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镇长头疼的是,根据宝源当铺报案时提交的失窃财物清单,那些丢失物品的总价值高得惊人,远超一个普通小镇当铺应有的库存规模。
这不禁让人怀疑,这家当铺背后是否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或者这些财物的来源本身就存在问题。
案件的复杂性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只是,这起案子偏偏又棘手到了极点。
现场勘查下来,既没有找到任何目击者,也排查不出一个像样的嫌疑对象,仿佛窃贼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
而且,案发至今,无论是镇上、县里还是周边地区,都没有发现任何与失窃物品特征相符的销赃线索。
对于这位主要靠打点关系、疏通门路上位的镇长来说,处理这种毫无头绪、需要真才实学的刑案,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让他根本无从下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宝源当铺的案子依然毫无进展,县衙的差役们查了多日,也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白掌柜躺在病榻上,听着伙计传来的坏消息,急火攻心,病情愈发沉重。
他之前凭着直觉和生意场上的恩怨,胡乱猜测了几个怀疑对象,可经过衙门调查,这些人都被证实没有作案时间或能力,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入夜后,渔村万籁俱寂。
苏月的身影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夜色中。
如今那幅关键的画卷已被她妥善收在独立的储物空间内,彻底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她不必再像以前那样,每夜必须进入画中世界。
这让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行动自由。
这次,她没有选择前往人鱼世界去寻找蓉花花,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人类世界的恩怨。
她打算先了结与宝源当铺白掌柜之间的这段因果。
这既是履行对原主林雨薇的承诺,化解其因被诬陷、家破人亡而产生的怨气。
也是要让这个见利自私、充当了帮凶角色的家伙,为当年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月心里很清楚,原主林雨薇当初的悲剧,确实有她自身年幼无知、怀璧其罪的因素,暴露了财富招来了祸端。
但是有谁会怪自己呢。
系统“二一”忍不住在她脑海中吐槽:“宿主,你这标准可有点双标啊。
苏月闻言,非但没有辩解,反而爽快地承认了,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带着几分痞气的笑:“对啊,我就是双标。我的拳头大,自然我说了算。谁让他惹到的是我罩着的人呢?”
对她而言,是非对错固然重要,但护短和快意恩仇,同样是她的行事准则。
深夜,万籁俱寂。
苏月取出一张隐身符贴在身上,身形逐渐变得透明。
她心念一动,直接通过空间瞬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小镇之外。
这座小镇规模不大,没有修筑城墙,出入口四通八达,对她而言进出十分方便。
她凭着上次“拜访”的记忆,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宝源当铺的后院墙外——上次她正是从这里离开的。
这座临街而建、颇为气派的三进宅院,前厅被用作当铺门面,后面的两进院落以及一些厢房则都租给了镇上的其他住户,而白掌柜正是这座宅子的主人。
她轻盈地翻过院墙,落入后院。
院内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并没有安排人手巡夜。
白掌柜说到底,终究只是个在地方上有些产业的乡绅,并非什么真正的显贵人家,宅邸的防护并不严密。
苏月借着微弱的月光,快速对比了几个院落的陈设和格局,发现二进院无论是房屋的用料、装饰的细节,还是院中摆放的盆栽,都明显比其它院落讲究许多。
她判断,主人白掌柜应该就住在这里。
她悄无声息地潜入二进院,仔细感知着院内的气息。
整座宅子里,除了白掌柜本人,只有几个住在偏院的伙计和仆从,气息都很微弱。
她想起之前打听到的消息,白掌柜的家眷都住在更繁华、生活也更便利的县城里,并不在此常住。
这倒是给她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方便,至少不必担心会惊扰到无辜的家眷。
苏月借助空间瞬移的能力,身形在夜色中几个闪烁,便悄无声息地将二进院内的几个主要房间都探查了一遍。
她如同无形的幽灵,穿墙过户,没有惊动任何人。
最终,她在主卧房内,找到了正躺在床上、因病情沉重而呼吸粗重、陷入昏睡的白掌柜。
她走到床边,出手如电,精准地点了白掌柜的昏睡穴,确保他短时间内不会醒来。
随后,她开始在房间内仔细搜寻。
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感知,她很快便在床下的暗格、衣柜的夹层以及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这所宅院的房契、地契,以及厚厚一叠面额不小的银票和几包沉甸甸的现银。
苏月毫不客气,心念一动,便将所有这些凭证和钱财统统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
对她而言,这些是白掌柜当年参与构陷原主、谋财害命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除了现银可以相对安全地使用外,那些房契、地契和银票在这个世界都属于有据可查的凭证,如果贸然使用,很容易惹来官府的追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打算找个稳妥的机会,将这些票据全部销毁。
虽然以她的能力,即便事情败露也能全身而退。
但她最不愿看到的,是因此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从而牵连到与原主林雨薇有关的人,尤其是对她有养育之恩的林涛山夫妇。
她必须确保他们的绝对安全。
苏月其实并不缺钱。她储物空间里那些从各个世界收集的珍宝,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连城。
如果真想快速获取财富,她完全可以易容改扮后,直接瞬移到繁华的京城,找一家信誉好的大商行,出手一两件不起眼的藏品,就能获得远超常人想象的丰厚回报。
而且凭借她的手段,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任何痕迹。
只是,她目前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和需求。
她也从未想过要利用这些非常手段,去大幅改变原主林雨薇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
她深知,在这个强权至上、缺乏有效法治的时代,普通人家突然获得一笔来路不明的巨额财富,未必是福气,反而可能引来贪婪的目光和灭顶之灾。
“小富即安”,依靠勤劳双手维持一份安稳温饱的生活,或许才是对林家父母这样本分善良的普通人最合适、也最安全的状态。
过度的财富,对他们而言可能是一种负担。
苏月心中早已有了决定。
即便日后她解决了此间恩怨,需要返回人鱼世界,她也会在离开之前,为这对善良的养父母做好妥善的安排。
她会确保他们晚年生活无忧,甚至已经想好,可以暗中留下一些易于变现、又不显山露水的财物,或者设法为他们安排一个稳定可靠的生计。
她承了他们这份养育之情,便会负责到底,为他们养老送终,了却这段因果。
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对这份质朴亲情的回报。
将房间内所有值钱的物件搜刮一空后,苏月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床上昏睡的白掌柜身上。
她没有丝毫犹豫,出手如电,先封住了他的哑穴,确保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紧接着,她运起指力,只听几声清脆而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接连响起,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利落地折断了他的四肢关节!
想到原主林雨薇当初就是被这恶霸勾结官府,在狱中活活折磨致死,她特意控制着力道,让白掌柜在剧痛中保持着清醒,必须亲身体会这份痛苦。
四肢被生生折断的剧烈疼痛,瞬间将白掌柜从昏睡中激醒!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球因剧痛而暴突,布满血丝。
他想要张口惨叫,却因哑穴被制,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四肢软绵绵地耷拉着,完全不听使唤,剧烈的动作反而加剧了痛苦。
月光透过窗棂,惨白地照在他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他惊恐万状地转动眼珠,拼命扫视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却根本看不到施暴者的身影。
只有那持续不断的、钻心刺骨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袭来,提醒着他这不是噩梦。
他试图通过昏厥来逃避这酷刑,可苏月早已算准了力度,让他连昏过去都成了一种奢望。
隐身在侧的苏月,始终没有现出身形,只是冷漠地注视着他在极度的痛苦和无边的恐惧中徒劳地抽搐。
最终,白掌柜在经历了漫长而绝望的折磨后,双目圆睁,瞳孔涣散,气息断绝。
真正致命的,或许并非单纯的疼痛,而是那种毛骨悚然、无法理解的遭遇——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无形之手在肆意摧残他的身体,剧痛持续不断,既无法通过昏厥来逃避,也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甚至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在极度的恐惧、无助和剧烈的痛苦折磨下,他的心脏终于不堪重负,停止了跳动。
带着满心的不解和恐惧,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解决了白掌柜这个直接导致原主家破人亡的帮凶,苏月心中稍感轻松,觉得总算为原主讨回了一部分血债,完成了任务的一小步。
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尚早,离黎明还有一段时间。
她心念一转,决定一鼓作气,潜往镇长的住处。
这个镇长与白掌柜勾结,贪赃枉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悄无声息地潜入镇长家,如法炮制,将屋内值钱的财物、地契银票等搜刮一空。
随后,她决定纵火烧屋,制造混乱,也作为对这位昏官的惩戒。
在点火之前,她发现镇长身边还睡着一个女人,她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便出手点了那女人的昏睡穴,将其移到屋外一处安全隐蔽的角落。
做完这些,苏月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罐汽油,开封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泼洒在屋内易燃的木质家具和帷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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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将一个点燃的火折子扔了过去。
“轰”的一声,烈焰瞬间升腾而起,火舌贪婪地舔舐着一切可燃物,迅速蔓延开来,将整个屋子映照得一片通红。
苏月的身影,则在火光中悄然隐去。
苏月并不打算去逐个收拾那些曾经参与过原主案件的衙役差官。
白掌柜的离奇死亡,加上镇长家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如果镇长没能及时逃出来的话,很可能葬身火海,这两件大事接连发生,足以让县衙上下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那些与白掌柜、镇长过往甚密的差役,说不定还会因为失去靠山和可能的调查而受到牵连,自食其果。
这比直接出手教训他们更省力,效果也可能更好。
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夜色正在迅速退去。
苏月看了一眼天色,决定暂时收手。
收拾县令那边的事情,可以留到下次再说。
虽然县城距离渔村有一段不近的路程,但对于拥有空间瞬移能力的她而言,这点距离根本不算什么,往返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
这个世界的天道规则虽然对她的灵力运用有所压制,让她无法像在其他世界那样肆无忌惮地施展法术,但似乎对她这种基于高层次空间规则本身的空间瞬移能力,限制却很小。
这个独特的优势,让她在行动上拥有了极大的便利和主动性,省去了大量奔波在路上的时间,也让她能够更加从容地布局和行动。
苏月隐着身形,悄无声息地瞬移回自己的小屋附近。
然而,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房门竟敞开着,屋内透出微弱的油灯光芒,林涛山和王秀兰夫妇正站在她的房间里,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
王秀兰不停地用袖子擦着眼泪,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哽咽道:“以前……以前只是没了呼吸,人好歹还在床上……现在,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