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短暂滞留在空中的宝贵瞬间,她立刻在心中对系统“二一”下达指令:“快!扫描周围环境!”
系统“二一”的数据流瞬间高速运转,强大的探测能力向四周扩散开去。
果然,在远处海天相接的朦胧之处,一个岛屿的轮廓被清晰地捕捉到了,虽然距离遥远,在远方若隐若现,但确实存在。
按照系统“二一”提供的精确方位,苏月立刻调整方向,摆动鱼尾,如一道闪电般,迅速朝着那座岛屿所在的位置游去。
随着沿途的珊瑚礁、海沟等地貌逐渐变得眼熟,她确认了路线无误。
这时她才恍然意识到,刚才自己从深海浮上海面时,因为水压变化和光线差异导致的方向感错乱,使得起始位置出现了偏差,偏离了小岛的实际方位,难怪之前环顾四周时一片茫然。
全速前进下,她很快便抵达了岛屿附近的海域。
她放慢速度,开始仔细搜寻周围可能藏身的洞穴、海草丛等地方,但并未发现蓉花花的任何踪迹,连一丝妖气或血腥味都未残留。
看来,对方确实伤得不轻,已经躲到某个更隐蔽的地方去疗伤了。
这片海域范围广阔,水下地形复杂多变,暗礁林立,沟壑纵横,如果蓉花花存心要隐藏起来,凭借她对地形的熟悉,确实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她找出来。
不过,苏月对此并不着急。
以她现在的修为境界,人鱼形态下活上几百年完全不成问题,寿命悠长。
加上她可以持续修炼,不断提升实力,时间对她来说非常充裕。
完成任务,了结这段恩怨,只是时间问题,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和寻找机会。
相比之下,反倒是人类世界那边的情况需要她尽快处理。
原主林雨薇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养父母林涛山夫妇已经开始为她的婚事犯愁。
她既不愿随意嫁人,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向这对关心她的夫妇说明情况,既要避免他们过度担忧,又要为将来可能的“离开”做好铺垫。
苏月心中清楚,必须让养父母林涛山夫妇了解两个关键情况。
第一,自己因体质特殊,无法像普通女子那样按常理婚配,否则会引来祸患。
第二,自己需要专注于解决某些“遗留问题”,频繁穿梭于两界之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必须有个了断。
她更明白,即便自己拥有人鱼血脉和修炼天赋,可碍于“林雨薇”这个身份,白天必须留在渔村扮演好女儿的角色,这直接导致修炼时间被压缩了一半。
在这种状态下,想要与蓉花花、穆清灵那两个修炼多年的对手拉开实力差距,会非常困难。
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经过深思熟虑,苏月决定向林家父母透露部分实情,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也为自己后续的行动提供便利。
但最核心、也最残酷的真相——他们真正的女儿林雨薇或许早已不在人世,自己只是一个占据了这具身体的异世之魂——她决定暂时隐瞒。
这对善良的夫妇已经承受了太多,她不忍心再给予如此沉重的打击。
绕着岛屿巡视一周,确认蓉花花短期内不会构成威胁后,苏月想到养母王秀兰近日因她婚事而愁眉不展的模样,心中那份摊牌的决定更加坚定。
不能再让他们继续无谓地担忧下去了。
估摸着渔村那边天快亮了,苏月不再耽搁,潜入深海找到了那个稳定的空间节点。
当她通过空间通道返回人类世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熟悉的海岸边时,东边的天际已被晨曦染上了一层鱼肚白。
她匆匆整理了一下微湿的衣衫和头发,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家门口的小院外,恰巧遇见早早起床、正准备开始一天劳作的林家父母。
林涛山和王秀兰看到女儿竟然从外面归来,身上还带着清晨的潮气,两人皆是一怔,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解。
他们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凝重而担忧的眼神——女儿这么早从外面回来,这太不寻常了。
苏月没有多作解释,只是简单地问候了一声“爹、娘,我回来了”,便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知道,再过一会儿,家里的其他人也该醒了,现在人多眼杂,显然不是摊开话题详谈的好时机。
林涛山和王秀兰看着女儿匆匆离去的背影,虽然满腹疑问和担忧,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开口拦下她追问。
只是,一股难以言说的不安阴影,沉甸甸地笼罩在两人心头,让他们对视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忧虑。
这些年来,他们越来越觉得女儿变得陌生。
自从七岁那年那场诡异的“换命”法事之后,女儿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
不仅对七岁之前的往事忘得一干二净,连对父母的称呼,也从原本亲昵的“爹娘”变成了略显生疏的“爹、娘”,那份骨肉相连的亲昵感仿佛被无形地削弱了。
尽管后来,他们像教导牙牙学语的幼儿一样,重新教会了她说话、认字、做家务,让她慢慢融入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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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每当夜深人静,看着女儿那张与小时候愈发相似的脸庞,他们心里总会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但只要一家人还能整整齐齐地生活在一起,女儿还能健康地活着,他们便觉得,其他的都可以不去深究,踏实感终究是大于陌生感的。
这些年来,他们始终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女儿,不敢让她远离视线,唯恐那场“大病”的阴影再次降临,夺走他们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们清楚记得,在女儿跟随父兄出海遭遇风暴、九死一生归来之后,虽然日常的习惯和记忆似乎没有变化,但性格深处却似乎发生了某种细微却根本性的转变,眼神里多了些他们看不懂的东西。
这个变化没能逃过他们作为父母的眼睛,只是他们选择将这份不安深埋心底,用加倍的关爱去填补那份悄然出现的隔阂。
林涛山夫妇早已注意到,女儿林雨薇的性情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她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温顺、娇弱、遇事容易慌乱的小姑娘,言谈举止间,多了几分他们既感陌生又隐隐有些不安的果决和强势,甚至偶尔会流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起初,他们还能安慰自己说,孩子长大了,总要有些变化,或许是经历了生死磨难后变得懂事了。
可今天清晨,女儿从外面归来的那一幕,又让他们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忐忑重新翻涌起来。
王秀兰眼尖地注意到,女儿的鞋沿和裙摆下摆,还沾着几粒湿润的沙粒——这分明是刚去过海边的痕迹。
从家到海边,就算快步走,单程也需要一刻钟左右,往返一趟,再加上在海边停留的时间,至少需要半个时辰以上。
可此刻,天光才刚刚蒙蒙亮!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又在深夜或凌晨独自一人跑到海边去做什么?
最令他们感到困惑甚至有些心惊的是,女儿深夜外出,又于清晨归来,整个过程,他们夫妻二人就睡在隔壁房间,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开门、走动或归来的动静!
这太不合常理了。
女儿何时有了如此悄无声息的本事?
他们意识到,如果不是今天恰巧早起,亲眼看见女儿从外面回来,他们根本不会知道女儿夜里竟然出过门!
女儿的行踪变得如此隐秘,这让他们心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忧虑。
两人怀着满腹心事,却默契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去准备早饭,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他们打算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后就去镇上接些零工,补贴家用。
如今两个儿子也渐渐长大,能帮衬着家里,加上这些年省吃俭用,家里的经济状况确实比前些年宽裕了不少,这或许是眼下唯一能让他们感到些许宽慰的事情了。
苏月回到自己房间,关好门,迅速换下了那身被清晨露水和海边潮气打湿的衣裳,又仔细地将鞋底沾着的泥沙清理干净,不留痕迹。
她知道自己今早的举动引起了养父母的疑虑。
她心中盘算着,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比如晚饭后气氛比较轻松的时候,向养父母透露部分实情——比如自己身体有些特殊,不宜婚嫁,需要静养。
以及自己可能需要时常“外出”处理一些事情,但会保证自身安全。
这样既能让二老有些心理准备,不至于过度担忧,也能为自己后续的行动提供一些便利。
她希望这样能让他们稍微安心。
做完这些,苏月心念一动,进入了系统空间。
然而,当她看到其中几件散发着独特气息、造型古朴的物件时,怒火瞬间冲上了苏月的头顶,让她眼中寒光乍现。
最近,宝源当铺的白掌柜彻夜难眠。
自从库房遭了那场离奇的洗劫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空荡荡、一片狼藉的库房景象,惊得他冷汗直流。
更让他焦头烂额的是,当铺失窃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遍了整个镇子。
那些持有当票、原本约定好赎期的客人,闻讯后纷纷涌上门来,要求立刻赎回自己的物品。
一时间,当铺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
面对这无法兑付的窘境,白掌柜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既拿不出库房里那些被窃的物件,也凑不够足够的现银来赔偿给这些焦急的客人。
更让他肉痛的是,要他自掏腰包来填补这个巨大的窟窿,简直比割他的肉还难受。
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任由愤怒的人群围堵在店门前,吵嚷不休。
虽然他的侄子在县衙里当差,算是有个靠山,但白掌柜这次事发突然,又心疼钱财,没来得及去打点那些前来维持秩序的衙役。
结果,官差们只是象征性地在外围站着,对驱散人群并不上心,任由事态发展。
经此一闹,宝源当铺在镇上是彻底信誉扫地,名声臭不可闻。
现在镇上的百姓,宁可多走些路,费些功夫去邻镇或城里典当物品,也没人再敢踏进宝源当铺的大门做买卖了。
白掌柜的生意,算是彻底一落千丈,难以翻身了。
如今,还敢踏进宝源当铺门槛的,只剩下那些手头实在拮据、又拿不出什么贵重物品的穷苦人家。
他们带着些破旧的衣物、寻常的锅碗瓢盆,或是自家种的少量粮食,来换些救急的铜板。
毕竟这些东西本身就不值钱,犯不着特意花费时间和脚力跑到城里去典当,在宝源当铺这里能换几个是几个。
这类买卖的利润实在薄得可怜,当铺从中几乎赚不到什么钱。
赚来的那点微薄银钱,连维持店铺最基本的日常开销,如伙计的工钱、房租都显得捉襟见肘,更别提盈利了。
白掌柜看着账本上日益减少的收入,又急又气,嘴角都起了燎泡。
讽刺的是,之前那些因无法赎回物品而围堵在门口的人群,如今反倒起了意想不到的“筛选”作用。
他们自发地形成了一道“关卡”:会放行那些一看就是来典当廉价物品的穷苦人,同时会主动劝退、甚至阻拦那些带着值钱物件、不明就里还想进店做生意的顾客,口口声声说这家是黑店,有进无出。
这无形中断绝了宝源当铺最后一点起死回生的希望。
长期处在这样的经营压力、舆论压力和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孙掌柜终于支撑不住了。
急火攻心,加上忧思过甚,他一病不起,直接瘫倒在了床上。
宝源当铺所在的这个镇子,镇长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上级衙门对这起离奇的失窃案高度重视,下了限期破案的死命令,压力层层传导,最终全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可白掌柜的人脉关系主要只在县衙层面,虽然能说上几句话,但对于侦破这种毫无头绪的案件,却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这让镇长感到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