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然看着女儿笑了笑,再转头就对上了秦鹤也的视线。
那是她从前从未见过的温柔的缱绻的注视。
“好了,念念,跟叔叔再见。”
简念念依依不舍地搂着秦鹤也的脖子,撒娇说:“爸爸,明天见好吗?”
秦鹤也不敢贸然答应,他看了看简书然,像是在寻求她的同意。
“叔叔很忙的,我们先回家吧。”
即便是秦鹤也现在没有发现简念念的身份,能不见面,还是不见面的好。
她委婉地拒绝了女儿,简念念却没有发觉,她搂过秦鹤也的脖子,亲了一口,软软地说:“爸爸再见。”
“好,再见~”
秦鹤也的声音也跟着软了起来。
简书然抱着孩子回到了车上,那颗刚刚平复的心又紧张起来。
果不其然,冯芷怡皱着眉头瞪着她。
“到底怎么回事?”
女儿刚找回来的时候,只说她跟前男友分手,单身怀孕。
冯芷怡心疼女儿,她不想说的事情,也没有追问过。
孙女出生之后,她把简念念当成了掌上明珠,疼爱得不得了,尽力补偿女儿幼年丢失的遗憾。
至于那个简书然不愿意提及的父亲,冯芷怡巴不得他不再出现。
回国之后,几次在公开场合遇到秦鹤也,冯芷怡对这个年轻人观感不错,尤其是他买下画展全部画作送给简书然做贺礼。
她还能在准女婿名单上考虑过他,只是后来一打听,他从前与前妻和女明星的情感纠葛,便立刻把他从女婿名单上划掉了。
今天,秦鹤也跟简念念抱在一起,冯芷怡就算再天真,也看出了端倪。
“他真的是念念的……”
简念念还在向着窗外挥手,冯芷怡的话只说了一半,简书然看了眼大哥,缓慢地点了点头。
冯芷怡联系之前自己听到的那些八卦,忽然就明白了。
“所以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前妻……”
一想到女儿曾经在秦鹤也那里受到的委屈,冯芷怡顿时伤心起来。
简书然无奈,她从前不想说,就是担心母亲难过。
“妈,都过去了……”简书然握着母亲的手说,“他只当念念是景逸的女儿……”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冯芷怡接过简书鸿的纸巾,“总之妈妈是不会允许你再跟他牵扯,你最好是赶快嫁人,有了家庭,我看他还能做什么?”
简书然没想到老妈的最后落点竟然是这个,有些无奈地看向大哥。
简书鸿耸了耸肩,这一次,他不站在妹妹这边了。
“或许是个摆脱秦鹤也的办法。”
没等简书然反对,冯芷怡说道:“我让英崎马上来京海。”
冯芷怡一下子就敲定了简书然的终身大事,现在这情况,她怎么反对都无济于事。
回到了家里,留守的简书麒听说了秦鹤也的事情,又差点儿跑去跟秦鹤也吵架。
简书然真的心累,一家子为她的事情喊打喊杀。
路上已经睡着的简念念,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忽然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问:“爸爸呢……”
“叔叔当然是在自己家里啊?”简书然拿毛巾擦着她的小脸,“你很喜欢他吗?”
“喜欢,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一下子就出现了,像超人一样,他还帮我教训周子辰。”
简书然试探着问:“那如果妈妈不希望你跟他交朋友呢?”
“为什么,妈妈也很喜欢他对吧?”简念念一脸天真地问道。
简书然心头猛然一跳,说:“当然不!”
“妈妈一直偷偷看着爸爸耳朵都红了,心跳还那么快,我听到了……”
简念念说着,翻身抱起了自己的独角兽玩偶,眼皮又开始打架,咕哝了两句又睡着了。
留下一个心弦被拨动的简书然独自出神,她靠着女儿的小床边坐了下来。
漆黑的电梯里,忽然压过来的灼热的吻,熟悉的味道和悸动,总是让能让她想起来……
她,喜欢秦鹤也吗?
很多人问过她,对秦鹤也的感情,来自于对江云停那颗心脏的执着,还是来自于秦鹤也本身。
简书然自己也不清楚,越是不清楚,越是难以弄清楚,她选择了逃避。
就像此刻,她猛拍了拍脑袋,把这个荒唐的问题,从脑子里赶走。
同样被困扰的还有秦鹤也,只是他的问题更简单一些。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他真的能看着简书然跟别人在一起吗?
只是想到这几年,简书然离开他之后,跟何景逸那家伙有了个女儿,他就要从床上蹦起来打一套无能狂怒拳。
他想看着简书然过平凡简单的幸福生活,但,那平凡幸福的生活为什么不能有他呢?
想着简念念那个可爱的小脸蛋,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为什么不能是他的呢?
反正现在何景逸和简书然也出现了感情危机,那——凭什么他不能争取一下呢?
这些念头整整折磨了秦鹤也一夜,转天,他无精打采地带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
“秦总,查到了。”
“嗯?什么?”
黎思递过去自己的平板,说:“您说的,打听下何医生的妻子。去查的人说,他在美国和国内都没有登记结婚的记录,现在倒是有个交往不错的女朋友。”
秦鹤也向后滑了一下,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年轻女孩儿的照片。
“也是圣心医院的医生,去年刚从美国回来,主修的课题是肿瘤方向。”
秦鹤也冷哼了一声,原来何景逸也是个三心二意的男人,他还以为他有多长情呢。
看来他跟简书然要抢孩子这件事,应该也跟何景逸要结婚有关系吧?
“可以了,这件事就查到这里吧,等下会议什么内容?”
“只是些简报。”
黎思挑着重点说了说,随口说:“巴拿马那间货运公司的船沉了,现在天寰的货轮都很抢手,子公司有意想扩大规模。”
“这件事需要哪个评估报告出来,可以再议。”
黎思收回自己的平板,有些欲言又止。
秦鹤也瞥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没什么,有个消息,我想您可能会感兴趣,所以就稍微打听了一下。”
“什么?”
“沉船的货运公司,此前曾经向华域银行大笔借贷,具体数额不清楚,总之很大,现在沉船损失严重,估计这笔钱还不上,就成了华域银行的一笔坏账。”
秦鹤也难得紧张起来,问道:“然后呢?他们借的哪家华域银行?”
“京海的华域银行,就是……简总现在负责的华域银行。”
华域银行刚刚在京海落地,就背上了这么大一笔坏账,内部资金是否还能流通不说,首先就失去了大客户的信任。
简书然要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