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名侦探佑一 >  第七章 灯塔计划

凌晨4点的东京湾,笼罩在淡蓝色的晨雾中,佑一和新一藏身于一处废弃的渔具仓库,等待森川由纪的消息。

仓库里只有一盏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角落里摆着三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运行着数据解密程序。

新一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再有两小时,就能完全解密森川组织的数据库,如果由纪真的拿到了核心资料...“

“她会的。“佑一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是森川由纪最后发来的加密信息,“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父亲的系统。“

新一意味深长地看了弟弟一眼:“你很信任她。“

“就像你信任目暮警部一样。“佑一没有抬头,“在这一切中,由纪学姐失去的最多。“

新一似乎想说什么,但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三长两短——约定的信号。

佑一迅速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他们最意想不到的人,警视厅副总监黑岩,独自一人,西装皱巴巴的,眼中布满血丝。

新一瞬间拔枪对准他:“黑岩警视,真是意外的拜访。“

黑岩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我是来谈判的。“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我知道森川由纪还活着,也知道你们拿到了药剂样本。“

“所以组织派你来清理我们?“佑一冷冷地问。

黑岩苦笑一声,从内袋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过来:“先看看这个。“

新一保持警惕,用枪示意黑岩退后,然后捡起纸张展开,那是一份名单,标题为“第二阶段测试对象“,上面赫然有黑岩健次郎的名字。

“我昨天才发现的。“黑岩的声音充满压抑的愤怒,“五年忠诚服务,换来的是一剂变成傀儡的药。Ag说这是'荣誉',是森川对我能力的'认可'。“

佑一和新一交换了一个眼神,新一缓缓放下枪,但没有收起:“所以你现在反对组织?“

“我反对被变成行尸走肉!“黑岩突然提高音量,又迅速压低,“听着,亚太峰会明天开幕,组织的计划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十六国领导人的饮品将被下药,包括我国首相。“

“具体计划?“新一追问。

黑岩从公文包取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会议中心平面图:“餐饮区在这里,由'东京美味服务公司'负责,这是组织控制的空壳公司。药剂会混入特定饮品,根据目标偏好定制。比如英国首相的红茶,德国总理的啤酒...“

佑一注意到黑岩的手在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不是表演,是真实的恐惧。

“为什么帮我们?“佑一直视黑岩的眼睛,“你大可以逃跑。“

黑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因为...即使逃到天涯海角,组织也会找到我,唯一的生路是摧毁它。“他停顿片刻,补充道,“而且,Ag的位置本该是我的,森川却选了那个暴发户田中...“

新一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所以这也是权力斗争?“

“随你怎么想。“黑岩不耐烦地说,“重点是,我有内部情报和通行权限,你们有森川由纪和药剂样本,合作对我们都有利。“

一阵沉默,远处传来渔船的汽笛声,晨雾开始散去。

最终,新一点头:“情报换赦免,如果你提供的信息能帮助阻止犯罪,我们可以为你争取证人保护。“

黑岩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迅速调出更多文件:“这是会议中心安保部署,红色标记是组织成员。这是药剂运送路线和时间表,最重要的是这个——“他点开一段录音文件。

森川教授冰冷的声音响起:“...第一阶段控制政要签署合作协议,第二阶段测试媒体和司法系统关键人物,第三阶段...“录音突然被静电噪音中断。

“第三阶段是什么?“佑一追问。

黑岩摇头:“森川从不透露全部计划,连Ag也不知道,但根据第二阶段名单推测,可能是大规模社会控制实验。“

这个可能性让仓库内的温度仿佛骤降,新一快速浏览黑岩提供的文件,突然停在一页上:“等等,餐饮服务人员名单上这个'铃木雅子'...是森川由纪的母亲?“

黑岩点头:“森川美代子.....会以服务督导身份进入会场。据Ag说,这是教授的'安排'——让被控制的妻子亲手开启新时代。“

佑一感到一阵恶心,森川教授的扭曲远超他的想象。

“我们需要立即分析药剂成分,研制阻断剂。“新一说,“高桥凉子那边有消息吗?“

佑一查看手机:“一小时前发来消息,横滨研究所确认药剂含有一种新型神经递质类似物,能暂时覆盖前额叶皮层的自主决策功能,好消息是,他们发现了可能的拮抗剂。“

黑岩突然紧张地看了看表:“我得走了,Ag很快会注意到我失踪。“他留下一个一次性手机,“加密频道3,明天峰会前最后一次联系。“

他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还有一件事...组织在警方的内鬼不止我一个。如果行动失败,已经准备好替罪羊。“他的目光在兄弟二人之间游移,“你们两位榜上有名。“

黑岩离开后,新一立刻检查他留下的设备是否有追踪器,确认安全后,佑一终于问出那个问题:“我们该相信他多少?“

“百分之十?“新一冷笑,“刚好够利用他的情报,不至于被误导的程度。“

晨光透过仓库的脏窗户洒进来,为一切蒙上淡金色的滤镜,佑一的手机突然震动,森川由纪的信息:“安全屋暴露,转移至B点。数据已解密,惊人发现,中午12点,上野公园西门见,小心警方。“

新一看着信息,眉头紧锁:“如果黑岩说的是真的,现在半个警视厅都在找我们。“

“那我们更应该去见由纪学姐。“佑一坚定地说,“她是唯一了解森川教授思维模式的人。“

上午11点30分,兄弟二人伪装成游客混入上野公园,樱花季已过,公园里大多是带着孩子的家庭和退休老人,佑一买了两个冰淇淋,和新一坐在能观察西门的长椅上。

“由纪学姐说'惊人发现'...“佑一小声说,“会不会是关于药剂的其他用途?“

新一刚要回答,突然按住耳朵里的微型耳机:“目暮警部发来警报,我们的照片已经被下发到所有巡逻单位,涉嫌'恐怖活动预谋'。“

“黑岩出卖了我们?“

“不一定。“新一摇头,“可能是Ag的独立行动,看那边——“

西门入口处,一个戴着宽檐帽和太阳镜的年轻女子正在看地图,即使伪装,佑一也能认出那是森川由纪。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身旁的轮椅上的中年女性——森川美代子,依然眼神空洞,但至少活着离开了森川教授的掌控。

兄弟二人谨慎接近,由纪看到他们,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然后假装随意地向公园深处走去,他们保持距离跟随,最终在一处僻静的凉亭汇合。

“母亲昨晚被带到预备安全屋。“由纪快速解释,声音低沉沙哑,脸上还有烟熏的痕迹,“我趁实验室爆炸混乱救出了她,但父亲知道后,一定会加速计划。“

佑一仔细观察轮椅上的森川夫人,她安静得像个人偶,只有胸口轻微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当由纪轻抚她的脸颊时,她微微转头,但眼神依然涣散。

“药剂的效果...“佑一不禁问道。

“高剂量长期使用导致不可逆损伤。“由纪的声音哽咽,“母亲是第一个试验品,已经三年了。“她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硬盘,“但这不是我要给你们看的东西,解密组织数据库后,我发现父亲的项目始于十五年前,最初是军方资助的脑控武器研究!“

新一接过硬盘,连接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系列标有“绝密“的文件,时间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十年前。

“看这个。“由纪调出一份计划书,“'灯塔计划':通过化学手段精确控制特定人群行为,塑造社会发展趋势。父亲是首席科学家,但十年前项目因伦理问题被叫停。“

“然后他私自继续研究。“新一滚动页面,“转型为犯罪组织...“

“不。“由纪摇头,“更复杂,看最后几页。“

佑一凑近屏幕,瞳孔骤然收缩,文件显示“灯塔计划“从未真正终止,只是转为地下,由某些政商界高层秘密资助。

名单上的名字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现任内阁官房长官、两位前首相、多位跨国企业CEO...

“这不仅是犯罪组织。“新一的声音罕见地带着震惊,“这是一个影子政府。“

由纪痛苦地点头:“父亲不是首领,只是执行者,真正的Au另有其人。这也是为什么组织如此难以摧毁,它扎根于权力核心。“

凉亭陷入沉默,远处传来儿童的欢笑声,与这个可怕的真相形成诡异对比。

“峰会,还是关键。“新一最终打破沉默,“无论幕后是谁,都需要通过控制政要来推进计划。我们分头行动:由纪带森川夫人去横滨研究所,协助开发解药;我和佑一渗透会议中心,阻止药剂投放。“

由纪犹豫了一下:“父亲会亲自到场监督...他认得你们。“

“所以我们需要这个。“新一从包里拿出两套服务生制服和ID卡,“黑岩提供的,铃木健太和铃木贤二,东京美味服务公司新员工。“

佑一拿起ID卡:“黑岩没告诉我们这个。“

“因为他很可能同时安排了陷阱。“新一冷笑,“但这是唯一机会。“

由纪突然抓住佑一的手:“小心我父亲...他看起来理性冷静,但涉及到他的'伟大事业'时...“她没有说完,但颤抖的手说明了一切。

“我们会阻止他。“佑一坚定地承诺,“然后找到方法帮助你母亲。“

由纪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俯身在母亲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森川夫人的手指突然轻微抽动了一下,几乎像是某种回应。

中午12点30分,公园广播系统突然响起:“请工藤新一先生、工藤佑一先生前往公园管理处,有您的紧急通知。“

三人立刻警觉,新一迅速关闭设备:“警方找到我们了。分开走,按计划行动。“

由纪推着母亲轮椅快速离开,佑一和新一则混入游客群中,朝相反方向移动。转过一个拐角,他们看到两名制服警察正在询问游客。

“后门。“新一低声说。

但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四个便衣男子从四面围了上来,手放在衣内的武器上,为首的正是Ag——田中裕二,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工藤兄弟,真是巧遇啊。“田中假惺惺地说,“副总监,想请你们喝杯茶。“

佑一的手悄悄移向口袋里的手机,但田中立刻拔枪对准他:“别做傻事,小子。黑岩可能对你们心慈手软,但我不会。“

新一冷静评估局势:四对二,对方全副武装,公园里满是平民...投降是唯一选择。

“我们跟你走。“新一举起双手,“但Ag先生,你真的确定黑岩警视,站在你那边吗?“

田中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随即恢复凶狠:“少挑拨离间。上车!“

一辆黑色厢型车驶来,兄弟二人被粗暴地推上车,车门关闭前,佑一瞥见远处树丛中一闪而过的锌项链反光,森川由纪看到了这一切,并且是自由的。

车子驶向未知的目的地,新一借着车身摇晃,悄声对佑一说:“记住,黑岩的叛变是双刃剑...“

佑一微微点头,无论前方等待的是什么,亚太安全峰会将在明天上午9点准时开幕,而他们,必须在钟声敲响前挣脱这个陷阱。