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虽是在笑着，但周身气质骇人，祝曦扯了扯手腕，没扯动，干脆迎难而上，用身子紧贴着他。
“如果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也不强迫你，这么恨我，就动手吧。”
话落，她不知从哪来的胆量，反手一抓，攥着孟九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白嫩的脖颈上。
孟九怔住，掌心下的肌肤柔软细腻，连道疤痕都没有。
“杀了我，你就解脱了。”
祝曦近乎蛊惑的声音响在耳边，孟九倏忽回过神来，迅速抽开了手，不再看她。
祝曦面上疑惑，歪着头问他，“不是恨到了极致吗？怎么不动手？”
孟九垂着长睫，俊脸上瞧不出一丝情绪，毫无颜色的薄唇勾起冷笑，“妻主说笑了，我尚有家人和族亲在，若亲手杀你，那四位的族人可会放过他们？”
祝曦幽幽长叹，托起小脸，闷闷出声，“孟九，你我这是何必呢？你杀不了我，我也休不了你，与其相看两相厌，还不如把力往一处使。”
祝曦把手里的重明草塞到他手心，小声道，“我向你保证，一定将你的眼睛治好，只要我顺利通过大选，绝对与你们和离。”
休不了自己？
孟九蹙眉，心里头多了几分讶异。
这话倒是奇怪。
古往今来，雄性的生死都掌控在雌性手中，她若觉得自己碍眼，大可休了自己，找其他人顶上，让自己成为堕兽，流落黑洞窟，自生自灭。
难不成自己对她还有利用价值？
孟九默然半晌，才缓缓睁开无神的双眼，语气低沉，“妻主为何休不了我？”
“当然是因为……”祝曦话到嘴边突然顿住，猛地变了口径，“因为你长了整个兽世最美的一张脸，凭你的容貌，能吊打祝卿一众兽夫！俊美风流，赏心悦目，我每天光是看着就十分开心，怎么舍得你沦为堕兽到黑洞窟里吃苦去呢？”
孟九嘴角抽了抽，一向笑容满面的脸上头一次浮现了无语的神情。
祝卿的确没说谎，臭狐狸天选美人，绝世容光，人称兽夫回忆录第一神颜。
当年他被分给恶毒女配，全网惋惜，铺天盖地都在骂游戏策划脑袋进了水。
可这并非是祝曦不敢休了这位爷的真实原因。
毕竟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
脑海里浮现出兽奴场狐涂涂的模样，祝曦小心翼翼瞥了眼身侧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恐惧。
等她当上圣女，第一件事就是广选兽夫，让自己身边高手如云，再将这五位瘟神统统踹开！
无人说话，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好半晌后，才响起孟九清冽的笑声。
“如此，我这张脸倒还有几分用处。”
孟九朝她的方向俯身，虽说他那双眸子黯淡无光，但祝曦还是感觉到了他呼吸里的炽热。
“妻主。”孟九抿唇，指尖轻轻攀上她的手背，笑得格外勾人，“那条人鱼太弱，帮不上妻主，妻主您……不如与我试试？”
祝曦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看着逼近的男人，喃喃道，“这……这有颜慕什么事？”
“妻主还想瞒着？”孟九扬眉，笑容里多了几分轻佻，大手一路向上，顺着她的大腿，再到细腰，最后落在她的锁骨上，指尖缓缓挑开她松垮的领口，摩挲着骨头上方微微凸起的图腾。
“这是人鱼图腾吧？”孟九眯起狭长冷淡的双眸，语气幽幽，“雌雄结合过后，雌性可吸取雄性的能力为己用，妻主从前毫无实力可言，如今竟会了火雷，我虽眼不能见，但能听得清楚，妻主如今的火雷怕是连指甲盖大小都没有罢？”
“吸取雄性能力为己用……”祝曦恍然大悟，望向自己的双手，“你的意思是……异能是靠睡出来的？”
孟九是何等聪明的怪物，闻言动作一顿，面上闪过狐疑，“妻主不知晓此事？”
“……知晓！怎么会不知晓呢？”祝曦干笑两声，随口应道，“我只是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祝曦从没像现在这般庆幸过这只狐狸眼瞎，否则，自己的尴尬怕是无处可藏。
孟九勾唇，似笑非笑的抓住她的细腕，声音沙哑，“那妻主如何想？可愿……与我试试？”
祝曦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开口，“孟九你疯了？你刚刚还对我见死不救恨之入骨呢！怎么现在就愿意与我做那种事？”
“人心都是会变的。”孟九笑容里多了几分得意，落在她锁骨上的手指扯松她的领口，“妻主方才那般夸赞我，如此赏识，我怎能辜负了您的好意？”
“况且，妻主若想赢得大选，光凭兽夫实力怕是远远不够，打铁还需自身硬，妻主若不思进取，那道指甲盖大小的火雷用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与我同修，妻主一定——”孟九笑得肆意，微凉的薄唇抵上她耳朵，指尖还要往下探，“实力大增。”
祝曦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用力捏紧，低声威胁，“臭狐狸，那株重明草你不想要了？”
敢在满地尸体的秘境里碰她，她就干嚼了那株破草！
孟九一顿，悻悻收了手，低声道了句，“妻主还真是无趣。”
平生头一次求欢遭拒，说不憋闷是假的。
孟九垂首，舌尖舔过苍白无色的双唇，心中升起一丝不平。
既然那条鱼可以，凭什么他不行？
难道床笫之事，他还比不上一条死鱼？
“带我离开这儿，否则你就别想要那株草了。”祝曦狠狠剜了他一眼，紧咬牙关，“**都不会选地方，真是白搭了你这张脸！”
孟九讶然，面上闪过一丝窘迫，认命般起身，摸索着朝一边走去。
下一瞬，他的胳膊被人挽起，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
“我扶着你，小心脚下。”
孟九心中怪异更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怀疑身边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个干尽混帐事的恶毒雌性。
她能有这么好心？
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妻主！孟九！”
“啊！”
草丛里跌跌撞撞钻出一人，吓得祝曦下意识钻进孟九怀里，紧搂着他的腰不放。
孟九抱紧她的身子，瞬间长出利爪，正对着声源，“谁？”
“是我！”苏子清满脸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出事了！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狼兽，领着一大群异变兽包围了我和颜慕，那狼兽指名要见妻主，抓了颜慕，正等着妻主去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