉下闪烁的青铜卦盘。
苏悦悦的瞳孔剧烈收缩。
项禹手背滴落的血珠在青砖上蜿蜒出暗金色纹路,那分明是工部密卷里记载的“镇煞符“雏形。
她后槽牙咬得发酸,现代实验室里那些被自己过目不忘背下的玄学残篇,此刻突然在脑海中自动拼凑成完整图阵。
“接着!“项禹反手将半截断剑掷向供桌,剑柄堪堪擦过苏悦悦耳际,钉住即将触到她后颈的青铜利爪。
变异杀手腐烂的眼眶里齿轮转动声骤响,苏悦悦抄起燃烧的帷幔甩向怪物面门,焦黑的皮肉味混合着机油味在潮湿空气里炸开。
项禹突然闷哼着撞上石柱,左肩新添的伤口喷溅出更多血珠。
苏悦悦看清他刻意偏转的剑锋时呼吸一滞——这人竟用身体当诱饵,任由杀手撕裂原本就血肉模糊的伤口。
满地游走的血线突然发出蜂鸣,暗河水顺着符纹沟壑倒灌进中央熔炉。
“坎位七步!“项禹沙哑的吼声带着血气。
苏悦悦踩过漂浮的铜铃碎片,靴底碾碎最后半块完整青砖。
当二十八颗血珠同时泛起幽蓝荧光时,她终于看懂这竟是放大版的镇煞符阵——项家世代镇守皇陵的秘术,竟要靠鲜血激活。
黑衣人袖中甩出的铁蒺藜擦着苏悦悦锁骨飞过,项禹的剑鞘及时拍飞第二枚暗器。
两人后背相抵的瞬间,苏悦悦摸到他衣袖里藏着的硫磺粉纸包,“给我争取十个数!“
项禹喉间溢出声带血的嗤笑,染红的剑穗突然缠住最近杀手的脖颈。
苏悦悦趁机滚向符阵中央,指甲生生抠进青砖接缝。
被血水浸透的图纸在脑海中铺展,她扯断两枚银扣丢进特定凹槽,现代物理课上的电磁场原理与古老符阵竟完美重叠。
当第七枚银扣嵌入阵眼时,整个暗室突然响起龙吟般的震颤。
黑衣人踉跄着扶住熔炉,腕间铜铃尽数爆裂。
苏悦悦拽着项禹扑向东南角的石貔貅,二十八道蓝光从血符中冲天而起,将剩余杀手钉死在半空中。
“关节!“项禹咳着血沫提醒。
苏悦悦甩出空间手环里最后一支电击笔,蓝紫色电弧顺着青铜卦盘窜进杀手脊椎。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里,黑衣人突然撕开前襟——布满烧伤的胸口赫然嵌着巴掌大的青铜罗盘。
项禹的剑锋比苏悦悦的惊呼更快。
染血的剑尖撞上罗盘瞬间,熔炉里沉寂多年的防火机关突然喷出白雾。
黑衣人被迫后撤的刹那,苏悦悦的激光笔精准刺中他翻卷的袖口,燃烧的布料逼得他不得不甩脱外袍。
“河道要塌!“项禹突然拽住苏悦悦手腕。
暗河对岸传来砖石崩裂的轰鸣,黑衣人身后退路正在急速坍塌。
苏悦悦反手将火油泼向水面,项禹带火的剑穗划过硫磺粉,腾起的火墙截断最后三个变异杀手的扑击。
黑衣人终于退到暗门边缘,青铜罗盘在他掌心发出刺目红光。
苏悦悦突然抓起项禹淌血的手掌按向石壁,古老机关启动声压过了罗盘的嗡鸣。
当暗门开始闭合时,她看见黑衣人烧伤的半张脸突然扭曲成诡异笑容。
项禹的佩剑卡住最后三寸门缝,剑身与青铜门框摩擦出刺耳尖啸。
苏悦悦的银链缠住黑衣人脚踝的瞬间,暗河对岸传来砖石落水的巨响。
黑衣人突然捏碎罗盘中心玉石,青黑色液体顺着指缝滴落,腐蚀出缕缕毒烟。
“闭气!“项禹的衣袖罩住苏悦悦口鼻。
毒烟漫过剑锋的刹那,青铜暗门轰然闭合。
苏悦悦最后的视线里,是黑衣人残破袖口中露出的半截卦纹刺青——那图案与项禹颈后胎记惊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